饶是傅应寒对穆堂舟有意见,此时都不禁有点同情他。
而另一边的楼家,则是气氛凝重。
楼家客厅里,佣人们全都被赶了出去,裹着张毯子的楼莹莹坐在沙发上,哭的梨花带雨,几乎快要哭背过气去了。
旁边楼母脸色铁青,不是柔声安慰楼莹莹,然后用不满又凌厉的眼神瞪对面的楼父和楼老爷子。
他们两人的脸色也很难看,沉着脸一声不吭。
最终,楼老爷子听楼莹莹的哭声听烦了:“够了!都是个大人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
楼莹莹难以置信的望着楼老爷子:“爷爷!我才刚被人…羞辱过,您竟然还斥责我!”
楼老爷子板着脸勉强说道:“什么…羞辱,穆总的人送你回来时说过了,那都是误会。他被旁的不怀好意的人下药,正好碰上了你,才会误以为是咱们楼家冒犯了他。虽然穆总他对你……不怎么样,但最后他不也是宁愿伤害自己进医院,也没有伤害你。”
楼莹莹哭的更大声了:“哪有!他分别说了,就是去找个卖的,都不会找我楼莹莹,他嫌我脏!!而且当时我都……那样牺牲了,他对我也没有心思,这分明是讨厌我!”
长这么大,楼莹莹除了在沈离那里吃过亏,还没有在其他地方这么吃亏过呢!
她楼莹莹有什么不好??
当时她都那么主动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都没有任何兴致,这不就是对她的侮辱吗?!
楼父和楼老爷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以致脸色更扭曲了。
虽然楼莹莹去见穆堂舟时,对方被下了药,这件事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但只要成了,两家能拉近关系,过程怎么样,他们就不用在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穆堂舟竟然对楼莹莹没有任何兴趣!
他们不想承认楼莹莹在穆堂舟那里,竟然比不过先前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就只能尽量解读穆堂舟的人送楼莹莹来时留下的话,猜测穆堂舟对楼莹莹是不是还是有意思的。
楼母看不下去了,猛然起身,怒道:“爸,老公,你们够了!莹莹是楼家人不错,可她不是你们拉拢讨好别人的工具!以前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没有管过问的,可今天这事,你们干的太过分了!”m.χIùmЬ.CǒM
被儿媳顶嘴,楼老爷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阴沉着脸说:“难道你觉得,穆堂舟不算是个乘龙快婿吗?”
楼母顿时被噎住。
那当然是算的。
莫说在华国,就是在整个国际上,穆堂舟都是万里挑一的青年俊杰,有他配莹莹,那自然是他们家祖上冒青烟了,以后她的莹莹也可以衣食无忧,下辈子都不用愁了那种。
“爸,这不是一回事。”楼母甩甩脑袋把那些念头赶回去,冷着脸道:“您就算属意那个穆堂舟也该按规矩一步步来,哪有叫自己亲孙女去……您这样,到底把莹莹当成什么了?!”
楼老爷子脸色更青了,楼父不禁斥道:“住口!你是怎么跟爸说话的?!”
楼莹莹闻言再也憋不住了,保住楼母号啕大哭,“还怎么说话?我都没脸做人了!晟庭的人送我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很快会传开的。没多久,穆堂舟宁愿医院都不愿意碰我的事,他们就会知道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出门啊?!”
楼母心疼不已,连忙安慰楼莹莹。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楼老爷子和楼父都越来越烦。
最终,楼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声响听得楼莹莹和楼母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妇道人家,就会哭,有什么用?!”楼老爷子怒道,“带莹莹上去,内衣我的吩咐,不许叫她出卧室!让她好好反省,为什么没能笼络住穆总,为什么穆总会那样对她!”
“爷爷?!”
楼莹莹难以置信的望着楼老爷子。
楼老爷子却是避开他的目光,扭头叫外面的佣人进来,硬把楼莹莹给拖了上去。
楼母想阻止,无奈那些佣人们不敢违背楼老爷子的话,气的楼母当季怒骂道:“莹莹是我的心头肉,谁都不能作践她,尤其是自家人!你们要是还想利用莹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你……”
楼老爷子气的手发抖。
楼妈没再看他一眼,扭头就上了楼。
楼老爷子就扭头骂楼父:“你看看你娶的好妻子,现在都敢给我甩脸了!”
楼父连忙替楼母赔罪道歉,保证等会儿一定教训楼母给个交代,楼老爷子的火气才下去。他问道:“爸,那现在怎么办?”
楼老爷子攥紧手,思忖片刻,咬牙切齿的说:“去找穆堂舟要个交代!”
“啊?可他不是还没做什么吗?”楼父道。
楼老爷子冷笑:“他没说做什么,就真的没做什么吗?就算没做,我们家莹莹好好的一黄花大姑娘,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名声也不好了。又不是我们楼家下的药,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有理的受害者!”
楼父不是不情愿,这样一来,万一惹怒了穆堂舟,对方鱼死网破怎么办?到时候他女儿莹莹在京圈的名声,就真的被搞坏了。
转念一想,楼父也有些不甘心。
末了,他一声不吭的点头,道:“那我明日再联系晟庭。”
然而令楼父和楼老爷子都没想到的是,次日下午,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个合适的时机理直气壮的找上穆堂舟,他们先接到了晟庭的电话
“骆特助?您说什么??贵公司打算把这次招标项目给我们楼家??”彼时楼父正在书房,和楼老爷子商量着怎么行事,陡然接到这个电话,他的人顿时就懵了,对面坐着的楼老爷子也懵了。
楼老爷子后知后觉,立即示意楼父开扩声,骆霖公;公事公办般的客套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歉意。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穆总很抱歉对令千金的伤害。”骆霖说,“为表道歉诚意,我们愿意与贵公司合作,请贵公司于明天上午十二点前,携人派能管事的人再次来这个酒店商议具体细节。”
楼父和楼老爷子对视一眼,本来有些怀疑和疑惑,在听到这话后逐渐被打消。
毕竟那种事情,吃亏的是总是女方,他们本就占理的。而楼家虽然在商户中竞争优势不大,可也不算弱,为此与他们合作项目,对晟庭来说确实是能做的出的事,也是能担得起得失的。
楼老爷子给楼父使了个眼色。
楼父会意,关心道:“那穆总呢?他人还好吗?”
电话那边的骆霖诡异的顿了下,道:“我们穆总很好,在恢复当中。只是明天可能无法亲自见贵公司的人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明天晟庭不会亏待你们的。”
楼父接着故作很为难的说:“可我们家莹莹回来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说自己……作为父母长辈,我们很想弄明白当日到底是什么回事。如果穆总方便的话,我们想见见穆总。这事总得有个说法,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也是得弄清楚责任,骆特助你说是吗?”
“……是。此事不急,我们穆总已经说了,会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待痊愈后也会见你们。明日,还是先聊聊项目的事吧,静候贵公司。”
说罢,骆霖挂了电话。
楼父和楼老爷子的心情简直阴转晴,高兴的说道:“我就说没人会拒绝咱们莹莹的,看穆总,现在还不是后悔,想要负责了!既然这样,行,明天就先谈好项目,咱咱们慢慢等着。”
楼父赶紧提醒道:“还有沈离!明天咱们可得跟他们提提沈离,不能让沈离成功进晟庭。”
楼老爷子点头:“你说的是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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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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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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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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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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