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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都市小说>色与空夏泊舟张春英>第16章 耕沙追曾漪副场诱之
  刘藜掀开蚊帐和夏泊舟耳语:“你知不知为什么揪金裤那么容易入党、参军走人?”

  夏泊舟好奇:“为什么?”

  刘藜压低声音:“揪金裤有一天夜里上黄家贤宿舍,推门蓦地撞见黄家贤正在和曾漪抱在一起。”

  夏泊舟惊讶地瞪大眼睛。

  四十大几的黄家贤是副场长,家属在城里。他个子不高,黑红的脸膛两道剑眉,敦实的身体里不断传递着荷尔蒙。

  “鸡公头上一沓肉,大小是个冠(官)”的黄家贤对知青苛刻。

  天朦朦光,竹篙精起来撒尿发现黄家贤从曾漪的宿舍探头探脑偷偷溜出,房门马上被轻轻掩上。不久,这事又悄悄在农场流传开来。

  曾漪,40不到,步履轻盈,苗条的身后一根过腰的辫子,说不上漂亮,但清爽干净,眉宇间的顾盼还留有风韵。她的脸隐藏着荫翳,眼神一股寒气。尽管也是劳累清贫,但其他女工一天到晚都乐呵呵。ωωω.χΙυΜЬ.Cǒm

  曾漪的前夫黎耕沙住在山边的一幢家属房里。

  他们夫妻原先是文工团的,曾漪是独唱演员,黎耕沙拉小提琴。

  黎耕沙父亲是国民党县长兼恶霸地主,解放后被镇压。

  黎耕沙1968年带着一家老小发配到这,曾漪受不了一落千丈的境遇离的婚。

  黑瘦弓背的黎耕沙早已像地地道道的老农了。

  黎耕沙母亲带着唯一的孙子,每天用佝偻的身体挑水做饭。

  刘藜和夏泊舟在宿舍门口看见曾漪背着时髦的白色皮包,身飘香水,匆匆远去的背影。

  刘藜用下巴指指曾漪的孤身独影对夏泊舟说:“她一放假是去市里相亲,每次无功而返。”

  夏泊舟笑刘藜:“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八卦。”

  夏泊舟不太喜欢曾漪的绝情。

  1977年秋的下午,职工在球场开批判会,黎耕沙母亲低着头,站在中间,有人数落着老太太的什么罪行。

  散了会,曾漪因抚养费,指着黎耕沙大骂:“你个死龟公!抵你死!要我畀钱,一个仙你都不要想!”

  接着她又指老太太:“你们一家人把我害惨了,个仔跟你姓又不是跟我姓,做什么要我出钱!?我给你们骗惨了……”

  曾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了好长时间,发泄完了愤愤而去。

  黎耕沙尴尬地笑着,眼神还是流露出对曾漪的渴望和爱意,然后悻悻走开。

  黎耕沙母亲踽踽独行,任秋风吹起稻草一样凌乱的白发。

  黄家贤时不时到曾漪宿舍临幸。

  黄家贤夜晚假装无意路过曾漪宿舍,见曾漪虚掩的门没有扣上,门罅射出一道黄色的光,他知道是曾漪等他的暗号。他推门而进,赶紧把门销插上,不一会屋里就有“咏鹅”的声音。

  曾漪大概觉得妃子受宠,颐指气使“有风使尽舵”。或许她心里老不痛快,找人出气罢了,女工也让她三分。

  上五年级的儿子黎卫红上她宿舍:“妈妈,帮我买书包吧,我这书包烂得同学都笑了。”

  “妈也没钱哦,找你爸要去,他们有钱。”曾漪不耐烦地说。

  她的眼里没了对儿子的那份怜爱,或许怕孩子的出身玷污了她的清白。

  繁花背后是风零,冬夜夏泊舟路过曾漪门口,里面传出轻轻的哭泣。

  夏泊舟生出恻隐:这曾漪也是可怜之人,全农场只有她是离异单身的。寂静的深夜只有春雨、夏虫、秋月和冬星陪伴她。

  夏泊舟在路上碰见低着头的黎老太太,细细叫:“阿婆。”

  黎老太太头也不抬,默默走开。

  刘藜见黎老太太弓着腰,挑水蹒跚路过,刘藜一打毛衣一边对夏泊舟感叹:“你看黎老太,年轻时把福给享尽了,老来受罪呀……”

  夏泊舟默默点头。

  一般人不轻易与黎耕沙他们家搭腔,黎耕沙只是在驶牛犁田时偶尔和那些中年人小心地说一两句玩笑。

  黎老太太娘家是做大买卖的富商,年轻时她仗着老公的势,大把人“擦鞋”,每天门庭若市、车水马龙,仆人鞍前马后,她被人捧的颐指气使。

  阔太太不是邀她听歌就是打麻将。

  儿子黎耕沙不想奋斗,只想享受,所以玩小提琴,玩钢琴。他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永远。

  人总认为:快乐时光永恒;相信苦厄的岁月很快完结,好运就要降临。

  黎耕沙父亲被镇压后,风花雪月的朋友全部离他而去,谁也不愿意嫁给他。

  1964年他们文工团来了个漂亮得像明星金迪的曾小花。曾小花刚从农村出来,还是临时工。

  黎耕沙百般殷勤,把丝绸花布送到她手里:“小花,送给你的,你穿起来一定很漂亮。”

  曾小花眼睛一亮,但马上又黯淡了下来,她知道他出身不好:“我不要,穿棉布结实。”

  “小花,你不要这样嘛。”黎耕沙说完硬塞到曾小花手里。

  “我舅舅是局长,可以帮你转户口、调进来。”黎耕沙肯定地说。

  曾小花又眼睛一亮,接过丝绸:“真的?”

  黎耕沙注视着曾小花明亮的眼睛,含情脉脉地:“骗你做什么呢。”

  曾小花嫣然一笑:“那今晚我们看电影啰。”

  黎耕沙高兴得赶紧买票。

  银幕上放着《我们村的年青人》,黎耕沙侧目曾小花:“你长得太像她了。”

  曾小花嫣然一笑,嗑瓜子的手静止下来了……

  黎耕沙提着糕点上舅舅家:“舅舅,我现在找了女朋友,求舅舅给她落户转正。”

  舅舅语重心长地说:“耕沙,你要好好改造,背叛家庭重新做人,好好为人民服务,不要再想风花雪月的事情了。”

  “舅舅,她是个好女仔,出身贫穷肯吃苦。舅舅我都30岁了”黎耕沙讪讪地说。

  舅舅掏出烟,黎耕沙赶紧上前点火。

  舅舅在大厅踱步:“你看我大学没读完就参加革命,枪林弹雨。你也要有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

  黎耕沙恭身唯唯诺诺。

  不久,曾小花落实城市户口并转为正式工。

  黎耕沙跟她领了结婚证,并帮她改名:曾漪。她给他的心投下欢喜的涟漪。

  1966年黎耕沙舅舅下了台,到山区劳动改造,他们家就没人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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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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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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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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