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轩出去以后,周鸿途含笑地望着坐在沙发上无比拘谨的老妇人,轻声问道:“大婶,还不知道你贵姓啊?”
“我姓王,叫王芬。”
周鸿途点点头,说道:“王婶,我刚才听司机老刘说你是陈水村人,要告状?”
“是的……”
王芬捧着茶杯,神情由刚才的紧张变成了愤怒,开口说道:“周镇长,我要告我们的村支书和村主任狼狈为奸,包庇我家邻居,我家邻居盖房子,直接把房子盖得伸到了我家的宅基地,超出了快三十公分,我儿子去跟他们家理论,结果他们嚣张跋扈,直接把我儿子给打了……”
“哦,还有这事?”xǐυmь.℃òm
周鸿途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可不是嘛,他们太嚣张了,把我儿子打了之后,我气不过,就去找村支书和村主任,结果他们竟公然包庇我家邻居,说赔我们一两千块钱,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儿子被打得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村支书和村主任跑到我们家里来威胁我们,说如果把事情闹大了,让我们在村里待不下去!”
周鸿途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问道:“王婶,你能保证你说的话千真万确?”
“周镇长,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陈水村调查!”
周鸿途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肯定是要调查的,王婶你放心,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王芬听了周鸿途的话,一脸感激,可随即又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望着周鸿途欲言又止。
周鸿途见状,问道:“王婶是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芬摇摇头说:“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就是……就是我家邻居好像在镇上跟一个姓褚的镇长沾亲带故,并且在县里好像也有关系,这也是村支书和村主任包庇他的原因,我怕周镇长……周镇长也……”
周鸿途笑道:“我怕知道了你家邻居的靠山,也向着你家邻居说话?”
王芬尴尬点头,旋即眼眶一红,说道:“如果连周镇长都不为我们做主,我们真的就在陈水村待不下去了,到时候真没活路了!”
周鸿途劝慰道:“王婶您放心,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即便你家邻居关系再硬,只要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一定追究到底,还你们家一个公道!”
“谢谢周镇长,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
王婶悄悄抹了一下眼泪,连忙站起来给周鸿途鞠躬。
周鸿途紧跟着站了起来,叹气道:“王婶,您这是做什么,我作为随川镇的镇长,这些都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这样的!”
周鸿途看了一眼窗外,此时雨依然没有下小的迹象,周鸿途便轻声说道:“王婶,你先在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待会儿等雨小了,我让刘师傅送你回陈水村,万一一直不停,你就先住在政府招待所,等雨停了,我跟你一起去陈水村。”
王芬听了周鸿途的话,连连摆手说:“周镇长,我已经够麻烦您了,就不让你的司机送了,我自己走路回去就行了。”
说着,王芬就要离开。
周鸿途忙说:“王婶,现在雨太大了,路上也不安全,等雨下小了再说,你先坐,再跟我具体说说你家和你家邻居之间的事情,以及他在镇上和县里的关系……”
……
陈水村,王芬家中。
此时,王芬的丈夫陈金汉正闷头抽着烟守在受伤的儿子床前。
王芬的儿子陈沂水捂着胸口咳嗽两声,对陈金汉说道:“爸,你说我妈拦住那新镇长的车了没?”
陈金汉看了一眼窗外,叹气道:“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肯定是拦住了,只是……不知道这个新来的镇长会不会官官相护,要真是蛇鼠一窝,我们就真在陈水村待不下去了,到时候村支书不得整死我们啊!”
陈沂水一脸担忧地抱怨道:“我都跟我妈说算了算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去找新来的镇长告状,万一新镇长跟村支书是一伙的,咱们就等着被收拾吧,哎!”
陈金汉吧唧吧唧地抽了两口烟,眯着眼睛吐出浓浓的烟雾,旋即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新来的镇长不一定就跟村支书他们是一伙的,毕竟他刚调过来,肯定对咱们的村支书还不熟悉,不可能这么快就狼狈为奸到一起去。”
陈沂水稍微安心,压低声音说道:“爸,幸亏村会计给咱们出了这个主意,去拦新镇长的车子,要不然咱们真的就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了!”
“恩,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买两瓶酒去村会计家,好好感谢一下人家,村里也就村会计没有跟这些蛀虫狼狈为奸,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陈金汉话音刚落,他家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暴力地一脚给踹开发出一声‘嘭’的打响。
这陈氏父子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等三五个大汉气势汹汹地冲进陈沂水的房间,陈氏父子才反应过来。
陈沂水吓得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陈金汉连忙起身,望着村支书、村主任以及邻居恶霸一脸慌张地说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村支书双手负背,眉头紧锁地盯着陈金汉,沉声质问道:“陈金汉,我问你,你媳妇王芬去哪了?”
“她去哪了我哪知道,你们冲进我家是什么意思?”
村主任冷哼一声,说道:“陈金汉,你别装了,那书呆子都已经如实交代了,说你媳妇去拦新镇长的车子告状去了,你们胆子是真大啊,连新镇长的车子都敢拦,我们村委会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你儿子被打,我让你邻居赔偿你们两千块钱,你们还不满意?你儿子只是皮外伤而已,难不成你们还想指望这个发财,讹个十万八万不成?”
陈金汉见村会计都招了,顿时有些慌乱,脸色难看地结结巴巴说道:“主任,你听我解释啊,其实……”
“别废话,现在立马给你媳妇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并告诉新来的周镇长,说她开玩笑的,你们如果不打这个电话,出了事,后果自负,原本一个简单的事情,咱们村里人自己就解决了,你们非得闹到镇上去,真把事情闹大了,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那新镇长能在随川镇干几年?你们可是要在陈水村住一辈子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村支书在一旁双手负背地大声呵斥道:“赶紧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让我发火!”
陈金汉被村支书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的掏出了手机,欲哭无泪的双手捧着手机颤抖的去翻自己媳妇的电话号码……
村支书见陈金汉乖乖地打电话,顿时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盯着陈氏父子语气冰冷的说道:“还反了天了,老子还治不了你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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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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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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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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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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