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标,正是如今身在地里的若陀!
苏安乐清楚的知道,这是钟离要拼命了!
虽然有意阻止,但是他没有阻止的立场和能力。
只能轻叹一声,皱着眉,继续观察着战斗。
此刻,纵然他想插手,也再没有插手的余地。
贸然冲进去,是想让天星衡量一下他跟钟离的命格谁更硬?
望着处于地底已经沉默了的若陀,钟离淡淡的笑道。
“在以前,在我们并肩作战,涤荡四方之时,你,我还有当时的老友们都追求着一个原则,那就是无论如何斩草除根。”
“这也导致了一件事情的发生,除了我有意要将他封印的奥赛尔之外,璃月其他魔神全部都被斩杀殆尽,就连那当初号称不死的螭,也是将其打得粉碎,封印其魔神残念。”
“我本意想召集众仙,再次将你封印,但是封印总会被破除的,我也不想你再次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待上无尽岁月。”
“自从璃月进入了和平时期之后,我的脾气再也不像当初那般年少轻狂,变得沉稳,变得稳重,变得凡事总想以最完美的方式去处理。”
“那样的我更适合当一个仁慈的帝王,完全忘了当初魔神战争时期的我,是那么的杀伐果断。”
“且看吧!若陀!仅以此天星,定你我之生死!苏安乐。”
他向若陀宣告完毕之后,冷然看向苏安乐。
“众仙应该马上就会抵达,若我赢了,自然不需要那么麻烦,若我输了,璃月就交给你们了。”
钟离抬起长枪,随着天星一起向地底发起冲击,眼中哪里还有平时的稳重祥和?
全然是凌然的杀意和透骨的锋锐!
二人,必死一个!
或许从他们最初相遇就是错误的。
若陀错了吗?
他没错,他是地脉汇聚的产物,璃月人民不断挖矿,这是在损害地脉!
君不见层岩巨渊被挖出了多大的洞?
都快挖到若陀屁股上了!
要这事都能忍,若陀的结果也只是会慢性死亡!
地脉衰竭,对于他就像是鱼失去水一般,甚至连呼吸都会感到困难。
那钟离错了吗?
或者说,摩拉克斯错了吗?
他同样没错!
璃月是什么?是个国家?是个聚集地?
不!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璃月是从千年前魔神战争刚开始之时,就汇聚在钟离庇护之下的人民!
璃月是经过百千年血战,从当初残酷的战争中杀出来的‘愿望’!
是他们当年所有战死的兄弟们,一起幻想过的美好憧憬。
如今还在璃月内的留云借风,削月筑阳,理水叠山,歌尘浪市,降魔大圣。
不在璃月境内的众多仙人。
以及为璃月战死的众多仙人。
五夜叉死剩了一个。
甚至连归终都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
钟离没有勇气,也不能放弃这座城市。
不管面前是谁!
就像当初他刚遇到苏安乐之时说出的那句话。
哪怕是伊斯塔露亲临,哪怕他知道结果一定是他死!
他都会站在璃月这座城市的面前。
“若陀!!!”
手持长枪,男子露出疯狂之色,过往的一幕幕,在时间的磨损之下变得残缺不堪。
但那一幕幕却又是他弥足珍贵的记忆。
那些为璃月战死的仙人们。
那些战死的,无以计数的凡人!
还有……她。
男子眼前依稀闪过了一个俏皮女子的模样。
当时她娇憨的发问。
“喂,你不是问我到底什么意思吗?这个锁你打开,里面就是我的意思。”
说完,女孩就微红着脸逃一般的离开了。
那把锁名为尘世之锁。
他当时忙,没有去管那一把锁。
而在女孩陨落之后,他一直没敢打开看,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只是认为……
徒增悲伤罢了。
此时,一道白光在若陀瞳孔之中亮起。
本应剧烈反抗的他,却犹如被定了身一般,不移不动,硬生生站在原地,准备吃下这记天星。
威严的声音竟然有些变得柔和。
“摩拉克斯,好久不见,时间的磨损让我失去了太多的记忆……”
“我竟然忘记了曾经我们征战着四方之时的模样……”
半空中不能插手的苏安乐只觉得如今若陀的气息变得有些晦涩难明。
“是……昆均!?这是若陀最后的善念回来了?”
敏锐如他,自然察觉到了若陀身上的白光。
通过剧情,他猜到了一种可能。
掀开底牌以定生死的钟离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些变化,他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迟疑道。
“你……”
“我记起来了一些,时间从我这里偷走了太多的记忆,它让我变得易怒,变得狂躁,居然连自己的本心都不记得了……”
“也是可笑,我这仅存的一缕记忆备份,竟然在此刻被激发出来,应该是我那恶念也不想面对这样的攻击吧?”
如同山峦般大小的地龙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苦笑,再也不复之前那般狂暴。
反而出奇的有些温和。
“若陀……”
钟离脸色一变再变,他想收招,但是天星一旦使出就收不回去,只能强行让天星的速度下降的没有那么快。
至少,让这位老友将最后的话说完。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是底牌原因。
出必死人!要么是敌人,要么是自己。
一同征战多年,若陀又如何不知道钟离是何等想法?
巨大的龙首微微摇了摇。
“不必留手,我这最后一丝理智应该也维持不了多久,如果最后连我都成了这璃月港的祸,那就由你亲手斩杀,反之亦然。”
“这不是我们当年的约定吗?”
“当年,你把我从地脉中拯救出来,我便追随你,一起去开拓这太平盛世。”
“那时的你可没有这么优柔寡断。”
钟离沉默片刻后无奈开口。
“时间是会改变人的,哪怕是神也不例外,这一击落下我没有把握杀你,但在临死前能见到曾经的你,也算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吧?”
“不,死的一定会是我,这天命的攻击我了解,是去衡量一个存在对这个世界是否重要,它就像是一个天平一般,当天平两边的筹码不对等,必然会向某一方倾斜。”
“若是恶念主持身体,那结果确实不好说,但现在是我主持身体,我的存在对这天地之间重要吗?呵,若是重要,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如同风中残烛。”wWW.ΧìǔΜЬ.CǒΜ
“来吧,来吧!死在这一击之下,我应该也能说是死而无憾了吧?”
若陀发出一阵阵雄浑的大笑。
他眼底情绪不断波动着,似乎是恶念在跟他抢夺身体控制权,但这时候,他不惜燃烧所剩不多的记忆,将恶念死死压制。
一位又一位故人从他记忆中剥离。
归终,歌尘浪市,留云借风……
这是时间的残酷。
也是……磨损的残酷。
天星在钟离的控制下,虽说速度慢上不少,但攻击始终是攻击,开弓没有回头箭,终究还是降临在了庞大的地龙身上。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摩拉克斯,不要因为亲手将我击杀而觉得悔恨,这是我应有之道,或许也是我必须经历之事。”
“我不后悔,不管是你将我从地脉中挖出,还是你将我封印,亦或是将我击杀,我都不后悔。”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最后,祝你安好……”
天星临身,正如若陀所说的那般,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如同热刀切油一般,轻松将那庞大的身躯从世界之上抹除。
山海所化之二代岩龙王,摩拉克斯征战四方之时的挚友……
若陀龙王,身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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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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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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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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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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