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那个浑身惨白的人,就是猎户第一个婆娘生的,只是因为一出生就有毛病,猎户不愿意放出去丢人,一直在家里养着,后来第二个女人进了门,这个孩子连唯一的房间也失去了,只能被关在猪圈里。
村长非常愤怒,前有赵长贵虐待赵云辞,后有老猎户虐待亲生儿子,他们村子里住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显然赵云辞还是要幸运一点,幸亏叶檀改了,不然赵云辞和那个猎户家的儿子也差不多了。
傻大个虽然脑子不好,可是能上山打猎,能维持基本的生活,村长去看了一看,和他们说了些话也没人理会,村长只好出来。
才出门没多久,就看见叶檀过来了,村长皱眉:“来干什么?”
叶檀无语:“天地良心,叔,我可不是来干坏事的。”
村长又不是傻子,叶家人那么贪心那么蠢,上回居然摆了李婉一道,这其中若是没有叶檀参与他是不信的。
叶檀一直如此,喜欢谁的时候,把你捧在天上,不喜欢,就一脚踩死。
“我看梁家那个哥哥可怜,让我想到了赵云辞,所以来看看他,送点吃的,可没别的意思。”
说起那个哥哥,也是个可怜人村长无奈道:“行,送完了就回来,不安全。”
村里关于这一家子的传言很多,若非他是村长,才不愿意管这些事。
叶檀笑着点头,之后就站在了梁家的大门口。
老猎户死的仓促,家里的一切还都是原样,除了那条大狗……、
大狗没了。
也死了吗?
叶檀很好奇。
她敲门,没人应答,傻大个不在,她走进院子,看了一眼那个猪圈,抬头看梁家的房子。
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叶檀很快找到了方向,她也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篮子放在门口,没一会儿一只惨白的手伸出来拿走了篮子,接着就是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声音。
或许是吃的太着急了,里面的人咳嗽个不停。
等里面没声音了,叶檀才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没吭声。
叶檀说:“上回我过来,是你冲我招手了,你想让我救你?”
屋子里还是没声音。
如果这个人真的如她想得那样,那么曾经会不会也那样招手叫过赵云辞?
她今天必须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见过赵云辞。
他……是不是那个小白!
如果不是……
“不是。”
就在叶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说了这么两个字。
叶檀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上次招手并不是要叶檀救他。
“那是为什么?”
里面的人没声音了,叶檀就站在门口等着,忽然她听到一声轻笑,这声音很低沉,听着就古怪。
“我只是太……饿了……”
“……想吃了你而已!”
叶檀有些惊讶,她倒是一点不害怕,还狠狠踢了一脚门,转身离开。
这人以前见过赵云辞,可他不是小白,只是赵云辞以为他是小白。
赵云辞坐在家门口,黄小毛正绘声绘色的给他讲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叶檀站在不远处,看他们两个低着头聊天,赵云辞偶尔会说两句,脸上也挂着笑,看不出一点曾经有过的阴霾。
一个被虐待十几年的人,短短几个月恢复的这么正常,这正常吗?
“叶檀姐。”黄小毛一抬头看见了叶檀,他跑过来说:“你今天没出门啊?”
叶檀说:“没有,你们聊什么呢?”
黄小毛说:“聊火炕啊,真的特别暖和,不少人去我家看呢,还有人说也要我爹帮忙盘一个,我爹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
叶檀笑道:“当然。”
这有什么不能的。
黄小毛说:“那行,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一声,他在王小船家干活呢。”
黄小毛走后,叶檀就坐在了赵云辞身边,然后闭上了眼睛。
很奇怪的感觉,什么都看不到,她起来走了两步差点摔了,就睁开了眼睛。
赵云辞又低头编东西,叶檀问他编的什么?
赵云辞笑着说:“编几个垫子,冬天的时候放在椅子上,不冰,也好打扫。”
叶檀看了一眼他的手,真是难看至极的一双手,不过还挺巧的。
叶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赵云辞好几次编错了,又拆开重来的,大概这样的事,他做了很多次了。
“你为什么要编篮子?”叶檀问。
赵云辞说:“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叶檀沉默了一会儿,她一直以为是赵云辞喜欢编篮子。
“等你眼睛好了想做什么?”
赵云辞还真是没想好,做生意显然不行,他不是那块料。
于是他说:“我想种红薯……”
话音未落,叶檀一巴掌呼到了他头上:“没出息。”
赵云辞捂着头,又气又委屈,这不是叶檀让说的?还讲不讲理了?
再说种红薯有什么不好,他就爱吃红薯。
叶檀还想送他去读书呢,看这架势也不容易。
天一冷,外面的人就少了,叶檀也不爱出门,可总得进城一次,看看季宁衣服卖的怎么样了,结果出乎她的预料。
“你不来,我还正要去找你。”
季宁拿着馒头啃了两口,咽下去才说:“衣服都卖了,还有人问有没有,我说有,得等时间。”
他拿出银子来,叶檀抬头看他:“二两一件卖的?”
季宁点头:“我说你是宫里出来的绣娘,闲着无事才做点衣裳卖,他们一听宫里来的就更高兴了,没一会儿就都卖了。”
季宁尝到了甜头。
他本就是坑蒙拐骗长大的,和那些人接触更是游刃有余,瞎话也是张嘴便来。
叶檀到是对他刮目相看了,这家伙还是有点脑子的。
“这是尺寸。”季宁递给叶檀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尺寸,叶檀划掉了两个:“这两个身材不好不接。”
季宁愣了一下:“行……”
如果是一针一线的缝那肯定是很慢的,可是叶檀有缝纫机啊,超市只有很小的那种费事费力的,但是她那天腾私盐的时候,在超市的一个角落靠近卫生间的地方找了一家裁缝店,其实说白了就是免裤边的地方,专门给商场购物完的人改衣服的,那里面就有缝纫机还有针线剪刀什么的,所以叶檀才能那么快做好几件衣服,而且缝纫机做出来的针脚都一样细密,看起来针线就很了得。www.xiumb.com
如果是现代,大家都追求手工的,那手工贵,可如今,机器的自然是又快又好了。
叶檀接了三个订单,都是男装,不歧视女性,只是叶檀喜欢漂亮的男人罢了。
这衣服她踩缝纫机一天就做好了,若是手工,至少得个六七天吧。于是她和季宁说七天后拿货。
季宁觉得有点慢,叶檀让他别着急,物以稀为贵,慢慢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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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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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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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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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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