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个帅气的兵哥哥,他修长的身躯,俊美晒不黑的脸,长长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睛,高高的鼻梁,他嘴唇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微笑。在绿军装和白衬衣的烘托下,显得更加清秀挺拔;他像灿烂的阳光,就算冷峻时,面庞依旧掩不住迷醉的气息。
这个扣动秋莲心弦,让少女朝思暮想的军人叫吴清景。他一直在河北服役,最近才调来到这个村子。他的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在部队医院做护士,他俩关系没有确定,所以没跟家里讲。
清晨,辛秋莲迎着朝阳低头挑着一担秧苗走在一尺宽田基上,她见前方有人的阴影,抬头让她窒息:吴清景正微笑地向她走来……她忽然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快要跌下水田。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把扶起了她的扁担,然后自己踩下田,让她过。
她像踩棉花似的不知走了多久才把担子放下,坐在田边发愣。
“阿莲,把秧苗拿来。”大娘喊道。
“阿莲一上午都在傻愣,太阳这么毒也不找阴凉躲躲,是不是病了……”“是呀。”大姑娘小媳妇七嘴八舌道。
夜晚,吴清景躺在床上就着灯光展开女友的来信。女友那美丽的面容浮现他眼前。这是他最甜蜜的时刻,邻床的战友对着镜子青春痘,一转眼见吴清景凝视信纸眼睛发直:“又读女友鸿雁了?”
吴清景没搭理他。
“你大把女孩喜欢,你看我孤家寡人,也不匀个给我。”战友调侃道。
“你可不能违反原则,战士不谈恋爱。”吴清景嘟哝道。
“那你呢?”战友讪笑。琇書蛧
“她是革命战友,我们没有谈婚。”吴清景笑道。
尔后,吴清景坐在台灯下回信,再写工作日记……
辛秋莲站在山坡上凝视兵营的那盏灯,她想知道吴清景在做什么。他白天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她痴痴地仰望天空。
仲夏,幽蓝的苍穹是那么的深邃,月亮从云层穿梭,有时羞涩露出半个脸。她坐在夏夜中,想象他是天上那最耀眼的星星。
夜风吹拂着大地,炎热渐渐退去。
夜深了,凉风穿梭在草丛中发出沙沙声,她心中的杂念也一直不断地翻腾;风止了,她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数着满天的繁星,嗅静谧的花草溢出的芳香,耀眼的萤火虫像她的心情一样在飞舞。仿佛周围都有星星萦绕着她,令她晕阙。
月光、星光和萤光都静静地倾泻在每一片花叶上……
她见兵营窗户橘黄色的灯光突然灭了,她的心灯也“咯噔”一下变成黑暗。她仍不愿离去,她还在梦幻中。
一阵寒风吹来,她一怔才慢慢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手指卷着辫梢讪讪离去。
“咿呀”她推开院子的两扇木门,月光尾随而进,她又“咿呀”地把门关上,把月光夹在门缝里,她把门闩上,树下月光碎了一地。
“阿莲,回来了。”辛母问道。
“嗯。”辛秋莲有气无力答。
“去哪了,这么晚?”辛母以为她到金兰姐妹那。
“去阿娥家。”辛秋莲假装高兴。
“早些睡吧,明天还要出工。”辛母提醒。
“嗯,妈你睡吧。”辛秋莲说答应一边走进闺房。
她解散辫子,脱下外衣躺下。
这夜,她辗转反侧,整宿眼光光……
辛秋莲热烈地暗恋吴清景,巴不得每天变成花蝴蝶飞在他身边……
她制造机会和他见面。
村里过年分猪肉,她自告奋勇对会计说:“叔,军人忙,我帮他俩拿去。”
“也好,省得我跑。”会计诡秘地笑着说。
他想一个小姑娘那么积极跑去那,肯定有心思了。
辛秋莲敲门:“有人在家吗?”
吴清景打开门:“有什么事呢?”
只有吴清景一个人,他觉得孤男寡女请她进来不适合。
“你们分的猪肉!”还没等吴清景接稳,辛秋莲一溜烟跑了。
吴清景愣了愣,看她急匆匆的背影:“谢谢了!”
辛秋莲暗自觉得,吴清景似乎对她含有秋波……
进驻结束,全部军人走了,吴清景也走了。
辛秋莲的心被他带走了,一直没回过神来。怔怔的,开始胡言乱语;呆呆的神智不清。再后来打骂父母,见人就骂。但看见穿军装的就开嘴嗤嗤地笑。
辛父母听说部队医院好,带她过去看病。
医生用催眠法给她治疗,她向医生倾诉了一切……
女医生沉重地对辛秋莲父母说:“这孩子性格内向,有事不倾诉,憋在心里闷出了病。”
医生接着说:“做父母的不能只管孩子吃饱穿暖,重要的是要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观察孩子的变化,孩子不开心需要开导化解转移。或者找她的同龄姐妹倾诉也行。”
医生开方子后说:“要转送到芳庄医院,那最权威,你们也不要急,慢慢治疗就会好的。”
“这是转院报告,你们拿着它去就行了。”末了,把报告放到辛母手里。
辛秋莲父母对医生鞠躬:“谢谢医生!”
医生送出,挥手。
辛父后悔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子女的事情无暇关顾。
辛母觉得丈夫是公社干部高高在上。人们对他家敬而远之,除非有事相求才恭恭敬敬数着步子上他们家。他们儿女的事情,没人敢说。
辛母也恨自己为什么只能生一儿一女,不然儿女有伴,这就是命啊。辛母感叹。
辛秋莲最爱看丈夫莫德安穿军装,尽管没有帽徽和领章。
这天辛秋莲一定要看看这个把她家害得家破人亡,罪该万死的“姣婆”什么样,狠狠给她耳光,臭骂一顿。
到了监狱,她看见那个样子老实的“姣婆”正泪雨涟涟地隔着栅栏跟一个男人对话。
男人说:“父母为了你,现在还躺在医院……”
这男人的背影熟悉:穿着绿军衣,后颈白皙可人。
辛秋莲歪着头悄悄走到他的侧面,他脸的轮廓是完美的弧度,嘴唇微抿。
辛秋莲再往前瞅,一阵昏阙……他就是她一直暗恋的吴清景。
吴清景已经没有了帽徽和领章。
此时的辛秋莲纵使有千般的恨也化冰为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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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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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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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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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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