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感觉很真实，仿佛梦境里的爷爷和表姐都是大活人，栩栩如生。
其实，梦见爷爷非常正常，毕竟自己对他甚是思念，但那个作精表姐……他怎么可能会梦见？
事情有点蹊跷。
————
二中校长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居然宣布在期末考前举办周年庆，惹得各年级的老师神色慌张。
周年庆，顾名思义就是会有各班的学生在班上组织活动或上台表演，庆祝学校建立n周年。但，期末考前，学生都在争分夺秒进行最后的冲刺，谁理你啊！
……也就白老师了吧。
白老师趁她的语文课，向班上咨询了一下意见，问他们要办什么活动好，是咖啡厅呢，还是鬼屋呢，还是展览馆呢。
一班的书呆子们各个无心于校庆，已经拿出作业开始埋头写了起来，把白老师的话当耳边风；八班则打了大大的哈欠，把白老师的话吹走，毫无兴趣。
白老师尴尬万分，她思索了一番，威胁大家：“如果没人毛遂自荐，那我们就不办活动，全部上台合唱。”
全班都拿她的话当玩笑，没人在意。
白老师伤心欲绝，拿书狠狠砸讲台，义正言辞道：“校庆是建设班级和睦的大好机会，老师希望大家能踊跃参与，有表演能力的同学也欢迎毛遂自荐，上台表演为班争光。”
她眼皮敛了敛：“要是大家都这么兴致缺缺，那可不要怪我报名集体大合唱，全班一起丢脸。”
当然，最后也没有人妥协。
·
体育老师今天格外积极，心血来潮把全班同学都赶去了操场。
“今天是你们高二的最后一堂体育课了。”体育老师说，身影悲壮得很，“期末考就快来临，以后这段时间就要被你们的各科任老师拿来补课了，所以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体育课是两班合并一起上的，八班几个爱玩的很快和隔壁同学约球去了，只剩下一群衣衫规整的一班同学。
一班几个丝毫不在乎体育课，下来操场也都人手一本书，生怕运动两秒知识就会被新陈代谢掉。
体育老师也习惯了这场面，平时都放任他们在班上学习，只是最后一堂体育课，他还是希望大家能活跃一点，动起来。
他正想走去苦口婆心地劝一劝时，有几个一班同学合上了书本，和小伙伴嘀咕讨论几下后，迈向了球场。
有了领头羊，羊群们也陆续跟上。
篮球场里，一班、八班和隔壁班非常友好地进行交流，分成了两队打比赛。
操场上亦是如此，甚至羽球场也有和谐的三班混打。m.xiumb.com
气氛实在太过和谐，体育老师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听白玉华老师说过，一班和八班各自不对付，苦恼了她好久，直到不久前，她在班上举办了一个小游戏，想说改善两班同学感情，促进班级和睦。
一开始他根本不看好白老师，认为她徒劳，费尽心思也不可能改变这群执拗的年轻人。
还记得那时白老师气呼呼地反驳：“我们做老师的都视而不见的话，那么将来由谁来磨平他们的棱角？他们这个岁数最需要的是引导以及关怀。要是全部老师都像训导主任那样怕事，既来之则安之，都袖手旁观的话，那谁来……谁来成为学生的灯塔？”
“我一直觉得，不只是成绩，学生们的品行、脾气、性格、处理人际关系的技巧也非常重要。”
体育老师当时被说得哑口无言，惭愧不已。
此刻，他站在操场边缘，看着一班逐渐改善的同学关系，蓦地感到欣慰。
替白老师感到欣慰。
她没白费功夫。
即使是微乎其微，事情也正一点一点地往她期望的方向在改变。
冉溪跟着大部队，抓住机会实践白老师的破游戏。
牧央此刻拿了好几把羽球拍，正往羽球场走去，旁边跟着话痨子栾艺晴，两人有说有笑。
冉溪赶紧跟上，帮他分担。
蒲渝自然跟在冉溪屁股后面，栾艺晴一见蒲渝来了，立刻就黏上去：“蒲渝最近过得怎么样~和小溪感情还顺利吗？”
原以为会得不到回答，没想到冷冷的声音从蒲渝嘴里传出：“很好，不必劳烦您老操心。”
栾艺晴一愣，重点不在他俩感情好，重点在：“老你妈批，我怎么发现蒲渝你最近说话非常欠揍。”
“一路来都是这样。”
“骗鬼？？？我可清楚知道你以前什么样呢！”
两人无营养的对话一直继续，冉溪趁机碰了碰牧央的手肘，问他：“校庆你怎么不举手报名表演呢？”
“嗯？”牧央嘴角扯出淡淡的弧度，“为什么？”
“就……累积舞台经验？你的梦想难道不是站上更大的舞台，让更多人听见你的音乐吗？”
牧央苦涩一笑：“其实……我没有多大的信心。Livehouse办的音乐节也只是因为演出的乐队数不胜数，我就不要脸地报名了，混进去，就算难听别人也没有多大的印象。”
“哪会难听？你弹给我听的旧作品就挺好听的，现在这首也不赖。”
“你以后就不会这么觉得了。越是反复听、自身技术越是进步，就会开始嫌弃以前的作品。你现在写的那首也是，听着不错，以后说不定会觉得丢脸，感慨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写出这样的歌。”
“……”冉溪沉默了一阵，侧过头凝视着他，“我觉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许多人都是从对自己的盲目自信，由底层逐渐打入最高层的，其中反复检讨问题，精进自己。”
“我觉得成功要的就是那一个开始。”
牧央听着，莞尔笑了。
“我觉得吧，既然有梦，就要努力地、勇敢地去追。”冉溪努力稳住球拍，竖起大拇指，“你追逐梦想的样子十分帅气喔！闪闪发光！”
听着听着，牧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想起什么，说：“你呢？有什么梦想？”
冉溪撅嘴想了想：“我这个人吧，无忧无虑的，天天得过且过，喜欢干啥干啥，想干啥干啥，还真没有想过梦想这件事。”
牧央敛了点笑容：“无忧无虑做自己也挺好的，活得坦荡。”
“只不过，我以为你也有个音乐梦呢。毕竟你弹琴那么好，作曲也意外有天赋，还对作词充满兴趣。”
冉溪从来没想过这些，顿时感到有点意外。
他低头望了眼自己的手指，脑海里立即浮现黑白大气的钢琴。
他小时候十分讨厌钢琴，毕竟学会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妈妈也从未因此回来看过他。直到后来学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时，他才开始意识到父母在骗他，因此更加讨厌钢琴。每每被钢琴老师逼着学时，都幽怨不已，每弹一首歌，对钢琴的讨厌就多一点。
没想到有一天，梦想的萌芽居然建立在小时候的培养上。
小时候阴影居然成为了长大后的骄傲。
老实说，经历那么多次练团，他还真越来越希望能继续玩音乐下去，有时候甚至会幻想自己出了专辑，站上更大的舞台，让自己做的歌曲被更多人听到。
原来，他也可以成为一个有梦想的人。
“多谢大佬挖掘，这样我也是个有梦想的人了。”冉溪随意一说，内心却暗暗开始期待起来。
牧央回以一笑。
“所以，为了我们的第一步，一起在校庆上表演吧！就演我们Livehouse音乐会那一首。”冉溪没忘主要目的。
明明鼓励了冉溪，轮到自己却又怂了：“可是无魁大师说我的星座最近运势不佳，我没有信心能无失误表演好。”
“我命由我不由天没听说过吗？”冉溪笑道，“是成是败靠的是自己，不是运气。”
说完还对他眨了一眼。
牧央闻言，若有所思。半响，他笑了。
“你说得对，是成是败靠的是自己。像渝哥不也是靠自己坚持不懈，把你追到手了吗。”
冉溪：？？
“坚持不懈的是我，是我把你渝哥追到手的。”
牧央：？？？
“哎，也无所谓了。”冉溪说，“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手段都是浮云。”
牧央又笑了：“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啊……”
“Mybody。”
牧央：……
耳尖微微泛起绯红。
“所以你校庆要不要表演呀？”回归主题。
牧央思索了一会儿：“我需要考虑一下。”
“一定要考虑喔！我等你的好消息！让我们踏出第一步吧！”
牧央点点头，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冲鸭！”冉溪伸出手，跳了一下。
牧央牧央勇敢飞，守护天使永相随！
“冲鸭！”牧央模仿他的动作，也跳了一下。
后面的栾艺晴看见，吓得缩了缩脖子：“这两人干嘛？”
蒲渝笑得意味深长：“闺蜜之间的谈话，你就不要走多管闲事了。”
“什么叫我不要多管……”栾艺晴忽然顿住，“等等，什么闺蜜？？闺蜜能没有我？？”
“太不把我这个晴姐放在眼里了。”夏季校服是短袖的，栾艺晴撩起想象的袖子，一个冲刺蹦到了他俩后边，一手箍着一人的脖子，叭叭叭了起来。
·
四人组了个羽球混双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每个人都以为对方是青铜，没想到人人皆王者，实力相抵，酣畅淋漓。
一场结束，四人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
蒲渝将矿泉水瓶递给冉溪，冉溪自然接过。
想起什么，他忽的问：“你有没有梦想？”
蒲渝愣了，半响才回过神：“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前没有梦想，总是过一天是一天，但就在刚刚，我有了个梦想。”
“愿闻其详？”
“我想成为音乐人。”声音干净，语气坚定。
蒲渝想了想，莞尔一笑：“我以前没有梦想，总是过得浑浑噩噩，但我在刚刚有了一个梦想。”
“愿什么闻详情？”冉溪侧眸。
“我想成为你背后的男人。”
冉溪：……
良久，“这算什么梦想啊。”
“你早就实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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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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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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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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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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