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未曾回答白朝颜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还请安平公主相信奴婢。”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听闻前方的石子路上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啊——!”
白朝颜连忙循声望去,就见一名同样穿着着宫服的宫女,正哭嚎着跌倒在了地上,月色下,她的脸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是那宫女却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只是看着面前的某处惊恐地瞪大着眼睛。
不多时,一只题型庞大肥硕的猫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而面对哭嚎的宫女,那只猫不但没有半分的胆怯,更是竖起浑身的毛,警告威胁似地朝着那宫女呲着牙,一直等那宫女胆战心惊地捂住嘴巴,那猫才傲然离去。
白朝颜望着那只走远的猫,“那猫是宫里面哪位主子养的?”
宫女低声回道,“此猫是太后的,后来皇上瞧见了欢喜,便帮着太后照看抚养着,这只猫性格极其凶悍,经常伤及宫里面的人,以前还伤到过一位刚进宫的妃嫔,那妃嫔便跑去皇上的面前哭诉,结果没几日便被打入了冷宫……”
现如今的太后并非是皇上的生母,而皇上才越是要表现出自己敬老尊贤,好博得一个让世人传颂的美名。
可白朝颜看见的却是,皇权压迫之下,人命如蝼蚁一般的草菅人命!
“你早就知道这只猫会在这里?”白朝颜询问道。
宫女领着白朝颜踏上了石子路,边走边说,“奴婢听闻安平公主留宿在宫中,便觉可疑,稍作打探后方得知,有人会在安平公主的必经之路上将此猫引来,为的就是伤害安平公主。”
所以,那个人会是谁呢?
皇上?
三皇子?
还是其他视她如绊脚石的人?m.χIùmЬ.CǒM
白朝颜了然一笑,瞥了一眼宫女问道,“那你又是谁的人呢?”
“奴婢名玲芝是陆爵爷的人,还请安平公主放心。”玲芝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特意将自己腰间的无字牌递了过来。
白朝颜仔细地看了看,见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示意玲芝继续带路。
朝臣们的留宿,让原本死气沉沉的东宫有了一丝的生机,碍于男女有别,白朝颜被单独安排在了东宫西侧的一处院落里。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房和一间耳房。
玲芝送白朝颜进门后,转身便出门去打热水了。
白朝颜则是趁机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远处错落的亭台楼阁,于这寂静的深夜之中,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的直觉告诉她,越是安静的地方便越是会波涛暗涌。
御前,龙涎殿。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皇上面色阴沉,透着丝丝隐忍的灰败和愠怒。
所有人以为还在昏迷的凉王世子,只有他清楚人早就已经死了。
太医之所以谎报昏迷,是因为看见了皇上眼神中的威胁和警告之意。
想要在这宫里面生存,察言观色是所有人的必修课。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紧闭的寝宫门。
皇上沉声开口,“进来。”
很快,一个娇小的人影迈步而入。
此人,正是刚刚为白朝颜领路的玲芝!
此时的玲芝跪在皇上的面前,行礼磕头,“属下见过皇上。”
皇上手指摩挲着身侧的扶手,低声问道,“事情都办妥了?”
玲芝如实道,“属下按照皇上的交代,特意将太后的猫引诱到了安平公主的必经之路上,再趁机对安平公主示好。”
“如此说来,白朝颜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你了?”
“属下事后自称是陆爵爷的人,安平公主并未起疑。”
皇上点了点头,“很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玲芝领命磕头,起身悄然离去。
李忠良端着一盏茶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皇上以为,真的是安平公主杀了凉王世子殿下?”
“是不是她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凉王世子的死,无论是北齐还是东汉,都需要一具尸体来承当后果。”皇上接过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只要白朝颜身死,他便有一百种理由为其扣上为畏罪自杀的帽子。
也只有白朝颜死了,他才可以永远的高枕无忧。
玲芝出了御前,拎着打好的热水回到东宫的院子,推开门,就见白朝颜正伏在书案边急笔奋书地写着什么。
听见声音,白朝颜放下比抬头道,“你回来的正好,我很早之前便偶闻太后素有头痛的顽疾,只是天色已晚我不方便叨扰,你将这推拿的方子送去长春宫。”
这话并非白朝颜瞎说,而是她上一世进宫时偶然听云子琛提及过,那时,云子琛为了帮助三皇子讨得太后的欢心,便是从她这里开的推拿方子。
玲芝为了不让白朝颜起疑,痛快地答应了下来,等服侍白朝颜洗漱过后,便拿着方子出了门。
不过她并没有先行去长春宫,而是绕路去了一趟太医院,在从太医的口中确定,这真的只是一张普通的方子时,玲芝才掉头去了长春宫。
一路朝着长春宫走去,玲芝忍不住自嘲,她还以为白朝颜有多警觉呢,竟然还会设想白朝颜会察觉到危险通风报信,真是可笑。
东宫距离长春宫并不算近,等玲芝回到院子时,屋内的烛火早就已经熄灭了。
玲芝站在门外,低声唤道,“安平公主,您睡了吗?”
很快,屋内便传来了白朝颜的回答,“睡下了,不过我不习惯有人侍夜,你也下去吧。”
“是。”
玲芝点了点头,故意放重脚步朝着远去走去。
下一秒,她却身轻如燕地腾空而起,悄然落定在了白朝颜所居住的房檐上。
玲芝的武功很高,哪怕是站在房顶上,也能够清楚察觉到屋内之人呼吸的变化,她并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慢慢地,东宫的各处院落先后沉浸在了黑夜之中。
子时,万物寂籁。
玲芝如同一只夜鹰顺着后窗飞跃而入,她寻着屋内均匀沉重的呼吸声,一路摸索到了床榻边,透过罗帷望向床榻那闭目而眠的人,无声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根又细又韧的绳子。
“别怪我手下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惹了这天下最不该惹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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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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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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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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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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