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进入其中盘膝做好,刚好将里面的空间填满。
而后孔艽搬来一些枯枝树叶,在进入树洞之前将洞口封死。
“虽然不能起到保护作用,好歹能稍稍迷惑一二分。”看着被封好的树洞入口,孔艽满意点了点头。
配合他广寒太阴经隐匿气息的特性,一般修士是发现不了他的。
做完这一切,孔艽这才双目紧闭,就在洞中盘膝修行起来。
他所说的休息,当然不是睡觉,好不容易有些空闲时间,自然要用来巩固修为。
前几日与窦萧的大战,令他收获颇丰,修为本来就有一定精进。
又吸收了窦萧的人灵之精,修为更是暴涨。
早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巩固一下修为,但一直挂念着自己两个队友,迟迟没有停下过脚步。
如今暂做休息,是要好好巩固一下如今境界。
随着孔艽呼吸的逐渐平稳,体内灵力按照广寒太阴经的运行轨迹徐徐运转起来。
额头的月牙印记适时出现。
因为树洞顶部是中空的,孔艽盘坐的位置恰好能接受到月华的照耀。
在月光下,其月轮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复苏了,隐匿在月轮印中自行开始吞吐着月华。
星星点点的光华飘荡在树洞里面的空间,如是繁星缭绕。
只是这些孔艽都看不见了。
他这么一坐,就是整整一晚。
数日来的收获,终于在一晚上的巩固下,彻底化为孔艽境界的提升。
当他睁开眼睛,流露出比来这贝岭郡战场前,强盛了近五成的气息。
“我感觉就要触碰到养轮五境的巅峰了。”感受着经脉中浑厚流淌着的灵力,孔艽眸中雪亮。
他突破养轮五境才不过堪堪三个月不到,如今灵力已经又快要触碰到这个境界的巅峰。
只需要闭关两三个月,就可以尝试突破养轮六境。m.xiumb.com
这速度,整个外门怕是找不出比他更快的了。
当然,之所以这么快,和他吸收了窦萧的人灵之精也脱不开关系。
尽管孔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月轮有炼化人灵之精转化为自己修为的能力。
但也算是好事。
他甚至都在琢磨靠着猎杀那些吸收过人灵之精的修士,来提升修为的打算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抛之于脑后。
“只是吸收了人灵之精的血衣盟修士人数太少了,就算有,也大多集中在养轮七境以上,不好杀啊。”
一想到那个窦萧,还是受了伤的。
自己杀他都废了一番手脚。
这要是遇到一个全胜状态的,就算是能杀,估计也是险胜。
孔艽可没有上官雨舟那恐怖的气运。
万一阴沟里翻船,就得不偿失了。
“太危险了,还是别打这方面主意为好。”
孔艽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想罢,孔艽将双手举过头顶,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
他没有立刻走出树洞的打算。
而是掏出一个储物袋,从里面一阵摸索后,拿出一块破旧的羊皮地图。
其他东西孔艽都能看明白用处。
就这种羊皮地图,没看出来个名堂,不过能被有气运加持的窦萧收入储物袋,想来是有些门道才对。
当时拿到以后,赶时间的孔艽也没有来得及好好研究,就丢入储物袋里了。
如今刚好有空闲时间,也不急这一时三刻,便将羊皮在膝盖上摊开。
孔艽的目光借助着从树洞顶部反射下来的朝阳光华,仔仔细细的在那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颜色的羊皮上游走。
手指也跟随着目光的游走,在羊皮卷上抚摸。
羊皮的质地非常干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制作的时间太久的原因。
手摸着明显有粗糙感。
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除了能看清楚一些路线的勾勒以外,其他地图上的图案,已经是被岁月消磨殆尽了。
唯一清晰的地方,就是地图的右下角边缘处,勾勒出的一个类似于鸟雀上半身的图案。
“我好想在哪儿见过这个鸟雀!”孔艽突然感觉这鸟雀图案莫名熟悉,但又偏偏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揉,很快孔艽眸子一亮。
“杂书楼里,应该有一本书记载过这个图案,我看过,只是当时看得很急,一晃而过。”在孔艽极力的回忆下,他甚至记起来那本书的名字。
“《东桑游记》”
那是一本杂书,年代也颇为久远了,详细记录了芜东地区那时候的宗门分布及统治区域。
那时候的芜东,还不叫芜东,而叫东桑。
至于这鸟雀图案的描述,孔艽一时间记不住起来。
不过不重要,他可以回去苍梧派藏书楼再将那本书借出来,研究研究。
“那鸟雀图案应该不是藏宝图,不过没关系,以后游历芜东的时候,可以去顺路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让人大费周章的记载在这羊皮卷上。”
有了计划,孔艽缓缓将羊皮卷收起。
也不再停留了。
小心翼翼的将树洞入口处的落叶枯枝推开,从中走了出来。
外界恰好是艳阳天,光线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洒在树洞门口,在孔艽一袭青色外门弟子的衣袍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亮。
倏然,正孔艽伸着脑袋左顾右盼,辨认接下来要去往的方向的时候。
他的往左偏的脖子僵硬了一下。
眸子古怪的看向树洞前方不到一丈的,被青苔覆盖着的土地。
那里被人用果核和枯枝,画出一个类似于的地图的图案。
甚至用一截还带着绿意的小树枝,当做了孔艽如今身在的树洞位置。
看那果核摆放的方向,应该是代表了贝岭郡与香茗郡。
至于这个地图的终点,则是被用纸张折了一个小船,摆放在了地图的一个方向。
画这个地图的人,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只是那幼稚得像是小孩涂鸦的笔画,看得孔艽脸皮一抽。
画画者似乎不愿意现身,不过那纸折的小舟上,还残留着那熟悉的淡淡兰花体香。
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如此欲盖弥彰的做法,看得孔艽哭笑不得,他知道,那个女孩就在附近。
但是碍于什么原因,不能现身,只能用地图来指引自己。
那么自己反而不好揭穿了。
略微迟疑后,他有了主意,林中响起他夸张的语气。
“啊!这个纸舟莫非是上官雨舟。到底是哪位前辈再给我指引。这地图画得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想必是个绝代佳人。”
“莫非是仙女下凡?”
“既然仙子给了我指引,就不能太耽搁了,我这就去寻上官师兄。”
……
说完,孔艽脸上夸张的表情倏然收敛,恢复如常。
朝着地图所在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盏茶功夫过去。
皇甫五芹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从藏身的树后走出,看着孔艽离去的方向,以清淡的嗓音,严肃的给予了自己的评价。
“想不到这个孔师弟不仅悟性上佳,连眼光都是如此的毒辣。将来必是我苍梧派的中流砥柱。”
至于皇甫五芹为什么关注孔艽。
自然有她的原因,
就算是苍梧派升轮境界的那些前辈,身上有什么东西瞒不住她的双眼。
唯有这个孔艽,皇甫五芹第一次运转目力的时候,就感觉根本看不穿他的识海,好似有一层类似于夜空的帷幕,将她目力隔绝了。
当然这次出手为孔艽指引方向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再不过去,上官雨舟就死啦。要不是内外门这么多练剑的,就这么一个入了东仙师伯的眼,我才不管。”
孔艽赶到皇甫五芹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酉时。
急行半日,跨过数百里山路,一片狼藉的洼地出现在他视野里。
洼地有差不多方圆二三里地的范围。
这里原本也是应是草木苍翠的环境,而今有一个区域的植被,被某种力量破坏,压倒一片。
碎木烂枝铺满了洼地的地面。
其中更有两股气息残留。
一股锐利的剑气,一股满是血腥恶臭味。
俨然一副经历过大战的景象。
站在洼地的边上,孔艽看着那被破坏的区域,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剑气的气息出自上官师兄之手,决然不会假。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想来是遇到强敌了,可别出什么事。”默念一声,孔艽纵身一跃,跳入洼地,朝着那片被砍倒无数植被的中心赶去。
走得近了,孔艽才看到一些残留在现场的血迹。
这让他心中不安更甚,当即沿着血迹的痕迹开始翻找。
于一片堆积成堆的枝叶中,翻找出一具尸体。
他身着血衣,脸上早已血肉模糊,尸体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致命一击是在他的胸膛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依稀还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和白骨。
从早已凝固的血肉里,孔艽感应到了上官雨舟那还未消散的剑气。
“养轮七境,果然是强敌,上官师兄居然能杀他。”看着这血衣盟弟子的尸体,孔艽言辞间带着些许不可思议。
他能杀窦萧全靠月轮印加持,将修为强行提升到养轮六境。
在配合霜雪之精的霸道,因而成功。
而上官雨舟还没有受过精气滋养灵轮,竟能以养轮五境修为杀了一个养轮七境,这委实让孔艽震惊。
不过看样子,上官雨舟杀了这个血衣盟弟子后,自己也不好过。
这现场残留的血迹中,显然有属于第二个人的,殷红几乎洒满了周围。
“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了,起码有三天了。”孔艽嗅着鼻尖从那尸体上飘荡出来的尸臭味,做出简单的分析。
“上官师兄流了这么多血,必然走不远。在这附近找找。”
一念至此,孔艽重新将尸体掩盖,快步穿行在洼地的丛林之间,试图找到上官雨舟的踪迹。
终于在洼地的东南侧看到几滴早已干枯的血迹残留。
沿着血迹寻找,于洼地的崖壁兽洞中,看到了一只伸出洞外的鞋子,正是属于上官雨舟。
这个兽洞也不知道是野狗还是狐狸之内的住所,散发着浓郁的骚味。
洞口大小根本不可能容纳成人通过,上官雨舟完全是趴着进去的。
想来当时情况非常的紧急,上官雨舟这么骄傲的人,居然都能委身爬狗洞。
孔艽快步走至兽洞出口,伸手拉住了暴露出来的鞋子,将里面的人整个拉了出来。
果然是上官雨舟。
只是他而今已经失去了意识,上半身的衣物都破碎大半,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好似是被什么刚猛的道术,从正面轰击过。
孔艽赶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虽然很微弱,但绝对还活着。
“呼!还有气,能活!”
上官雨舟气运强盛,孔艽其实内心深处并不认为他会有生命危险。
因而这个结果到没有出乎他太多预料。
舒缓一口气后,孔艽也不耽搁了,背起上官雨舟认准一个方向,几个跳跃间消失在了洼地。
在孔艽身影离开后不久。
一道面容坚毅,侧脸如刀削般硬朗的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了上官雨舟方才藏身的兽洞旁边。
他双手低垂在两侧,没有携带任何的兵器,但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感。
出现之后,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睛就望着孔艽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稍息后,他那晴朗的嗓音响起。
“出来吧,早看到你了。”
声音回荡,洼地里寂静无声,周围明明没有人,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直至密林阴影隐蔽处一阵水波般的荡漾,俏丽的身影从中走出,带起一股淡淡香风。
“东仙师伯,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发现我。我明明藏得这么好。”皇甫五芹看着面前的男人,小脸上满是懊恼。
听她的语气,已经不是在这个男人面前第一次玩这种把戏了。
“我身前百丈皆是禁区。”被皇甫五芹成为东仙的男子,淡淡解释:“莫说你了,整个苍梧派没谁能在这个距离瞒过我。”
“东仙师伯不愧是我苍梧派第一强者。连我父亲都说了,像您这般的人物即便是走出芜东,也是能震慑一方的强者。”皇甫五芹由衷的感叹到,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别拍我马屁。有话就直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我。”东仙严肃的脸上少有的露出浅淡笑意。
“您只看上了这上官雨舟?我看孔艽也不错嘛。到时候入内门时一起收了不正好。”皇甫五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眼神中少有的出现狡黠。
“孔艽?就是方才那少年?”东仙了然,但是表情依然无动于衷。
“他的确不错,就是少了‘痴’劲儿,与你父亲一般,能入剑道,但是走不到上官雨舟的高度。”
“唉!”皇甫五芹摇了摇脑袋,显然对于东仙的标准头疼非常。
皇甫英的意思是让东仙多收两个徒弟,别让一身传承白白浪费了。
但是东仙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弟子,记名弟子倒是好几个,却没有一个能入他眼的。
上官雨舟,算是东仙唯一看上的。
思忖到此,皇甫五芹也不多想了,随即问道东仙:“那个叫上官雨舟的,已经悟得剑意了,您看他能继承您的衣钵嘛?”
“要看他这次能否活下来了,能跨过这个坎便能登堂入室,有成为我衣钵弟子的资格。”说着东仙语气一顿,表情还是那般的冷淡。
“如果死了,就证明我与他无师徒缘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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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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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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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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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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