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自家队长身后的陈遇,眉头一皱,在看清了楼梯上被男人搀扶起来的人后,脸色微微一变。
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怎么会在这?
这里御清园不是队长独居的地方吗。
后来,恍惚间想起来上次军演那天,闻首长好像也是跟着队长一起去的联合军区,一起下的飞机。xǐυmь.℃òm
现在想来,原来闻首长跟他们家首长早就住在一起了。
并且,现在军区里都在传,第一军区的首长跟他们首长有婚约,这么一想,那他在这里看到这位第一军区的首长就不奇怪了。
看到陆云洲眉头紧皱着,漆黑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担心,还有紧张,落在自己的身上,沈朝惜连忙道。
“没有,我没事,地滑而已。”
因为地板太滑。
而沈朝惜她因为刚洗过澡,拖鞋上可能沾了水汽,自然在她刚才不经意间转身上楼的时候,容易滑倒。
“真的没事?”
沈朝惜确认地说:“真的没事。”
陆云洲拧着眉,似乎是怕她伤着哪里,但是他高大清冷的背影,遮住了楼梯上的少女。
他想到了陈遇还在这,随即,稍微侧过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你先回去吧。”
“是,首长!”陈遇点头道。
像他们这样职位的人,在军区忙工作到很晚,其实很正常。
如果不是因为沈朝惜在这,陆云洲晚上要从军区回到御清园,怕她一个人在这害怕。
陆云洲可能会在军区忙到半夜,有时候事情多,还有可能加班通宵到天亮。
说是军区的首长,但正是因为手里掌管着的是一整个大军区的事情,各种方面的军事,行动,都要管。
所以事情堆在一起的时候,需要忙到半夜,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陆云洲受了伤在医院,他姐姐来给他送鸡汤的时候。
说他忙起来,有时候不分时间早晚,沈朝惜这还是第一次发现,他居然把工作带回来熬了。
并且,每次晚上都是在楼下的书房里,陆云洲怕吵到她,声音很轻,关着门的。
要不是今天晚上她出来,看到了楼下客厅里隐隐有光,下楼来看的话。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最近事情真的这么多,忙到深更半夜,还在处理军区的事。
可他这么忙,今天为什么还要去国际酒店找她?又派了人去帮盛听呢。
陈最关上门,离开了。
陆云洲担心她脚上的伤,拧着眉头,满眼担心的看着她。
“我抱你上去。”他低声道。
“我没事,真的……”沈朝惜刚想拒绝,她哪有这么弱不禁风,真的只是地滑,不小心磕到一点。
这点磕碰,以前她在军区训练的时候,那这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跟羽毛刮了一下腿的程度了。
但是陆云洲的表情还是很担心,他抿着薄唇,二话不说,手搀扶着她,然后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上,将她抱了起来。
根本没等她说话,陆云洲抱着沈朝惜上楼,将她送回了房间。
主卧里光线明亮,纯色的被褥,床单,干净整齐,还有她放在床头的手机,黑着屏。
陆云洲将她放在了床上,让她挨着床尾坐着,纯白软糯的被褥,塌陷下去一部分。
在明亮的光线下,陆云洲更能看见她腿上的伤,磕的倒是不严重,沈朝惜反应快,没有真的摔到哪里。
但是由于她本身皮肤白,很嫩,所以她的一条腿膝盖处莹白细腻的肌肤,有些轻微的发红。
同样她白皙的这只腿,小腿处还贴着纱布,陆云洲皱着眉,脸色冷极了。
“你腿上的伤,擦药了吗?”
沈朝惜这么一听,才想起来,她腿上的伤,是要涂药的。
而且每天晚上需要涂抹一次,但是她太忙了,最近事情又多,就忽略了。
看到沈朝惜犹豫,似乎是忘了,陆云洲看着她的腿,眉心皱得更紧,他压低了的声音说。
“伤口还疼吗。”
沈朝惜刚想说没事不疼了,忽然,她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睛,还有他现在浑身上下笼罩着的那抹沉冷的气息。
她眸色微暗,只觉得有些恍惚,最近这两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都让她晚上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
更别提她腿上这点伤,只要过半个月,他自己自然就好了。
但是想到上次在江边,因为怕他带人追上去,她跌坐在地上,说腿疼的时候,于是,为了不让他起疑心。
沈朝惜蹙着眉,她低低的声音:“还疼。”
这一声疼,就好像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人呼吸有些轻微的沉重,陆云洲眼神更担心了。
他蹲在她身前,看着她小腿上的纱布,眉梢蹙着,他温热而有些粗粝的指腹,落在她的小腿肌肤上。
“我去楼下给你拿药。”
她说疼,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考虑她说这句话的真假。
他只觉得心脏闷疼,在内心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了伤。
而且,她怎么会不疼呢?
铁板尖锐处,在小腿上划开的血痕,虽然不深,但是也有创伤面积,也得恢复半个月。
她这才两天时间,而且伤口的血痕,都还没有凝固结痂。
陆云洲很快就从楼下把药拿上来了。
……
沈朝惜坐在床上,男人就在她的身前,距离近的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她的小腿,被他温柔的用手握住,稍微抬起来,搭在他的膝盖上。
随即,陆云洲捏着她的脚踝,温热的手指,轻轻的将药水涂抹上去。
对于沈朝惜来说,这点伤,就像是在大海里投入一颗石头,如果她因为受这点伤,就觉得疼的话。
那她早就痛不欲生,死千遍万次了。
可她偏偏,感受到陆云洲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在握着她的脚踝。
骨指分明,手指捻着药膏,温热的灼烧,落在她的肌肤上。
那一瞬,也不知道是他手指,指腹略带的薄茧,有些触感,还是他手里的药,反应比较强烈。
她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陆云洲握着她的小腿,抬眸,眼神担忧道:“是我下手重了?”
沈朝惜:“不是,没有。”不是他力道重,而是这个药,有些灼烧感。
但是她的反应,让陆云洲更加谨慎起来。
“我轻一点。”他低声说着。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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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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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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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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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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