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兵营的圆阵凭借外面的拒马,以及白广恩的数百家丁在里面弹压,暂时还能够维持住局面。Χiυmъ.cοΜ
只是当白广恩望着圆阵外面,那些潮水一般逃回来的溃兵,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将那些溃兵疏散到别处,用不了多少时间,正兵营的圆阵便会被他们冲散,大军的士气也会很快崩溃,到时候白广恩与正兵营的几千将士也都活不了。
白广恩已经下令射杀溃兵,正兵营的弓箭手、火铳手拼命射击,面对外面的同伴,一丝情面也不讲,在数百溃兵被射杀之后,大部分溃兵都惊叫着散开,逃往别处,冲击圆阵的形势略缓。
不过在后面,还有大队的清军铁骑不断追杀,无数的溃兵只有继续奔逃。也有一部分人见前方无路,则狂叫着回头,与清兵拼命。不过那些溃兵已经没有了阵型,面对凶悍的清军铁骑,也只有被屠杀的份。
那些清军铁骑不断从溃兵身旁掠过,不断射来利箭,投来标枪,甩来飞剑阔刀,那些翻身拼命的溃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不断倒在血泊之中。
在清军铁骑的追杀下,溃兵们拼命逃向几里外的明军中军大阵,或是黄土岭的杨国柱攻山大军,只要能逃过去,就还有一线生机。
在铺天盖地的哭喊中,白广恩面色铁青,他猛地看向不远的吴三桂军阵,心中愤怒:“这个小畜生,枉我白广恩将他当作兄弟,处处支持他,这个紧要关头,也不派出一兵一卒来支援我!”
白广恩看得清楚,虽然也有大股清兵围攻吴三桂军阵,不过他们大阵严整,似乎颇有余力。
不用多,只需派出二、三千骑兵,从侧面对清军发起攻击,就能极大缓解己方的压力。但那吴三桂就是不肯,紧守营阵,一兵一卒也不愿意出击。
随后,白广恩又望向中军的方向,期盼着洪承畴能尽快派来援兵。只是白广恩忘了,自己的蓟州镇大军败的太快,洪承畴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
此时外面的溃兵所剩无几,不是被清军铁骑杀了,就是已经被清军驱赶着逃向别处,战场上剩下白广恩的正兵营。以及一万几千清军铁骑。
此时围困白广恩正兵营的清兵,除了原先的八旗满洲正白旗、镶白旗、正黄旗、镶黄旗的甲兵。还多了不少身穿蓝色盔甲,或是蓝色外镶红边盔甲的骑兵,以及更多的八旗蒙古军。
这些满州两蓝旗的兵马原本是攻打吴三桂军阵的,可是豪格与济尔哈朗见吴三桂所部一时难以拿下,便领了一部分兵马过来助战,准备先歼灭白广恩的正兵营。
看着明军狼狈不堪的样子,豪格哈哈大笑,说道:“这些尼堪,就是不堪一击!”
济尔哈朗则谨慎道:“肃亲王,这是因为我大清铁骑,面对的是白广恩等人的缘故。若对上刘衍的青莱镇新军,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希望在他们援兵到达之前,我大清勇士可以攻破白广恩的军阵。”
豪格虽然微微皱眉,对济尔哈朗的话很不感冒,不过也不得不承认,此番明军出动的兵马的确比以前强太多了,此番能够顺利击败白广恩所部,也是出乎自己意料的,于是便没有反驳什么。
此时,数千清军铁骑正围着白广恩圆阵转圈,他们不断射去箭雨,密密麻麻的箭矢不断落入白广恩的圆阵中,只见正兵营的将士也举起了大量的盾牌,不断有弓箭手从中放箭,拼命对外还击。
很快又有满洲铁骑,这些鞑子兵策马冲到圆阵近前,用力抛出标枪、甩刀、飞斧、铁骨朵等物。特别他们的标枪飞斧,都缠有绳索,投射的瞬间拉动,就可以毁去明军的盾牌。
明军的盾牌不断被毁坏,失去盾牌遮掩,正兵营的将士就暴露在清军的箭雨之下。不时有将士惨叫倒下,他们或是中箭,或是中了标枪,或是被铁骨朵等物投中,正兵营的伤亡开始急剧增加,白广恩见了不由得心急如焚。
虽然明军弓箭手拼命还击,可是此时清军人数占据优势,又是策马狂奔,明军弓箭手很难射中,对射之中便落入了下风。
特别是清军铁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他们看准圆阵哪里有缺口,便纷纷下马步战,那些重甲、巴牙喇等精锐,从数十步外射来利箭,他们射的箭又准又狠,专门射人面门、眼睛、咽喉等要害部位。而且他们的箭矢都用马粪泡过,饱含毒素,只要被射中了,基本上就宣告死亡。
在那些清军精锐的突破下,圆阵的众多小缺口开始不断扩大,伤亡也在急剧增加。
战场上箭如雨下,看白广恩的圆阵,己经被撕扯开好多口子,阵内的明军们,都发出绝望的呼嚎之声。
豪格望着前方的激战,大笑着说道:“郑亲王,我看差不多了,可以让勇士们结阵冲杀,让重骑快马冲阵了!”
济尔哈朗也是点头,说道:“肃亲王说得有理,我们必须在明国援兵到达之前,将白广恩部消灭。一战就击杀他们一个总兵,定可以大大打击他们的军心士气,为我大清的锦州之战,提高不少胜算。”
于是豪格当即下令,集结了各旗重甲,那些身披双层重甲的清兵快速汇合起来,他们挺着密密层层的长枪大戟,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随后他们便呐喊着结阵冲杀,在他们前面,是手持刀盾利斧,各旗中最精锐的巴牙喇兵,专门对付长枪马槊,做破阵之用。
而在他们的后面,则是数千重骑,这些重骑全都手持骑枪,以密集的阵型朝着白广恩的圆阵急冲而来。
此时白广恩与正兵营将士也知道,战斗到了最后的时刻,所有人都爆发出惊人的战意,准备与清军死战到底。
就在清军重骑冲来的时候,正兵营圆阵中的明军长矛手、刀棍手、大棒手、钯手们嚎叫着冲了出去,与撞上来的清军铁骑杀在一处。
轰!
一瞬间,无数清军战马哀鸣,不断被明军将士戳翻在地,而在重骑的猛烈撞击之下,明军的长矛长枪也不断折断,数不清的正兵营将士被战马撞飞,或是被骑枪挑死,再被滚滚过来的铁骑踏成肉泥。
身穿双层重铠的清军铁骑,在白广恩的圆阵中硬生生冲开几个缺口,随后大队清军杀入阵中,快速进入分割明军阵型。
那些清军的死兵、巴牙喇兵大多手持刀盾,几乎每人都是身披三层重甲。在纷乱的战场上,除了精良的火器以外,一般的兵器对上他们,基本上都是无力抵挡,只有被屠杀的份。
那些清军重甲冲在最前面,奋力砍倒面前的长矛,撞翻明军的盾牌,身影交错之间,就见肢体横飞、鲜血四溢。那些清军重甲瞬间撕开几个明军刀盾长矛阵,而在他们的身后。大队的清军兵马呐喊冲来,只是转眼间,白广恩的圆阵就溃败下来,无数人丢盔卸甲四下逃走。
为了逃得快,他们为争抢马匹相互撕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骑兵了。
此时到处都是溃兵,一些亲将家丁拉着白广恩就要逃走,几人还为白广恩拉来缰绳,又有众多家丁,紧张的簇拥在白广恩身旁,只是劝主帅快走。
看四面的敌兵蜂拥而至,不断有突围的人浑身血污,惨烈的与清军搏杀,然后倒下。
此时正兵营几千人都四下逃跑,也顾不得他们主帅了,只余几百家丁,还忠实的护在白广恩身旁。
白广恩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此时也顾不得多想,跳上战马,在一众亲军家丁的护卫下,拼命往外杀去。
到了此时,白广恩的蓟镇兵已经全线溃败,他布阵近一万两千人,再加上那一万多民夫,此刻漫山遍野都是逃命之人,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清军铁骑,不断的追杀、驱赶着人群。
不远处,吴三桂脸色铁青地看着溃逃的蓟镇军,这场战斗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从接战到溃败,那边的战事,是如此的短暂与残酷。
在目睹了这样一场溃败之后,吴三桂也是心中动摇,此时双目血红,脑门上都绽出了粗大的青筋,他深深的吸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动摇心神。
而且此时吴三桂所部士兵,也受到蓟镇军大败的影响,许多军士眼中,都露出惶恐的神情,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吴三桂只觉得冷汗直冒,此时大队的清军就在外面,若是军心一乱,就是第二个白广恩的下场。
于是吴三桂立即派出家丁巡视各部,凡是发现动摇军心者,临阵退却者,立即当场斩杀。
随后吴三桂还亲自巡阵,不断为部下将士打气,暂时算是稳住了军心。
只是吴三桂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回头看向洪承畴的中军大阵方向,心中期盼着援军快些抵达,否则自己所部在清军的围攻下,迟早也是白广恩的下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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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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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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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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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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