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骑着车问身后的司柠。
“没呢。”司柠说。
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陈嚇那个家伙冤枉楚河,还要装作自己很帅的样子。
她也好想帮楚河骂回去,可是一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苏耿星和洋洋在就好了。
“其实我的四百块也可以还给他的。”司柠说,“我们不要他的钱了。”
“那可不一样,你教了黄老师啊,你的钱还是得要的。”楚河笑嘻嘻地说,“相当于咱俩教黄老师挖了会土豆,还骂了陈嚇一顿,反手赚了400块,开不开心?”
司柠觉得他讲得很有道理:“开心!”
不管是什么时候,和楚河在一起都开心。
“我请你喝冰可乐!”她认真地说。
“好。”
……
就在楚河和司柠开开心心去玩的时候,被留在原地的王怡超那是当时就傻眼了。
反应毕竟还是比较快,一拍大腿,立刻过来跟陈嚇说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都挺有个性的,脾气是比较大,您别跟他们计较。”
陈嚇摆摆手:“得了,我也不计较,反正咱们该拍还是正常拍,好吧。”
王怡超正在想陈嚇怎么突然间这么好说话,就听到这人说:“这样,你拍几个我跟黄老师弯着腰的动作,一会儿再拍几个我们把土豆扔筐里的特写,就可以了。”琇書蛧
合着这货就想摆个拍啊?
但谁来把土豆挖出来,给他摆拍用呢?
自然是工作人员嘛!
王怡超这下是彻底明白了,什么生活指导不敬业,普通话讲不好,那都是借口。
陈嚇摆明了就是不想做事。
什么东西都要丢给工作人员来干,你拍个锤子的综艺?
你咋不连话都不说,直接就念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然后台词也后期找人给你配音呢?
又想拿薪酬,又想出名,还啥都不想干,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真他妈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可是王怡超也不好直接说出口。
毕竟还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伤了和气以后怕被这逼报复。
王怡超此时非常羡慕楚河。
还是少年意气好啊,不用还房贷,也不用顾忌什么大佬,有话直接就可以骂出口。
好想回到二十年前,那会儿自己要是见了这种傻逼,高低给他一铲子。
现在却只能挂着礼貌的微笑问:“黄老师也在挖,不行的话,请教一下黄老师吧,你看怎么样?”
“我来教你吧。”那边黄老师也直接说。
黄老师开了这口,陈嚇就不好回绝了。
只能哼哼唧唧地过去跟黄老师挖土豆。
但挖出来的还是有大有小。
虽然黄老师教了他怎么分辨土豆的尺寸,陈嚇还是一副爱啥啥的样子。
黄老师脸上还基于同事关系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但心里已经在骂妈卖批了。
心想,这事确实还是得何老师来。
要是何老师在这,刚刚陈嚇跟楚河起争执的时候,何老师就会和稀泥,让楚河能留下来。
这样楚河就会各种输出陈嚇。
黄老师觉得楚河骂的是真对啊!
自己和何老师都踏踏实实,该干活干活,结个好人缘,到了陈嚇这就混水摸鱼,还想把别人也拉下水?
让自己一个正经人和陈嚇一起摆拍?
就像一个赌狗想把别人也拉下水一起赌。
别太荒谬。
黄老师心里不高兴,后面就几乎没和陈嚇怎么聊天。
虽然陈嚇抱着刷好感度的心态刻意靠近黄老师,后者也没有理他。
而王怡超则是查看起已经拍摄好的镜头来。
“这完全没法用啊……”王怡超皱着眉头。
因为最终需要呈现出来的节目,是明星们自己动手干活的场景。
做出来的东西有问题,可以让工作人员替换。
比如黄老师第一次砌的灶其实并不稳固,其实是找人加固过的;还有一次何老师煮粥没看着火,粥煮干了,节目组立刻拿了一锅上去调换。
这种没什么问题。
但不能是明星自己根本没有动手做,就摆拍一个往锅里倒水的镜头,下一秒明星不见了,换成一双手在搅拌着锅里的粥,再下一秒明星奇迹般出现,抱着一锅粥说艾玛真香!
一到干活的时候就切成近景,你当观众是傻子呢?
活还是得干的,王怡超叹了口气。
也不能回回都让黄老师来教陈嚇干活。
他刚刚也看得一清二楚,黄老师那眼神,简直就想把陈嚇当土豆种地里埋了。
不能总让老实人背锅吧,这能叫向往的生活吗?
还是得去村子里找俩生活指导。
王怡超打定主意,只得让工作人员去家里挨家挨户敲门。
不过他也不想让自己组里的工作人员帮陈嚇擦屁股,于是直接就让陈嚇的助理去问。
助理名头说得还是很好听:“来给大明星当老师不?一天好几百块钱!”
可没想到,所有人都问了一句:“哪个大明星?”
助理顿时感觉情况不太对。
正常来说一听到有钱,这些村民不都应该一口就应下吗?
“演过那个喜剧的大明星呀,你们看过吧?”
“就那个陈什么吗?”
“对对对!”
陈嚇助理顿时感觉有戏。
却不料对方一听,立刻就拉下脸来:“不去!”
甚至当着那助理的面,把门都给拍上了。
助理:“啊?”
怎会如此?
至少让他把价格说出来吧!
跑了半天,在剧组工作人员的指点下,向那些村民塞了一包烟外加好几包槟榔,才套出话来。
“致远哥家里的河伢子说了,那人不是个东西!”
“就是,河伢子可是大学生,可厉害了。空出时间去教他,他还找茬。其实就是不想给钱。”
“也不看看他是什么学历。”
“傻子才去。”
助理听得眉头一皱。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在说学历?学历能当饭吃吗?上大学有什么用?你们那个河伢子,一天能赚多少钱?”
要不是他不懂干农活,助理自己都想做这个生活指导。
这些人有钱不赚,居然还在这挑挑捡捡?
傻逼吗?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那些村民就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一天赚多少?”
助理没想到会问他,顿时卡住了一下:“这……”
“那明星赚的钱分给你吗,你这么为他说话?”
助理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难以反驳。
陈嚇事业最低谷的时候一个月也有几十万,自己却一直是拿着几千块工资。
分给自己?分条毛给自己。
“他不会分给我,难道楚河会分钱给你们不成?”助理嘴硬地反驳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大明星的助理,比一群农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嘴仗绝不能输!
但他这句“难道楚河会分钱给你们”,不但没有让村民们自惭形秽,反而还哄堂大笑起来。
“滚吧!再不走老子放狗了!”
助理看到院中养的大黄狗,顿时知道这不是放狠话的时候了,拔腿就跑。
留在村民们在院子中抽着烟聊天。
“幸好河伢子在村委会的群里说了这个骗局呢。”
“就是,让人过去干活,干完说不满意,想把钱给要回来,真不要脸。”
“有钱的城里人也不一定是啥好人。”
“要不是河伢子帮我们把田和池塘都租出去了,现在我们还在干农活,连给刚刚那傻卵开门的都没有。”
“我要去群里跟他们讲一声,都莫去当那个什么鬼指导。”
村民们可是清楚得很,楚河是真的有好处雨露均沾。
那轮到楚河想怼谁的时候,村民们自然都会站在他那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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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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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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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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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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