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可怜你,装了这么多年的哑巴乞丐,吃了多少苦,最后许是都没人知道。你背后的主子还要骂一句废物!
“你说你图什么呢,半辈子都浪费在这里了!咱俩明里暗里的斗,但我儿孙满堂了,你死了草席一卷喂野狗了。”
老爷子嘴里啧啧有声,慢慢摇头,满脸的嘲讽和怜悯真是毫不掩饰。
哑巴眼睛红的厉害,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吃人。
不知道是为这一生不甘心,还是痛恨老爷子如此说。
老爷子扯下他嘴里的东西,笑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死之前把该说的话说了,该问的问了,省得你到阎王爷跟前还要告我一状!当然,作为交换,我也要问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你知道我的出身,却没领教过我的手段,你一定会后悔!”
哑巴嗓子干痒,疯狂咳嗽了半晌,才死死盯着老爷子,沙哑着声音问道,“先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过来的?还有,那东西确实在你这里吗?”
老爷子冷笑,又割了他一刀,“你是不是忘了,如今你是鱼肉,我是刀俎。要问也是我先问!说说吧,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是怎么肯定东西在我手里的?”
哑巴恨的咬牙,低声应道,“第七营对大将军最是忠心,大将军若是托付,一定会选第七营。而你是第七营唯一活着的人!”
“原来如此!”邰老爷子笑的骄傲,“能让敌人如此夸赞,我第七营也算英名长存了。”
哑巴追问,“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今晚要来放火?”
老爷子神色有些古怪,应道,“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是不是不会相信?但我当真没有撒谎,我梦里看见你拎着油罐子在窗户和门上洒了一圈儿,然后点燃了大火之后,蹲在院子外边偷偷看我们灭火,看我是不是能把藏着的东西抢出来……”
哑巴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眸色都惊异的清澈了三分。
他不相信世上有做梦预警这样的事,但不信又不成,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邰老爷子说的一分不差!
邰老爷子不等他追问,话头儿一改又道,“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背后的指使者,是不是这个人?”
他的右手比出一个“二”的手势,“大将军过世,就他获益最多。你别说不是他,我也不会信。”
哑巴气的想挣扎,无奈脖子上太疼了,只能骂着,“你不相信,还问我做什么。”
“耍你玩啊!”老爷子收了笑,重新把刀锋压了上去,“这么多年,因为你的算计,我们家没少吃苦,就是我那老婆子,都算是死在你手里了。
“我无时无刻不想揪出你剁成肉泥喂狗,今日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也算苍天开眼了!”
说着话,哑巴的脖子又被割开,疼的他拼命往里躲,嘴里也按捺不住地不停求饶。
“等等,等等!我还知道很多事,我都告诉你,饶我一命。我也是听命行事,我跟你们家没仇!”
可惜,老爷子根本不想听,他也不敢再迟疑,竹筒倒豆子般说开了。
“不是我要害你,是我有个儿子被主家抓住了,我不得不留在这里。不能拿着那东西回去,主家就要杀了我儿子!
“今日也不是我要来放火,实在是主家逼迫的急啊!主家已经又派人来了,我再不成功,我和儿子都活不了!
“六叔,六叔!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帮着你,我愿意……”
老爷子的耳朵好似堵住了,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一刀刀割着哑巴的脖子。
哑巴急疯了,想起什么说什么,有些有用,有些没用。
其实老爷子都听在耳朵里,脑子疯狂转动,直到哑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他才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满屋地的锯末子和刨花儿都是好东西,把所有血腥都吸收了进去。
老爷子坐在哑巴尸体旁边,沉默了好半晌,才开门喊了儿子进来。
“人死了,扛着去山里埋了,记得带芝麻球帮忙。其余我来处置!
明日村里问起,就说哑巴半夜割断渔网跑掉了!”
邰继祖和邰继宗扫了一眼哑巴的尸体,都是心头狂跳。
虽然这半年家里经历了不少事,但杀人埋尸还是第一次啊!wWW.ΧìǔΜЬ.CǒΜ
兄弟俩壮着胆子点头,把哑巴尸体上的渔网剥下来,然后找了个破毡子把哑巴卷了进去。
他们也算心细,生怕有血滴出来,甚至在毡子里塞了不少锯末子。
芝麻球无声无息的跑在前边开路,后边跟着扛尸体的邰继祖,还有抱着两把镐头的邰继宗……
邰老爷子眼见儿子们走远,就把屋里的锯末子和刨花收拾了,端到墙外草棚的大灶下烧了,锅里的热水哗哗响。
他忍不住望向北方,黑暗里,自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眼里却满是怀念……
邰家村的清晨一如既往的来临了,各家妇人们昨日忙了一下午外加半晚,把家里打扫干净,洗涮了一院子的衣衫,也喂饱了孩子肚子,甚至还抡了笤帚疙瘩敲打过了,起码保证淘气小子们七八日不会闯祸。
她们这才匆匆做过早饭,随便吃一口就赶到邰家后院了。
杨丽华一开门就见二三十口子聚集在一起,于是笑道,“你们来的真早啊,都吃过饭了?”
“吃过了,吃过了!”
妇人们笑嘻嘻应着,一边快步往里走,生怕自己的好位置被霸占了,更怕少织几针被旁人落下了。
上工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啊!
前院里,老爷子也迎着邰三爷和村人们,笑呵呵招呼着,“大伙儿怎么这么早,不会是惦记中午那顿好酒好菜吧?”
众人都是哈哈笑,邰三爷第一个应道,“当然了,我可馋继宗媳妇的手艺了。记得让他炖个红烧肉豆腐,那个拌饭简直香掉牙!”
邰老爷子顺口玩笑,“那还真不能让继宗媳妇炖肉,老哥就剩下那几颗牙了,可不能再掉了。”
邰三爷举起烟袋锅儿,做势要刨兄弟,惹得大伙儿也是笑。
一个村人上了台阶,抬手去推厢房的门,嚷道,“哑巴这家伙太缺德了,咱们一定好好问问,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要跑回来干这坏事。”
说着话儿,门就开了。
众人探头一看,都是惊的变了脸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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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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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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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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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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