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我们也能做生意了!”
“我也会赚银子了!”
两个小子高兴疯了,冲到杨丽华跟前,抢了妹妹,手搭轿子就抬着胖妹妹跑了。
可怜珠珠吃的太饱正昏昏欲睡,突然就被颠的彻底清醒了,胖胖的小身子左歪右晃,小辫子前后撅哒,好像秋风里不由自主跳舞的野草……
杨丽华怕摔了闺女,一迭声的喊着,“快放下来,别摔了珠珠。”
可惜,两个小子已经跑远了。
珠珠伸着小胖手,努力伸向娘亲,整个人懵懵哒……
哥哥这生物真是可怕!
怎么一言不合就抬着她到处跑啊!
虽然只是赚了十两银子,但家里老少都很高兴。
到了日子,邰永禄和邰永悦又进了一趟城,在点心铺子见了闵管事,结算了银子,更得了两盒子好点心。
原来闵夫人收了野菜篮子,也高兴邰家人的用心,特意嘱咐闵管事给珠珠带两盒子点心。
最后家里得了钱,邰永禄和邰永悦得了生意经验,而珠珠却是最大的胜利者。
胖丫头得了半个月也吃不完的点心,好多精巧的小玩意,还有娘亲亲手做的两套春衫。
村里妇人来来往往见了,都看在眼里,自然羡慕珠珠的漂亮可爱。Χiυmъ.cοΜ
回到家里,她们虽然没有一样疼爱自己的女儿,到底也是少了打骂,也尽力把闺女拾掇的干净利索一些。
杨丽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小姑娘们一人做了一条红缎带。
小姑娘们欢喜的都忍不住红了眼圈儿,平日但凡有一点儿空闲,她们就愿意往邰家跑,陪着珠珠玩耍。
小丫头们凑在一起就是热闹,丢香包,过家家,偶尔还给芝麻球套个木头小马车到处跑。
每次小丫头们的笑声都能传出多远,芝麻球却累的吐着舌头躺倒放赖,还是没有一块骨头绝对哄不好的那种……
邰永禄和邰永悦好似被彻底激发出了经商的热情,蜂巢不好得,他们就盯上了那片野莓子,好不容易等到又熟了一些就兴高采烈都摘了,拿到城里去卖。
可惜,两人累的半死,也不过赚了三十多文钱,无比的泄气,也无比的想念他们的三叔……
但他们不知道,这会儿,邰继业正有气无力的躺在一家医馆的后院,脸色惨白,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
距离他不过六尺远,还有一张木床,同样睡了一个行商。
两人对视一眼,同病相怜让他们少了很多陌生和戒备。
邰继业苦笑,勉强拱拱手,问道:“兄弟贵姓啊?你也是出门求财路的行商?”
那人瞧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点点头,抄着沙哑的嗓音应道,“是啊,我姓黄,是从福州府过来的。原本想到北边的州府去走走,把货物卖掉换些药材和新鲜东西回家。哪里想到,刚走到这里就扛不住了。水土不服,差点儿要了半条命!”
邰继业也是哭笑不得,换了个比较舒坦的地方靠着。
“我也是啊,黄兄。我姓邰,家住屯河卫泰安县,第一次来咱们南边走动,带了一些羊绒织品,想着换些茶叶和丝绸之类回家呢。不想也撂倒在这里了!”
他把羊绒织品四个字咬的很清楚,果然,黄老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追问道,“你们屯河卫已经挨近边关了吧?羊绒织品是什么,羊绒是从关外草原来的吗?”
邰继业像个毛头小伙子被夸赞了一般,格外“兴奋”,得意的同黄老板介绍起来。
“黄兄,你猜的不错。我们家里把边关外买回来的羊绒仔细处置后纺线,又用特殊的编制之法编成了不少的坐垫儿一类,不但柔软保暖,而且花色十分难得,但凡女子看了,就没有不喜欢的。
“而且这羊绒线还可以做编织贴身衣裤,冬日穿在里面,保暖还不臃肿。想必读书的官人们会极喜欢!可惜,我这次走的急,只带了一套衣裤,以后再过来倒是能多带一些。”
黄老板听得越发感兴趣,就试探着说道,“我这次也带了一些好东西,除了茶叶之外,还有我们那边近两年流行的糖水果子,就是把果子在糖水里煮熟,密封在罐子里,可保半年不腐坏。
“什么时候想吃,打开罐子就能吃,而且果子比新鲜的还要鲜甜。这东西在我们那边不稀奇,毕竟一年四季都有新鲜成熟的果子可吃。但换到你们哪里,一定会被疯抢。”
邰继业听得也是心动,但他却不肯露怯,被人家占了上风,于是他就装作愣头小子的模样,不在乎的摇头。
“原来是糖水果子啊,到底不如新鲜的好吃,富贵人家不会喜欢。你运过去,怕是要白费力气了。”
谁都有傲气,特别是在同行面前的男人。
黄老板听着这话刺耳,立刻就道,“我还带了不少苞谷种子!这苞谷是从海外传来的,在我们福州府传开也就两三年,产量比高粱和谷子高太多了!你们北边地力更好,说不定一亩地都能翻倍!”
邰继业的手藏在被子里,激动的握成了拳头,直觉告诉他这个苞谷绝对是个好东西!
但他还是极力稳住了神色,只带了几分惊奇问道,“我们那边虽然地力好,但是也冷得早。怕是这个什么苞谷没成熟,霜冻就下来了!”
黄老板气的翻白眼儿,都有些后悔同邰继业搭话了。
但事情说到这里,已经不容许他退缩了。
他当即就喊了外边熬药的小厮去取一把苞谷、一坛子糖水果子。
邰继业也是坐了起来,笑道,“黄大哥真是爽快人,那我也把带来的羊绒垫子给你看个新奇好了。”
说着话儿,他也喊了门外的邰永安,“大侄儿,你回去商队把咱家的羊绒垫子一样取一对儿。对了,那套羊绒衣裤也抱过来!记得一定包裹好了,别弄脏了。”
邰永安第一次熬药,差点儿把眉毛都烧了,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呢。
听得这话,他立刻说道,“那我让瑞阳过来帮忙熬药,正好把东西带过来,我看着车马!”
邰继业摆摆手,他就跑了。
黄老板病了两三日,已经脱离了商队,货物也不多,就借了这医馆的库房暂存,所以东西很快就送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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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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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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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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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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