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变得更加深沉了些许。
什么叫,有她守在这,即使她自己受伤,别人也伤害不到他的?
她每次,都是喜欢自己挡在前面么。
忽然,看到陆云洲紧抿着薄唇,眸色幽深看着她,默不作声了。
沈朝惜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她看到他的眸色,似墨色般,浓稠至极,她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于是抬眸,看向他,轻声询问了一句。
此时的陆云洲眼神黯着,只是视线从她毫不知情的脸上移开。
男人长睫遮眸,低哑的声音说道:“没什么,休息吧。”
嗯?沈朝惜这下就不理解了。
这男人怎么回事?
她刚才那句话,难道不是给足了他安全感吗?
他说怕,那有她一个第一军区的首长,守在这,保护他。
她说即使敌人能伤她,都伤害不到他分毫,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貌似陆云洲的样子,不怎么高兴?
沈朝惜看了他一眼,就见男人病床上的被子,叠着很整齐,干净得很,像是从来没有打开过的。
才发现,原来他在医院里,除了缝合伤口,换药,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过的。
难怪,他会说,他想睡觉。
想着,沈朝惜从椅子上起身,想要替他去把窗户的纱帘拉一下,将外面的阳光遮住。
但是,就在她起身的一瞬,沈朝惜眉头一皱,似是一阵剧痛,从她腰后方传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扶什么,就看到横出来的一只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陆云洲拧着眉,急切的声音,看着她。
“没,没事。”
沈朝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纤细的手指,蜷缩一下,似在忍受那阵突然的疼痛。
陆云洲看出来了她不舒服,扶稳了她的手,漆黑的一双眸,定定看着她。
然后,他的脑海里,恍惚,“嘭”的响起一声。
沈朝惜身体从高处坠落,砸在铁板上的声音,他立即反应了过来。
“是腰不舒服?”
他的语气有些急,眼神认真,担心起来。
“没有,”沈朝惜退了些,陆云洲的表情,更担忧了。
他抬眼,看着眼前脸色发白的女孩,脸色紧绷,唇线渐渐拉直。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按铃,找来值班的护士,要给她检查一样。
所以,沈朝惜缓和了一阵,这才低眸,慢条斯理的说。ωωω.χΙυΜЬ.Cǒm
“可能是没怎么休息好,头晕。”
这个解释,其实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参与这次军演的人,军演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休息。
所以,她几天几夜的没有睡上一觉了,突然站起身,头晕,是正常的。
但是,她忘了,军用通讯频道里,陆云洲听得到当时废弃工厂里发生了什么。
自然也就能联想到,她当时是从高处掉下来,砸在了隧道里的。
陆云洲沉声,“我去给你叫医生。”
“不,不用了。”
沈朝惜连忙阻止他,他敛眸,凛然的声音说,“很疼吗。”
“我都说了不是,”
沈朝惜看向他,“陆首长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只是头晕,气血不足,上次南江镇上的那名老中医,不是都给你说了么?”
“是吗。”
他低冷的声音,语气里,明显的不太相信她这套说辞。
事出反常,必然不对。
看到她这样,陆云洲眼神幽深,好似在极为认真地盯着她看。
她什么时候会说这么多的话,还是在他面前,想着,陆云洲眉头拧着。
他也不拆穿她,只是他好好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从头到尾,眼神都带有着一抹担忧之色,看着她的脸。
好似生怕她什么时候,会哪里疼,难受不舒服一样。
沈朝惜为什么会阻止他呢?
因为他一旦叫来医生,那么第一军区首长身体受了伤,或是怎么样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到时候,姜沉他们,还有萧潇醒来的时候,肯定会自责,她不愿意这样。
瞒着好。
萧潇是知道她的身体情况的,这要是因为这次c国边境的事,让萧潇知道了,她去救她,又受了伤回来。
那么,萧潇心里,肯定会难过。
再加上,陆云洲跟她,有婚约在身上。
要是他知道了什么,再跟陆家,或是爷爷提一嘴,到时候事情肯定更多。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让其他人,因为这点小事,而担心呢?
但是,也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于晦暗不明,看得她有些不自然了。
沈朝惜挑眉笑道:“是啊。”
沈朝惜看到他眸色幽深,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在盯着自己看。
不由得眉梢轻佻着,眼神带有一丝的玩味,似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有些不以为意的语气说。
“我这点头晕,跟陆首长你比可算不上什么。”
“难不成,我还能有陆首长你伤的严重吗?”
“你替我挡了子弹,这伤是在你身上。”
听着她说这么多的话,陆云洲眼神愈发暗沉了些。
“对了。”沈朝惜似怕他看出来什么。
然后,她盯着男人这张清冷俊美的脸,眼下他的眉头皱着,眼神别提有多紧张了。
为了缓解这样的氛围,沈朝惜挑了挑眉,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
“你不是说了要休息吗?”
“怎么还不睡?”
许是不想让她这么紧张,陆云洲这才缓慢地回话,眼眸漆黑,声音压低了下来。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仿佛是幽深的潭水一样,一片沉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陆云洲低声:“睡了。”
说着,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修长白净的手指,十分的好看。
然后,他从旁边床上,拿下一个干净的枕头。
竟然,在她挑眉,好似,在极力缓解这个问题的时候。
眼前,男人忽然将一个枕头,垫在了她的腰后面。
陆云洲依旧皱着眉,眼神幽深,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但是,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凛然,他身上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这样靠着,你能舒服些。”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像是深思熟虑过后,才落在她耳边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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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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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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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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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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