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清吧,柔和的灯光,感染力的声音......,整个清吧仿佛陷入失恋状态。
“你能不能管管他?”左诗雪恨恨地从毕生宿敌身上收回目光,抬眼看向孕妇袁玉,语气尽是无可奈何的味道:“从进酒吧到现在,邓恒涛全点些失恋的歌曲,弄得整个酒吧跟上坟似的,好多帅哥都给吓跑了。”
袁玉微微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哎呀,男人就这德行,雪儿你别搭理他。”侯梦婷拍了拍闺蜜胸口,轻声安慰,说着举起杯子说道:“来来来,喝酒。”
左诗雪举起杯子,看了看流淌在杯子的酒水,忽然间一下子放到桌面,略微恼怒地说道:“喝個屁的酒,玉姐喝牛奶,你喝茶,合着就我一个喝酒,这酒喝着没意思。”
侯梦婷和袁玉相互对视一眼,嫣然一笑。
拜访完邓高后,他们这群年轻人自然要寻找点年轻人的项目,在邓恒涛的提一下,几人就转悠到酒吧来了,袁玉怀孕不能喝酒,侯梦婷不想喝酒,只得左诗雪一个喝闷酒,夹杂着失恋的音乐,真是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烦恼。
都怪渣男!
“你这小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大起来啊?”喝了点酒,左诗雪心情稍好,一边抚摸着袁玉的肚子,一边好奇地问道,“我无法想象女人怀胎十月,竟然是为了生一个孩子,简直太痛苦了,而且这还是那个渣男的孩子,现在这年头太魔幻了,渣男都有孩子了。”
“玉姐生下来后,你以后得好好管教,千万别像邓恒涛那样,成为一个渣男,稍微有点早恋的苗头,就得揍,必须教育他成为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袁玉翻着白眼,即便如今,她还是无法理解自家丈夫和左诗雪二人之间宛如鸿沟般的矛盾,都快牵连到下一代了,她不想掺和到二人中间去,开口问道:“别说光说我,你呢?”
顿了下,继续说道:“左大小姐你快26岁了,再过几年就是奔三的人了,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既然有人追求,那就就坡下驴,成天搞那些有的没的,别等到老的时候没人要啊。”
侯梦婷也随之点点头。
在周围人看来,左诗雪和康宁是非常好的一对情侣,相比左诗雪,康宁家境是贫寒了点,但为人好啊,又上进,又帅气,并且不花心,知根知底。
她左家也不需要找个有钱或者强势的另一半,来维持家族的兴盛。
左诗雪的老爸是个开明的人,只希望女儿这一辈子活得开心,后半辈子不至于孤独终老即可。
二人是大学初恋,纯情的恋爱,分手后又再次重逢,这是上天恩赐的一段姻缘。
不过......左诗雪似乎沉迷于‘作’的阶段,和康宁保持着似是而非的关系,又并没有接受后者的追求。
要不是众人了解左诗雪的性格,不然还真认为她是个渣女。
“本小姐有钱有颜,即便到了六十岁,不,八十岁照样有男人追求,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左大小姐摆了摆手。
“我怕左伯父的钱花不完。”袁玉回道。
“哎呀,好烦呐。”左诗雪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父亲的叮嘱,脑袋有点疼,转头对自己闺蜜问道:“对了,婷婷你们多久结婚?”
“你这个话题转移得有点生硬......”侯梦婷抖了抖嘴角,轻声吐槽着,但看在闺蜜一场份上,还是为对方转移,语气充盈着无语,“五月一日。”
听到回答,左诗雪望着舞台上唱歌的靓女,耳畔满是失恋的旋律,忽然间感觉心情有点难受,曹,就得怪邓恒涛,非要点什么伤心歌曲,给她整抑郁了。
要不是看在邓高、章明洁和袁玉份上,早给那渣男暗杀了。
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世事无常啊,我本以为婷婷你会和我共度余生,我连我俩养老院都找好,哪知道你竟然男人搞到一块去了,你背叛了我,辜负了我的感情和期待。没多余的话,祝你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弟。”
侯梦婷拳头都快要握紧了,深深吸了口气,使劲压制住内心情绪,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就是亲姐弟,我都得把婚结了,不生孩子,陪伴周安过一生。不像某些人,连个共度一生的男人都没有,可怜、可悲、可叹......你住养老院,我让周安开车送我看你,给你喂点食。”
“哎,怎么又说我了?”左诗雪一脸的悲伤。
“谁TM叫你小嘴那么‘甜’。”侯梦婷回道
说话间,侯梦婷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扯着好闺蜜的耳朵,有想杀了对方的冲动和欲望。
......
“幼稚!”邓恒涛瞥了眼打闹的两位女生,不带好气地说道。
“你不幼稚?”周安道,“你TM花钱到酒吧尽点失恋的歌曲。点就点吧,哪有这么给钱的。”
这个渣男专门去酒吧柜台上兑换了几万块钱的现金,一手歌曲打赏一千元,在酒吧驻唱唱歌的时候,邓恒涛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潇洒地递给对方一张红色钞票,一副快意人间的姿态。
一首歌结束大约给一两千元。
钱没花多少,这个逼倒是给他装大发了。
全酒吧的人都在看着他。
周安都嫌丢人。
“安哥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对方并不感到尴尬,反而向周安挑了挑眉毛,一脸的得意。
“蟋蟀!”他认真地回答,“蟋蟀能长成人的模样,还是有那么点帅气的。”
“你实在想撒钱,干脆去网络上打赏给女主播,人家还叫你一声大哥,备受众人吹捧,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啥比,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哥三。”琇書蛧
哦,对了,反正闲着无事,邓恒涛把康宁一起叫来了,为这个想入火坑的男子再做最后一番思想工作。
“康宁你觉得哥帅不?”在好哥们这得不到好话,转头向新来的小伙伴求证。
康宁比他大三岁,渣男这声哥叫得是非常坦然。
“风流潇洒,有那种古代公子飘然若仙的气质。”康宁微笑着说道,“在你手中,本该是俗气的现金,好像不那么俗气,反而多了一分的高雅。更为重要的是,你对这酒吧驻唱没有任何出格想法,更凸显潇洒的一面。”
一番说得渣男眼眸瞪得贼大,许久才渐渐反应过来,他从未想过有人竟然以这个角度去理解的,简直...太TM牛笔,伸出大拇指,兴奋地说道:“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周安看着二人拥抱到一起,无奈地拍了拍脑袋。
一个喜欢瞎装比,另一个竟然圆了回来,沾点狼狈为奸了。
拥抱过后,渣男挪了挪位置,刻意坐到康宁身边,喝了口茶,正儿八经地说道:“既然你是我兄弟,那哥哥高低得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主要是为了你好。”
听到这话,康宁笑容渐渐平缓,认真地看着对方,非常在意对方的‘掏心窝子的话’。
眼见康宁那般认真,邓恒涛满意点点头,思考了大约十来秒钟,似乎在组织语言,随即开口说:“老弟啊,左诗雪那个女人是真要不得啊。”
靠!
不务正业的人即便样子做的再正经,一开口铁定白费。
周安还以为这个损友真能说出啥识破惊天的话来,哪知道还是那点破谷子烂事。
在损友要长篇大论给康宁洗脑的时候,周安拍了拍康宁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这个地方,远离那个男人。
“哎,你们走哪里去啊?”邓恒涛一番话说不出来,有点难受,连忙问道。
“撒尿。”
“我也要去。”
“滚!”
“......”
夜幕悄然降临,魔都华灯,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这座繁华的都市。
脱离邓恒涛后,康宁随之松了口气,也为面对那么个‘没轻没重’的大少爷而头疼,相比而言,他更加愿意和周安聊聊天,轻声说道:“谢谢!”
“没事。”周安仰着天空,伸了个懒腰,“你没必要那么谨慎小心,不喜欢听直接告诉他就行,邓恒涛也没有多大的脾气,他就是个脑子有病的人而已。更何况,渣男和左诗雪关系本来不算太好,你和渣男关系搞好了,以后左诗雪指定也怨恨你。”
“抱歉,我实在很少接触邓少这个级别的有钱人,有些拘束了。”
“有钱人还不是人,他和普通人能有多大区别。”周安道,“刨除掉金钱因素,邓恒涛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哦,好像现在也是渣男。反正你和他交际以一个平常的心态就好,你要真恭维着他,他还真不爱搭理你。”
有钱人都这吊样,阿谀奉承着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反倒你骂他几句,他还觉得挺开心。
这个穷人有股子志气。
周安觉得自己好像都有点这样的心态,否则,哪能找个河东狮吼般的未婚妻。
一个字。
贱!
“说着容易啊。”康宁一脸苦笑地叹了叹气,随即走到酒吧露天停车场,站在两辆车中间,开口道,“莪左边这辆车叫做兰博基尼,落地价七百三十万,右边这辆车叫做劳斯莱斯,也被称之为大劳,价值三千万,而我正对的那辆车叫做本田,十三万五千六百一十二元,鄙人不才,那辆本田正是在下的。”
说到这,抬眼看向周安,感叹着说道:“你说叫我怎么平等相处?”
“我这辆车被砸了,不值三千万了。”周安走了过去,敲了敲引擎盖,似乎想要知道这辆车到底修复好了没有,不过.....敲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斯顿马丁还没被周子慧开回魔都,周安只好开开这辆破车了,他誓言绝对不开红色宝马。
颜色不符合其个人性格。
“听听,这是人话吗?轻描淡写间,就是几百万的损失。”康宁为对方的凡尔赛而直摇头,“你好像并不伤心?”
周安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拿起一块口香糖递给对方,也送到自己的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怎么可能,我那叫一个伤心啊,声泪俱下、痛哭流涕,心是哇凉哇凉的。”
见到周安那纠结的五官,康宁愣了愣,幽幽地说道:“你这好像不是伤心的表情,反倒有点开心,那种旧玩具玩腻了,而旧玩具恰好烂了,正好有借口即将买新玩具的兴奋。”
“......”
眼见对方那副想说又不太好说的样子,康宁顿时笑出声来。
对于一个身家百亿的富豪而言,一辆劳斯莱斯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
烂了就烂了呗,改天买辆新的不就完事了。
而普通人要买辆好车,哪怕不是这种最高等级的豪车,也得花费个几百年。
这就是康宁和周安、邓恒涛最大的区别。
周安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说:“怕这怕那,你还有胆子追求左诗雪。”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听到问话,康宁紧皱着眉头,轻声解释道:“我和她有过一段感情,我能感受到对她还是有那份爱情,人生实在太过短暂,既没有今生,也没有来世,假如也许错过了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我觉得应该拼搏一把。”
“即便我俩家境悬殊,即便她好像对我没什么那么多的留恋感,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争取,接下来的时间,我会更加努力的工作,希望能达成她对我要求。”
爱情终究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以康宁的条件,魔都有车有房,加之外貌也是相当出众,随便找个漂亮女生是轻轻松松的,却在左诗雪这棵树上吊死。
周安好奇问道:“左诗雪对你有什么要求啊?”
“她当着你的面说过啊,身家达到你的百分之一。”
一听这话,周安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得,你这辈子别想结婚了。”
“别瞧不起人嘛,万一我哪天天上掉馅饼,我暴富了呢。”康宁笑着说。
周安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
反正他的财富就是这么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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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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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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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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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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