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个锤子!我为左诗雪那八婆测试男友,她得感谢我。”
“左诗雪最近谋划怎么干掉你。”
“女人,不可理喻!”
“谁叫你花那么多钱,顶康宁小半年工资。”
“追求三八,就要舍得花钱,我还考虑到他收入,否则账单就不是88888,后边加上个0。再说,我不把钱还给他了么,是他自己不要,怪我咯?”
“人家要脸。”
“我不要脸?”
“你说呢?”
闻言后,邓恒涛撇了撇嘴,嘴巴嘚啵嘚:“唉!安哥,我俩是兄弟,怎么帮着康宁说话?”
“我和他不熟。”周安压低帽子,遮掩那天边刺眼的阳光,“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出门撞左诗雪,哪天少条胳膊或者腿,别躺在病床,后悔莫及。”
经过十来天阴雨天气的洗礼,魔都终于拨云见日,温暖阳光普照大地,洒在世界里抚摸万物,冬天的阳光随和、轻盈、舒服,一切都是软软的。
趁着好天气,周安再次违背诺言,直接翘班,和邓高一起出海钓鱼,享受无边的太阳,多么舒适。
如今,周安越发觉得利信传媒那破公司迟早倒闭算了,省得邱千红天天在他耳边唠叨,那破公司都不是她的,还那么上心干嘛?
和左诗雪一样,不可理喻。
为了测试康宁,竟然活生生将其推入火坑,也算得上奇葩。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果然没看错人,康宁承受住威逼利诱,渣男招数使尽,仍旧未改变其念头。
尽管二人还没确定关系,但左诗雪对‘前男友’的态度好了许多,至于说走到情侣关系,还要等时间检验。
老实说,在周安眼中,左诗雪的一举一动——有点作,仗着对方的喜爱刻意去测试一段恋情,只会令这段恋情变得脆弱和敏感。
自家姐们也喜欢作,但侯梦婷的那般‘作’是一种情侣间的乐趣,互相会感到高兴和开心。
邓恒涛绝对是发自真心地破坏二人感情,不带丝毫手软,现实情况、美女诱惑、金钱利诱,就这三关有多少男人抵挡得住?
康宁心理素质稍微差点,就得连夜扛着一千万跑路。
“劝和不劝分。”旁边静默的邓高瞥了眼自己儿子,慢条斯理道,“你积点德吧。”
“老邓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渣男翻了個白眼,“从小左诗雪欺负我,你们不帮着我就算了,反倒揍我,我和那三八如今关系水深火热,你和我妈起码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一味拉偏架式的帮助,造成邓恒涛心中的反叛情绪高涨,他又不能把气撒到自己父母身上,所以只好和左诗雪杠上,一杠十几年。
邓高双眼注视前方浮漂,炯炯有神,以仍旧平淡的语气说道:“吃亏是福。”
“我尼玛...”听到这话,渣男感觉脑仁一阵颤抖,瞬间暴走,“我刀呢?”
他左右摇晃身体,一边寻找刀,要和亲生父亲来场生死决斗,一边嘴巴说个不停,一系列表现对邓高愤怒和失望的话。
大约找了有一分钟,渣男忽然间感觉游艇有点安静,回头望向钓鱼二人组,仍旧沉迷于蔚蓝大海之中,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条鱼,被这二人钓。
一连串的行为举止和愤怒言语,换不来任何回应。
好尴尬呀!
幸好袁玉走出船舱,手拿一盘水果,解除其尴尬,抿了抿嘴唇:“你们聊啥呢?这么开心。”
“开心吗?”渣男脸皮耸拉,郁闷情绪尽显于表。
“嘻嘻!”自家丈夫的表情逗乐怀孕的女生,放下果盘,捏了捏脸庞,“谁欠你钱了?”
“三八!”
“素质高点。”袁玉轻拍其肩膀,微微发怒,带有一丝风情荡漾,“雪儿是女生,你要有礼貌,以后孩子出生,我可不想张口闭口都是脏话,你得改掉这个坏习惯,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
“......”
邓恒涛懒得搭理手肘往外拐的妻子,转动脑袋,孩子气般地瞪了眼三人,三人是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竟然合伙欺负他,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眼见丈夫急冲冲走进船舱,袁玉晃着脑袋,微微一笑,遥望无边无际的蓝海,海天交接,心情颇为畅快,随口说道:“安哥,嫂子最近忙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忙工作呗。”周安道,“今年要提早放假,去我家一趟,所以最近忙得天昏地暗、四脚朝天。”
今年过年,周安要带着侯梦婷回老家,拜访周老师和一堆亲戚朋友,所以必须提早回家,拜访完后再坐飞机回东北,时间紧任务重,这段时间精力全扑倒工作上,加班更是常有的事。
其实从未来丈母娘生病那段时间来看,达美盛公司离了侯梦婷仍然能平稳运营下去,这世界离了谁都能转,然而这娘们因为面见亲戚朋友,特别是周老师,淡然的心态变得极度紧张,所以用工作来麻痹心态。
面对这种情况,周安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这是每个未过门媳妇必须经历的一种状态,任何人都很难帮助到她。
“多久走?”邓高回头瞪了眼在船舱中发疯的不孝子,脑子烧糊涂,竟然唱起歌来,嘹亮而悲伤的歌曲把他的鱼全给惊跑了。
想他邓高一世英名,却总是被自己儿子所打败,头疼。
袁玉嫣然一笑,然后移步走进船舱,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大约七八秒后,音乐声瞬间消失,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高亢的嗓音,里边夹杂着无奈和愤怒:“老邓,我和你没完。”
没完?
你以为我很待见你?
周安抛了颗葡萄到天上,用嘴精准地接住,脸上露出灿烂微笑,显然非常满意其操作,经过这番操作,葡萄的甜味瞬间上升几个档次。
“还有一段时间。”他囫囵吞枣地说,“最起码也要跨年之后。”
“哦。”邓高点了点头,望着蔚蓝的大海与天空,仿佛陷入沉思般,淡淡说道:“真好!”
“记得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向论证着单身的快乐和好处,听得我都想和你章阿姨离婚,我以为你小子会和说的那样,单身一辈子呢,想不到眨眼间也是要结婚的人,世事真是无常啊。”
“嘿嘿!”听到这话,周安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一笑,“莪开玩笑的,你认真了?”
“......”邓高咳嗽几声,一脸严肃地说,“我没认真你信吗?”
“不信!”他笑容灿烂。
“......”Χiυmъ.cοΜ
相比人生经验和为人处世的道理,周安认为和邓高有天壤之别,一辈子也赶不上,但仅从爱情的理论来看,他自觉比邓高还是稍微高那么几分。
可以说周安没谈过恋爱,毫无实战经验,但正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往往理论知识才最为丰富,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觉得钓鱼这项运动怎么样?”二人间陷入一阵子的沉默,还是邓高平复心情,率先打破沉默。
“还不错。休闲!”
“婚姻就像钓鱼。”邓高呼了口气,表情舒缓了点,以一种闲话家常的态度说道:“钓鱼是种无聊,非常无聊的运动,坐这儿,一待就是一整天,比上坟还难受。”
“婚姻也是如此,婚前风花雪月、甜言蜜语,海市蜃楼般未来的宏伟蓝图,婚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其本质上也非常无聊,枕头边妻子是看过千百回,但每回总有砍死对方的冲动,你需要从中找到平淡的那种快乐。”
“钓鱼最快乐的时刻是鱼儿上钩的时候,而婚姻最开心的时刻是你和妻子形成一种天然般默契,由然的为之开心,甚至能持续到死亡...”
周安一边点头,一边听着邓高说的话,他明白这位长辈所想要告知的事情,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婚姻值得守护。
因为邓高了解周安,为了爱情,愿意单身二十多年,脑海中憧憬着爱情的滋味,害怕一旦结婚后,爱情没有恋爱所想象的那般滋味,所产生沮丧、自暴自弃,甚至离婚念头,提早做好心理建设。
老实说,周安挺感动邓高这番话,很少有长辈顾念到孩子的想法,周老师应该行,但天然的内向让他说不出口,陆玉兰也行,但文化程度太低,不一定能说到位。
大约过去一分钟时间,周安渐渐回神,犹豫了下问道:“邓叔,问你个问题呗。”
“说!”
“你有多少次想砍死章阿姨的念头?”
“?”
“章阿姨她知道吗?”
“??”
“你的这番理论是为了掩盖钓不上鱼的尴尬吗?”
“???”
......
“安哥怎么惹到老邓?”
“也许单纯打闹而已,你操那个心干嘛?”
“我好帮忙啊。”
“帮谁?”
“废话!帮安哥。”
“真孝!”
眼看自家丈夫有跃跃欲试加入前方‘战场’的冲动,袁玉一把拉住其胳膊:“别去!”
“为啥?”渣男表情带着急切和焦急,仔细看去还有点玩乐心态,“女人就是麻烦!安哥挨揍,我身为他最好兄弟,自当站在同一阵线对抗老邓,老邓简直太无耻。”
“我害怕孩子一出生就成为孤儿。”
“.......”
哎!
渣男深深一叹,女人永远是男人成功事业的绊脚石。
即便内心再强大的人,防御固若金汤,也会有柔软的一面。
好比邓高,经历风雨,商场浮沉,勾心斗角,算得上厉害,但听到侄子那般问话,亦有发怒之时。
他和章明洁风雨一生,携手并进。
怎么能那样说话呢?
最重要的是,为何质疑我钓鱼的实力?
今天天气不好...天气太好,鱼儿也有懒惰时刻,懒得咬钩。
一阵单方面挨揍后,二人并未言语,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水面上下起伏的浮漂,无声间仿佛进行着某种竞赛。
周安望了望自己鱼竿,再望了望身旁那位长辈的鱼竿,都一动不动,微笑着说:“邓叔,咱俩好像都是臭棋篓子。”
“我不是!”邓高一副淡然模样,仿佛世外高人,语气稳重沉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愿者上钩。我钓的不是鱼,而是心境,早已上钩,你的鱼在哪里?小安你还太年轻,要多学多练。”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哦,周安钓不到鱼,也是这么向江天磊解释的。
装神!
同是天涯沦落人!
“邓叔,谢谢你。”
“谢我干嘛?”
“那房子的事。”
“嗨,我还以为啥呢。”邓高摆了摆手,“那是你和老吴之间的事,谢我干嘛。”
前几天,周安和吴国忠签合同,他心心念念的婚房终于到手,心底的大石头慢慢落下。
本来二人商量是两亿五千万的,周安乐得找不到北,因为捡了个大便宜,哪知道吴总竟然又降价五千万,最终成交价格为两亿。
尽管吴总一直说认为周安这人很好,就当交个朋友,但他稍微一思索,就明白其中自然有邓高的痕迹,否则,天底下谁也不会嫌钱多,在商讨价格范围内主动降价,真当别人啥比?
“邓叔,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应该我谢谢你。”邓高从浮漂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侄子,慢条斯理道,“小涛有你这么个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小涛从小对这个世界反应比较迟钝,加之人有点叛逆,我和你章阿姨说的话他不爱听,周边又有一堆狐朋狗友,经常做出意外举动。和你相识以来,他改变了很多,我非常感谢你教育好这个不孝子。”
闻言后,周安挠了挠脑袋,满脸的不好意思:“和我关系不大,随着年龄增长,他自然明白你的苦心。”
“你信吗?我不信!”邓高自问自答道,“我周边有太多三四十岁仍然不懂事的小孩。”
“就说婚姻这件事,你的一言一行以及对于婚姻的认知和三观,其实悄无声息地影响到小涛,让他明白婚姻并非儿戏,多了分慎重和责任。否则,他现在也不会陪在小玉身边,指不定在那个酒吧昏睡呢。”
“那是他心理问题。”周安摇了摇头,“而且他本质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
“没有你也许会产生变化,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了。”邓高教育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那是你口味重。”
“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那是我懒得动弹。”
“犟嘴是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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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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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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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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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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