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溪为了能够完美呈现舞台,从上个星期起就没落下一次团练。
除了昨前两天事出突然想要回家一趟,缺席了两天的团练以外。
由于已经缺席两天,那今天就算再有事,也不可能缺席。
蒲渝抱着此等心态,放学后直奔ManiacLivehouse,想赌一下,守在那儿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至今仍未收到消息。
荣嘉看着蒲渝的背影,微微蹙眉。
休息间隙,他握着鼓棒走到蒲渝身边,问:“冉溪还是没有消息?”
蒲渝无力回复,只是点头。
荣嘉咬牙:“其实……”
想想又收了回去。
他在架子鼓边时,仔细想了各种可能,觉得冉溪会不会是时间到了,被亡灵管理员带往地狱了,或者又被传送到哪里哪里去了。
但他时刻铭记管理员的嘱咐,不向任何人提起这个世界的真相,于是临阵退缩,闭上了嘴。
只能任由蒲渝落寞又担忧的背影继续伫立在练习室角落。
“我出去一下。”蒲渝幽幽道。
荣嘉目送他离开练习室,神情满是担忧。
ManiacLivehouse大厅是酒吧,但大白天的,光临的客人很少,蒲渝随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叫了点酒。
酒上桌时,他才发现自己叫了半打酒。
外加一盒烟与一根打火机。
这是他高中之前的标配。
居然鬼使神差的在这时候点了。
看来他对冉溪真的着了魔。居然因为他,又回到了以前的颓废态。
他叹了长长口气,打开一瓶酒,一口气猛灌半瓶。
摸出手机,点开冉溪的微信,发现上面还停留在自己的一顿轰炸。
最后一条信息是:【我在ManiacLivehouse等你。】
这之后就没再发了。xǐυmь.℃òm
他不敢再发。
又拿起酒瓶灌了剩下的一半,蒲渝接着打开第二瓶。动作熟练至极。
开了瓶盖,他凝视着桌上的烟与打火机,滚动了喉结。
他伸出手,捏着烟盒,久久未动。
“嘿!墓光!你终于来了!”坐在吧台打游戏的顾老大忽的一喝。
蒲渝霍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秀气的少年一袭校服扶着门把,站在大门口。似乎是跑过来的,少年此刻正喘着大气,胸膛剧烈起伏。
微风从门口吹进,拂起一片黑丝。
少年标志性的杀马特红毛染成了黑色,略长的头发也经过一番修剪,干净利落,将少年感完全衬托出来,看着很年轻,很乖,很软,很……让人血脉偾张。
冉溪稍微喘匀气息后,才放开门把,抬眼往店里头张望。
果然,他在角落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男朋友。
男朋友还是一如既往,每当他出了点事消失一段时间,重逢时总是一副淡定模样,眼底无过多的波澜,只是冷冷的,静静的,盯着他。
这是第几次了?
收到蒲渝的这种眼神。
仿佛无所谓,仿佛不在乎。
但是,只有蒲渝自己知道,平静淡漠的背后,往往是热烈得难以自拔的在乎,以至于需要使用外表的冰冷遮盖内心的急切。
冉溪咽了咽口水,缓缓走向他。
“对不起,我遇上了一些事,不方便看手机。”冉溪从几米远就开始解释,不知为何,他从蒲渝那散发寒气的眼眸里,看见了被抑制在内的惧怕。
因此,他此刻只想着快点解释,想要尽快给予抚慰。
“我后来看手机时才发现你联络我好多遍。我一个一个微信看,看完就……很戏剧性的,没有电了。”
“但是我真的第一时间拼尽全力跑来ManiacLivehouse了。”
直到冉溪抵达面前,蒲渝仍未做任何反应。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他掀起眼睑,凝视面前的少年。
利落的黑色短发和冉溪非常匹配。他肤色的白皙和五官的优越被衬托得淋漓尽致,尤其那双夺人魂魄的狐狸眼,眼眸如同黑曜石,漆黑中闪烁着点点亮光,仿佛能够噬人魂魄。
再掺杂一点眼底的情绪,愧疚、委屈、焦急、担忧、害怕……
蒲渝灼热的视线如同倒刺的舌头舔舐身上般,令冉溪无所适从。
他稍稍低头,躲避视线:“那个……”
“艹。”蒲渝吐了一字脏话。
然后起身,拉着冉溪的手腕往厕所带,走进隔间,动作麻利反锁门板,把人咚在墙壁上。
一阵暧昧的“啾”声瞬间充斥着空间,其中混杂了点儿低喘声。
冉溪没想到蒲渝会吻得那么激烈,一时间也回应不过来,任由压在身前如饿虎扑食的男朋友尽情向他索取。
直到双唇被吻得红了一圈,饿虎也没打算停下,反而动作更加激烈起来。
他把冉溪的双手往上一掀,桎梏着手腕抵在墙上。
冉溪被粗鲁的动作整疼了,发出一声“嘶”。
蒲渝霎时间怔了,抬眸一瞥,才发现小狐狸白皙的手腕处多了一圈青紫。
他迅速松开力道,把冉溪的手放下,轻轻握着手腕来回观察,抚摸。
“怎么弄的?”他质问,语气尽是国宝被碰般的愤怒。
冉溪眼眶都盈满了泪水,说话时自动增添一丝的委屈:“等下再跟你解释,我们先继续。”
说话时垂眸:“……我们都这个样子了。”
委屈个屁,是诱|惑。
虽然米青虫上脑,但蒲渝还是保有一丝理智,他非问出个所以然不罢休,冉溪只好从了:“……被人绑了。”
“什么人?”这下不只语气,眼神也燃起了愤怒之火。眉头紧锁。
“其实……之前求我帮忙去富尧山赛车的那两个人又来找我。”冉溪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我答应了。”
虽然猪朋和狗友要他向蒲渝隐瞒,但冉溪坚持认为情侣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于是和盘托出,包括他是为了蒲渝才答应的比赛。
又是为了他。
怎么老是为了他。
蒲渝恨得狠狠锤了一下墙,巴不得立马找到猪朋和狗友,对他们千刀万剐。
“要是真的为了我,”冷静一番后,蒲渝说,语气间尽是不容置喙的霸道以及维护,“就不要参加这种有性命危险的比赛。”
“我知道,可是……”蒲渝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上口堵住。
缓缓松开后,蒲渝继续说:“所以,我来代替你出赛。”
冉溪怔了怔,才回过神来,反对:“不行!比赛是我答应的!你……”
又没让他说完,蒲渝再次上口堵住他的双唇。
松开时:“你现在是不是很担心我?你要知道,我和你的心情一样。”
冉溪没再说话。
“还记得上次比赛死了人对吧?比赛很危险,所以我不可能会放任你去。我说过,我更怕你死。”蒲渝说,“我的车技很好,你放心,再说我会试着想一些对策,看看能不能不赛车就解决事情。”
冉溪无助得快哭了,双眼泪汪汪的。
蒲渝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然后额头抵额头,亲了亲小狐狸:“相信我。还有……”
“你黑发很性|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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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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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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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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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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