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第三年雷振新中风,他的太太李家好悉心照顾。夏泊舟、白雪吟和张漫语去探望。
过了一年雷振新就去世了。李家好除了买菜很少出门,没事在阳台做针线活。儿子儿媳孙女都喜欢和尊重她。琇書蛧
李家好摔了脚住院,儿媳张嘉静,床前床后,一日三餐端到跟前。
李家好痊愈后张嘉静陪着下楼走动。李家好逢人就说自己娶了一个比亲闺女还亲的儿媳妇。
小区里的三姑六婆,在楼下议论,她们羡慕或者嫉妒李家好。
白雪吟的家婆刁富娥望着那婆媳的背影,长吁短叹:“唉……要是我躺床上,我那儿媳可能还偷着乐呢。”
“人家老公是经理,觉悟肯定不一样的。”有人撇嘴说道。
刁富娥逢人就说:“嗨,人家的命怎么那么好!我儿子娶的那媳妇,还能叫媳妇吗?家务活不会干?还使唤我儿子,好像要我和儿子伺候她似的,哪是媳妇的样子!?”
刁富娥在树荫底下坐着歇凉八卦,她见张嘉静走过。
刁富娥马上起身跟上两步对张嘉静说:“你婆婆真有福,遇到你这好儿媳。”
她说起了自己的儿媳白雪吟,“竹筒倒豆”似的把一肚子怨气一口气抖落了出来。
张嘉静笑着听刁富娥说完。
张嘉静心平气和地说:“阿姨,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你可别生气哦。”
刁富娥哀叹道:“看你说的……有什么可生气的噢?”
“儿媳下班晚了让你儿子接,你是什么心情?”张嘉静试探着。
刁富娥满脸愠色:“我儿子上班那么累,还要接?她又不是不识路!”
张嘉静再试探:“您儿媳妇坐月子或者生病,您能体会她的感受吗?”
刁富娥仰起头大声道:“我感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福中不知福!生个孩子躺床上还喊忧郁。不就生个孩子嘛!我们那会儿,生完孩子三天就下地干活了,没那么娇贵!更没有生病一说,头疼脑热照样下地干活!”
“阿姨,时代不同了,工作环境,空气食物,生活条件等等都不同了,人的体质也会也跟着变化的。其实,我和你儿媳妇是一样的。”张嘉静微笑着说。
刁富娥歪着头大声道:“哪能呢!谁不知道你是最好的媳妇!”
张嘉静望着刁富娥说:“我下班晚了,婆婆让老公来接,她说女人夜晚在外不安全。”
“我不舒服,婆婆主动端水拿药到床前。我与老公闹矛盾,婆婆向着我,从没说过一句重话。”张嘉静直视刁富娥的眼睛说。
“我生了女儿坐月子,婆婆照顾我的起居饮食和情绪。我剖腹生产女儿,婆婆天天端饭到床前,生怕我孤独,有空就陪我说话。她说女人最难熬的就是这个时候,生完孩子激素水平忽然下降,容易不开心。剖腹产大伤元气,天天对着四面墙,日子难熬啊。”张嘉静扶着刁富娥的肩膀说。
张嘉静在叙述:“婆婆看我下班耷头呆脑的,迎上来问是不是受委屈了?说‘弹簧越压越高’人有压力才有动力,一定要认真把工作做好,不断提升自己,别人才无话可说。还教我为人处世:换位思考,大度宽容,多说圆话,少说硬话。婆婆使我宽心,使我更有勇气面对困难。”
“我下班回来,婆婆把孩子交我逗乐,她却为我做饭去。我婆婆食了上餐谂下餐,换着花样照顾家里人的饮食……老人家够辛苦的。”张嘉静笑着说。
张嘉静接着说:“她与人聊天谈论饮食、健康,并手把手教我烹调。我回娘家,婆婆大包小包帮我打理好礼物。我妈也感叹:‘你家婆对你可真是没得说的!’”
张嘉静对着刁富娥说:“国庆节,婆婆帮我和老公报名出去旅行,姑子上来闹说婆婆偏心。您知道我婆婆怎么说呢?”
“她怎么说”刁富娥好奇。
“她说你哥哥嫂子陪我过,要不我去你家住。姑子哑口无言。姑子知道妈和哥都尊重我,所以她也对我尊重。我在这个家是幸福的,有什么理由不珍惜呢。”张嘉静接着说。
这下,刁富娥无话说了。
夏家老四夏诗白要嫁人,嫁给百货公司饭堂的许莲英儿子刘飞飞,绰号“青头蚧”。
刘飞飞在印刷厂开车,他穿紧身的石青色机恤,喇叭裤或牛仔裤,活像一只蹦蹦跳跳青头蚧。
青头蚧流之浪荡,上班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有时干脆不上班,谁叫他舅舅是厂长呢。他舅舅一说起青头蚧就摇头,谁叫他是姐姐宠溺的儿子呢。
青头蛙上面有一个姐姐,他是他们家的小霸王,要什么给什么,爷爷疼、妈妈宠,爸爸奈何。
他爸打他,爷爷说:“打他先打死我。”
“爸,您不能老惯着他,会出毛病的。”他爸说。
爷爷吹胡子瞪眼睛:“我就惯着他,怎么了?!”
青头蚧上学逃课,偷鸡摸狗,不务正业。
邻居投诉,今天这个说:“许莲英!你儿子偷了我的鸡!”明日那个吼:“屎坑雀!你的仔踩崩我的菜地!”
“你有证据吗?别空口白牙乱说!”许莲英反驳道。
青头蚧偷了邻居的鸡和小伙伴到山边煨熟:“呼呼……快紧接着。”
说着把鸡撕开分给伙伴,小伙伴烫得左手抛右手的,嘴巴呼呼吹气,个个吃成“乌嘴狗”。
他们用袖口抹嘴巴,到溪边洗干净嘴脸,再摘树枝叶拍拍身上的尘土,扬扬衣服,把鸡的香气吹走,跟着青头蚧回家。
青头蚧度着方步,像将军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几个孩子喜欢跟青头蚧,有得吃有得玩。
夏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无奈夏诗白非要嫁他,她觉得跟老实的男孩处没意思。她拒绝家里安排的相亲,她觉青头蚧有趣会玩,说笑话令她开心。
夏秋田对诗白说:“你不听我们的,贪图一时快乐,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张春英不语,她以诗白快乐为快乐。
夏秋田沉思:青头蚧不是负责人的人,诗白只知拍拖不懂婚姻,不听长辈箴言,终身大事当儿戏,追悔莫及晚矣。
女孩就是这样:年轻时任性地按照自己的思路找对象,到中年想回头,回首已是百年身,向天再借五百年也无路可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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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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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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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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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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