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白朝颜咬着牙,此事恶劣,罪足至死,若非他不是二叔的儿子,她早就下令处死他了。

  曾经阿父在战场上时被敌军算计落马,是二叔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救下了父亲,这些年二叔只有白恒浩一个儿子,她就算再怎么厌恶白恒浩,也不得不顾及二叔!

  如果白恒浩愿意主动认罪,她便打断他一双腿留下他一条命,日后权当养个闲人,但若是他不知悔改,就别怪她不将情面了。

  白恒浩被白朝颜眼中的冷意和厌恶震慑得遍体生寒,心里更是委屈,捂着胳膊叫唤着道,“不知颜姐姐是听信了谁的挑拨,这般对我冷眼相对,可眼下放眼整个大梁,谁又有咱们姐弟亲近?”

  他说着,更是毫不避忌地伸手指向周围的那些士兵,“他们不过就是咱们白家的马前卒,为咱们白家卖命的奴才罢了,颜姐姐莫要听信了小人谗言啊!”

  白朝颜看着如此不知悔改的白恒浩,彻底心灰意冷。

  “颜姑娘!”

  刚巧此时,刘子安带着人匆匆而来。

  “奉颜姑娘之命,军罚长已问斩,军罚处其他人均杖刑十八!”他左手拎着军罚长的头颅,右手拖拽着假冒哑娘的婢女,“属下在来的路上,撞见这冒名顶替的奴才意图逃跑,还请颜姑娘下罚!”

  白恒浩看了看那被剥了易容的丫鬟,又看了看刘子安手中那还在滴血的人头,惊得步步倒退着,却不小心左脚绊在了右脚上,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

  如此说来,白朝颜是全都知晓了?

  “颜,颜姐姐,我,我……”白恒浩颤抖着唇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但早已被吓傻的他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刘子安目不转睛地看向白朝颜又道,“属下已搜查整个营地,却未曾找到孔彦斌。”

  “白恒浩的营帐可有搜过?”白朝颜冷声询问,孔彦斌是靠着溜须拍马爬上少将之位的,如今自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继续对白恒浩讨好洗脑。

  刘子安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朝着身后的士兵挥手道,“跟我来!”

  白恒浩眼看着刘子安带着人冲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却根本不敢开口阻挠。

  不多时,躲在营帐内的孔彦斌,便被按在了白朝颜的面前。

  孔彦斌仰起头看向白朝颜,声嘶力竭,“属下不过是有要事跟恒浩少爷商议,稍后自会前去军罚处领罚,颜姑娘却如此劳师动众,不惜在大梁军中大开杀戒,难道就不怕军心涣散吗?”

  “军令不可违背,军罚不可拖延!”

  白朝颜声音郎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是你躲避军罚的理由!军罚处的人身在其位却默许纵容自当该罚!若我知情不管,置大梁军法军法于不顾,才是真的伤了大梁其他将士的心!”

  孔彦斌被白朝颜犀利的言辞震得心口发颤,咬紧了牙,“颜姑娘口口声声说为了大梁军法军罚,可大梁却从未曾有女子当权一说!就算颜姑娘在上京被册封为安平公主,但还请颜姑娘莫要忘记自己是大梁人!如今大梁群龙无首,恒浩少爷才是理所应当的掌权人!”

  白朝颜握着马鞭的手背青筋暴起,到了现在竟还试图挑拨离间,煽动军心,若不能让此人为了大梁今后社稷而添把柴,倒是浪费了他这条狗命了。

  “阿父和叔父们只是深陷敌营,却从未曾传来任何的死讯,大梁又何来的继承掌权一说?你身为大梁将士,却在此时包藏祸心,屡屡挑拨,该当何罪?!”

  白朝颜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无论是上京亦或是大梁,脚下所站之地皆为北齐!大梁之所以有今日的辉煌,乃是皇上的器重!百姓的信任!大梁几十年练兵如旧,从未曾有一日懈怠,为的是护住北齐的山河!为的是守住百姓的安康!只有如此,大梁才不会愧对了皇上当年将大梁交予我白家的重任!”

  此话一出,整个营地鸦雀无声。

  七皇子忽然就想起了,听闻当年镇国公带着铁骑前往大梁,并非是机关算尽只为了在大梁称王称霸,而是那时父皇刚刚登基朝堂本就不稳,敌国又虎视眈眈,是没有人愿意舍命前往大梁镇守边关,镇国公才主动请缨!

  这些年,上京人皆骂大梁强占兵权,可正如白朝颜所说的那般,若是没有镇国公带着白家男儿坐镇大梁,北齐又何来这些年的国富民强?

  孙庸看着七皇子的神色,整颗心如同沉入谷底一般。

  果然,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呢,就听七皇子冷声道,“此番父皇委派我来此,是联手大梁一同逼退敌军营救出镇国公等人,孙先生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休要再过多置喙。”

  孙庸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在下明白。”

  白恒浩营帐前,白朝颜声音再起,“大梁军规,意图混乱军心者当杖死!庶子白恒浩作恶多端!知法犯法鞭五十杖一百!”

  白恒浩懵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孔彦斌同样脸色惨白,看向白恒浩惊呼道,“恒浩少爷,您才是白家唯一的子嗣啊,您不能再退步了啊……”

  这些年白恒浩早已对白家众人恨之入骨,如今听闻孔彦斌这番话,再是忍不住面目狰狞地挣扎道,“我是白家的子嗣!我才是白家的接班人!白朝颜你不过就是一个女子,凭什么对我用刑……”

  与此同时,刘子安忽然举起手臂。

  那此刻握于掌心之中的令牌,在火光下闪烁着慑人的银光。

  白恒浩和孔彦斌瞳孔狠狠一颤,不敢置信地愕然而愣。

  那,那是……

  大梁虎符!

  大梁虎符只此一枚,仅镇国公所有!

  见虎符如见镇国公,足以调动大梁所有兵马!

  这一刻,无人再敢质疑白朝颜!

  几名士兵们将白恒浩连同孔彦斌按在地上,就这么当着大梁所有将士的面,打板抽鞭,一下下朝着白恒浩和孔彦斌的身上落了下去。xǐυmь.℃òm

  皮开肉绽的声音夹杂着二人的哀嚎不止,响彻整个大梁军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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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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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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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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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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