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刚离开,却听见这些人在议论着他。显然,这些普通人不清楚修者的耳朵比平常人好多少,反正看到他离开,讨论就大胆了起来。
“这年轻人是谁啊,看着仪容不凡啊?”
“不知道,听说是司徒家的亲戚?”
“哦,那难怪了,难怪能坐城主大人的步辇。”
第三个声音过来,“什么啊,怎么可能是亲戚,亲戚就能乘步辇?那是城主大人的座驾!我听说,这人是上边来的人。”说着,手指还往天上指了指。
“啊?上边?那不就是,是朝廷的人?”
“嘘,别乱说,万一碰见个脾气不好的,吃不了兜着走。”
“哦哦,还真是,看这人就仪表不凡,咱们也不认识,肯定是上面来人了。”
“那可不,听说看上了城主家大女儿。”
“大女儿,司徒……啊,那不是校尉大人?”
“是啊,要说,校尉大人也是难得的好官了,认真负责,待人也算和善,也是他们几个子女里面,最好的一个了。你看,这几天你们谁见过,听说过校尉大人了”
“那是,听说将来要继承城主大人的。哎,可惜了。还真是,这几天突然就不见她人了,原来是这样。”
又有一个声音,“不对吧,这人看着衣着,也不像是天潢贵胄啊。”
“你懂什么?人家那个叫什么服?”
“微服私访?看他样子不像啊?”
旁边的赶车仆人听不见,可徐言身为修者,却听得清清楚楚,越听越离谱,他很想回去说一番,告诉他们真相,别胡说八道了。然而,他又知道,这些人的样子,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惯于察言观色的赶车仆人看出了徐言纠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有事,便关切地问,“徐公子,怎么了,有事吗?”
徐言犹豫一下,还是上前一步,乘上步辇,指着前面,“走吧,城主大人还等着呢,别让大人久等了。”
“是”,步辇开始启动。
“加快吧。”
“是。”
徐言本来是想解释的,毕竟又不是好事,纯属乱八卦。但是想想,这八卦之中,自己的身份是未知的,不存在的,反而司徒文的身份是明白的。这种情况下,要说名声受损,那也是司徒文,跟自己没关系。既然如此,就不用管了,就当是她打伤自己,该有的惩罚吧。自己惩罚不了她,却没想到这些普通人能恶心到她——虽然自己也觉得恶心。
轻车熟路,徐言又到了司徒文养伤的地方。司徒文依然没有醒来,徐言看了一眼,娴静温柔,这才是好的司徒文啊。
司徒叶居然也在,看到徐言,只是说了一句,“贤侄请放手治疗,海边事情紧急,老夫得赶紧过去。”
徐言躬身拱手,“大人请便。”
司徒叶又嘱咐了一句,“为帮助小女治疗,这里的一切人和物,都可以由贤侄支配,包括那边的那位。”说着,司徒叶指了指旁边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说完,司徒叶又补充了一句,“海兽潮事情紧急,老夫先去。对了,今日治疗之后,先不要走,有些事情要商量。”
徐言不明所以,但司徒叶已经着急去海边去了。“多事之秋啊。”徐言感慨一句,最近越来越事多了,尤其是海边。徐言有一种预感,无边海域还会给这边更大的麻烦,甚至完全不是青山城所能解决的,恐怕其他城市也快要迎来灾患了。
随着司徒叶的动作,徐言自然也看了一下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这才忽然发现,“诶,你不是那个……那个……司徒丁?”xǐυmь.℃òm
司徒丁气的鼻子都要歪了,自己差点被打死,眼前这个混蛋就是主要“凶手”,他不敢恨父亲,可不就只能恨徐言了吗。然而,这位凶手,却似乎差点没认出来。
徐言看着司徒丁脸上的不爽,决定让他更不爽,“去打一盆水去。”
司徒丁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徐言指着司徒文,“我要救人,需要一盆水,你不愿意吗?”
司徒丁怒视着徐言,他心里自然是知道,这话肯定是故意支配自己的。可是,他又不敢真的顶回去,一方面要救姐姐,一方面父亲的话还在耳朵边回响,他可真不敢得罪眼前可恨的人。
司徒丁愤愤然出门,不过,却没有端着水盆回来,反而是一个侍女进来,端着水盆。然后,才是司徒丁一脸得意地进来,挑衅式地看着徐言,似乎在说,想支配我,没门!
徐言却没有如他所愿,露出失望神色,反而是轻轻一笑,自顾自摇着头,说了一声,“幼稚!”仿佛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司徒丁本来觉得自己很聪明,想到了解决办法,却被徐言轻巧地反嘲笑了一句,令他不仅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有一种被人当做孩子的气愤。
司徒丁正想反驳,徐言却又说,“好了,我要开始治疗了,你不要打扰我,出去吧。”司徒丁气的面红耳赤,然而,看见徐言已经到了司徒文面前。他不敢说话了,瞪着血红的牛眼,恨恨地一甩衣袖,就要出去。
徐言对他已经没有了兴趣,司徒丁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空活年纪,脑子根本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溜溜他,解解闷还行,真的要忙事情了,这小子还是赶紧麻溜滚蛋吧。
司徒丁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徐言,气的他又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就要扑了街。果然,那一盆水其实没用,徐言就是自己洗了洗手,但是司徒丁丝毫没看出来这跟治病救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将司徒丁轰出去,又忽视了端水盆进来的侍女,徐言过去,再次为司徒文治疗。
这一次,倒是轻车熟路了,司徒文今天也穿上了平常的衣服,换了一个薄点的被子。虽然徐言也注意到了,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占她便宜。不过,她家人也不可能再像昨天一样,留下这种尴尬的可能。
这一次倒是简单了,徐言也注意自己的情况,轻轻撩开一点被子,熟练地找到了肩井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徐言小心了很多,反正城主说让自己等等他回来,还有事,那就不用着急。第一次将手放上去,徐言只是浅尝辄止,将司徒文体内的混杂力量吸收一点点出来,三核真元很轻松便将这一股力量给化解掉了。
徐言信心大增,上次看来还是大意了,直接吸收了太多,而且是一次性吸收,让这股力量有了可乘之机。
看了一下司徒文,这一次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也是,上一次是第一次治疗,而且是自己没轻没重,吸收了比较多,司徒文当然是立刻就有了变化。但这一次,司徒文本来情况就好了一些,徐言又吸收的很少,所以很不明显。
徐言消化了司徒文的力量之后,控制着水盆中的毛巾浮在空中,又用意念“拧干”,折叠一下,放在了司徒文的头上,又将她的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便又将她的被子盖好。徐言则是继续认真检查体内的情况,确认完全没问题,再继续为司徒文治疗。
旁边的侍女看到徐言的动作,很是惊讶,她虽然只是个侍女,但在城主府,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徐言这个年纪能有这种境界,堪称人杰,心中暗想,难怪城主大人请他来治疗。
徐言并不知道侍女的想法,但只要她不打扰自己,那就不用管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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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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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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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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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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