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啸天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口中说:“我数到三,不拿出来,我就打死你,一……”
“哎哎,别动手,我跟你说了,东西不在我这……”老米显得非常委屈。
“二……”
“喂,真不在我这……”
“三!”
“停停停!我给!我给!”
在任啸天数到三,手指已经开始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老米看出他是玩真的,不觉高叫起来。
任啸天的手指顿住,盯着他说:“东西!”
老米说:“不在我身上,等等等等,就在那边……我让他们带过来……”
他在任啸天注视下小心拿回一只手,从口袋里慢慢抽出一块红布,举过头,对着后方接连挥舞了十几下。
陈传有看到,在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外,有两个人从地下爬出来,并且拿着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向他们这里走过来。
任啸天没有把枪放下,一直等到两个人走到距离他们还有十来米的地方,才说:“放地上,你们退开。”
老米也忙说:“听他的,放地上,放地上。”
那两人相互看了看,把东西地上一放,然后小心翼翼往后挪。
陈传看了一眼盒子,见外观上像个机械轮盘,通体呈现灰银色,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任啸天把枪对着那边指了指,说:“你去打开。”
老米嘀咕说:“东西就是那個,没错的……”可他不敢不听,还是走了过去。
任啸天示意陈传留在原地,让老米走在前面,到了里后,老米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再双手上下拿住,把上面的盖子旋了一圈,掀了起来。
陈传看了一眼,见盒子里装得是像散碎瓦片一样的东西,但上面有一缕缕细微的红色丝线,并发出微弱的荧光,辨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只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第二我稍稍虚化了一些,眉角一扬,这无疑说明有东西对自己造成了轻微的伤害。
这时又任啸天示意老米将这个东西合上,而与此同时,第二我的虚化现象也是一起不见了。
陈传这下可以肯定,伤害应该就是来自于这个东西,可这到底是什么?辐射?化学污染?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任啸天这时上前,一把夺过那东西,老米急着说:“东西给你了,交易券!交易券!”
任啸天从口袋里取出一沓焦山通用的交易劵,说:“会给你,退开。”
他用枪示意老米退开,然后回到了车边,让陈传先上车,然后把那交易劵朝远处一抛,这才一拉车门,快速回到了车上。
陈传看到,几乎是在交易卷抛出去的一瞬间,包括老米在内三个人立刻就那里拔腿飞奔过去,并捡起来一张张数了起来。
任啸天将得来的盒子放入一只事先准备好的行李包中,把拉链拉上,便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上开去。
陈传这时问:“任师兄,这个委派任务我们完成了?”
任啸天说:“送回去,就完成了。”
陈传本还以为会经历一番波折,不过想想,如果任啸天没有当机立断,戳破老米的谎话,那事情可就复杂多了。
他说:“任师兄是怎么确定,那个东西就在他身上的?”
任啸天说:“我不确定。”顿了下,他认真说:“绝对不能进村,进了村就是死。”琇書蛧
陈传想了想,表示理解,这里远离阳芝,不能用城里那一套惯性思维来代入,这里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套秩序了,要知道人为了生存,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具体执行任务的委托人,一切风险自己承担,假如跟着进了村,那么之后发生任何事都只能自己负责。
换个角度想,那些人明明东西就带在身上,却还想把他们骗到村子里,用心很是险恶,如果主意不坚定,跟着去了,多半就会被这群人给弄死。
这对来他说也算是当面上了一课。
他问:“师兄,可以问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么?”
任啸天摇头说:“不知道,委托方要的,从前也有,”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加了一句,“焦山垃圾堆里找出来的。”
陈传点了点头,说:“任师兄来过这里很多次么?”
任啸天说:“北面十七次,南面这是第一次。”
陈传心说记得真清楚,只是也在想着,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他虽然很是好奇,但也没到非要弄清楚的地步,只是隐晦提醒说:“任师兄,那东西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任啸天看了看他,点了下头,认真说:“以后不接了。”
车子回城的路上,陈传注意到他没有走原路,而是特地往南开,绕了一个圈,看样子是准备从城南方向回城。
虽然任啸天没有具体解释什么,可从这个举动上他意识到这应该是在防备同行,或许……也是在防备公司。
从这里也看得出来,任啸天这种委托人和魏常安那种,似乎很不一样,双方所处理的事务面对人群也是有所差别的。
他问:“任师兄,你能持枪是因为有持械证么?”
“是。”
任啸天这时转头看过来,认真对着他说:“持械证,很重要。”
陈传嗯了一声,成子通也是一直在反复强调这件事。
有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对和他说,说要是极端点,上武毅就是为了拿证,哪怕你本事学不好,出来还能再学,可是这些证只有在武毅能考,拿不到就是拿不到了。
并且还有一些证需要基础证为前提才能拿,而持械证就是这个前提条件之一。
任啸天开车的时候十分注意观察外面,途中还隔远看到一个改装过的车队,很可能就是藏身在这里的非法组织,但好在那边并没有理会他们。
而接下来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很顺利的回到了城里,一直来到了市中心附近的一座位于商场门口的停车场,拐进去停了下来。
任啸天先去打了个电话,等不多久,就见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不远处,上面下来两个穿着安保服的强壮男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
任啸天也是拎着包走了下去,他先让这些人检查了一下东西,等确认后,其中一个男人把任啸天递过去的单子签了,然后将东西拿走,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任啸天回来之后,将复写纸后的单子给他一张,说:“完成了,我送你回学校。”
陈传将单子收好,“谢谢任师兄了。”
想想这回他几乎就是跟着走了一圈,就算完成一个委派任务了。
不过看着简单,但其实里面讲究的东西很多,新手要是做这种委派,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掉坑里。
越野车离开这后,往武毅驶去,因为距离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学校,一直到了宿舍楼前慢慢缓下。
陈传这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搬着一个东西进楼,两脚跑得飞快,三两步跨上台阶,一晃就不见人影了。
任啸天把车子停下,说:“到了。”
陈传说:“谢谢任师兄了。”
任啸天两只手抓住方向盘,眼看前方,说:“不谢,不客气。”
陈传说:“任师兄再会。”他开门下了车,就往楼里走去。
任啸天回头看了看他,等他进了楼,这才启动车子离开。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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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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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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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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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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