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勇逸:“要不起。”
荣嘉:“对尖。”
“要不起。”
“要不起。”
“顺子。”
……
“DEFEAT。”
冉溪瘫在床上,无所事事地打着他心爱的王者农药。
今天傻缺三人组挺守规矩的,没有找他麻烦,回来宿舍后就一直在斗地主,明明有“从第一名跌至倒数第十”那么好的一个机会给他们发挥创意来嘲讽。
冉溪还早就准备好和他们打一架的说。
忽然,房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男生走了进来,“来来来,不玩牌,玩这个。”
男生很高,冉溪躺在上铺都能看见他的颈脖。
他经过床铺时,冉溪忍不住偷瞄一眼,却被牢牢抓住了视线。
男生颈脖处有块刺青,像是一条龙,却又像是一条蛇,从锁骨处一直衍生至颈脖,没能看全。
他还打了两个耳洞,一个在耳骨上,戴了个耳钉,一个在耳垂上,是个扩耳环,看着生疼。
“来,收牌,玩这个。”男生坐下了,冉溪看不到了。
“好好好,我正好也想换别的玩。”黎勇逸道。
“这一人多少钱来着?”赵泽欢问。
“不知道,你随便分吧。一人一千五左右。”男生说。
“来,谁先开始?”黎勇逸问。
“徐渊先吧,来,掷骰子。”荣嘉说。
徐渊,那是他的名字。
一阵掷骰子和移动棋子的声音后,徐渊:“买。”声音低沉又好听。
赵泽欢:“来来来,给你地契。”
黎勇逸:“到我啦。……什么鬼!才刚开始就要给所得税!”
“哈哈哈哈……”
听起来是在玩大富翁呢。
不是很匹配的样子,和徐渊。
要是根据刻板印象,他更适合二十一点之类的赌|博游戏吧。
过了一段时间。
黎勇逸:“嘉哥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码头?集齐四个比较值得啊,你这样我很尴尬的啊,我都三个了。”
荣嘉:“对不起。”
黎勇逸慌了:“嘉、嘉哥……你怎么了……?你不是会说对不起的人啊。”
荣嘉:“做错事了就得道歉,比如……”
话没说完,徐渊打断:“你天天都在做错事,也不见你道歉。”
赵泽欢:“我们嘉哥怎么可能做错事?”
徐渊:“上个星期不是刚打了你们室友吗?”
黎勇逸:“拜托,谁打谁还不知道呢!你都没有看见赵泽欢那个像木乃伊一样的胳膊!”
赵泽欢:“黎勇逸你在说什么!这种丢脸的事就不要说出来啦!”
徐渊:“那么强的么?你们室友。”
黎勇逸:“拜托,我们学霸大人一拳过来你就可以进医院了。开玩笑?”
荣嘉:“……”
冉溪在一旁听了都想乐,知道爸爸的厉害了吧?
徐渊:“我今天要睡这里。”
黎勇逸:“干什么这么突然?”
徐渊:“我最近知道了我室友在暗恋别人,觉得不舒服。”
荣嘉:“这里可没有床给你睡。”
赵泽欢:“你要跟我们挤一挤吗?”
荣嘉:“你跟他们挤,别扯我下水。”
黎勇逸:“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恶不恶心,不挤。”
赵泽欢:“我也不挤。”
徐渊:“不用麻烦你们。”
三人:“?”
“同学。”一把低沉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把冉溪吓了一跳,手一滑,手机跌在了脸上,疼死了。
“?”冉溪迷蒙地撑在围栏上,一脸不知所云。
“我们今晚换房间睡呗。”徐渊说。
“啊?”冉溪满脸问号,为什么他非得听从?但看了看傻缺三人组,瞬间想通了,“好啊。”
·
除了手机,冉溪两手空空的就换房去了。
“一零……找到了。”
“叩叩。”敲了两下,房门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冷漠的脸,却无比熟悉。
冉溪吓了一大跳,又惊又喜,“蒲渝?!”
蒲渝显然也吓了一跳,眼神里满是讶异。
冉溪迫不及待踏进了房间,看见熟悉的布局后难抵兴奋,往蒲渝的床扑了上去。滚了一圈,吸好吸满后,“我艹!真的是你的房间,我做梦都没想到!”
看着这个小变态,蒲渝神情复杂:“你来这干什么?”
“你室友说今晚要睡我那里,让我跟他换房。”冉溪说,“艹,太巧了实在。”
“那你就睡他的床位。”蒲渝说道,指了指对面的床铺。
冉溪停下变态的动作,看了看蒲渝,再看了看对面的床。最后还是乖乖下了床,“艹,抱歉。”太惊喜,忘了装清冷。
冉溪走到对面床坐下后,就感受到来自蒲渝的视线。
“怎么了?”冉溪小心翼翼问。
“你可不可以别句句都带‘艹’?”蒲渝移开视线,说。
“……”冉溪一瞬间愣了。
“对不起。”反省片刻,蒲渝又说,“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的言行。当我没说吧。”
冉溪一慌:“不不不!你有资格!我不艹了,不艹了!”
“不,你爱说什么是你的事情,艹不艹的随便你。”蒲渝说。
“不,我艹跟你有关系,绝对有关系,你可以管我的,你要我不艹我就不艹!”
“不,你艹不艹我真的管不了,你爱艹不艹随你。”
“不,你说能艹我就艹,不能艹就不艹,我会乖乖听从你的,你艹我……啊不,你允许我艹我就随你艹……啊不,我就……我就……”
“够了够了。”趁对话没往更奇怪的方向进展,蒲渝连忙喊停。
房间陷入一阵沉默。
“那个……”冉溪缓缓开口,两手比出大拇指,“恭喜你获得第一名。”
蒲渝没有回应,反而观察了冉溪起来。
“你还好吗?”他问道。
“什么?”冉溪不解,依旧笑嘻嘻的。
“失去了第一名。”蒲渝表情僵硬,毕竟夺走第一名的是他。
“没关系没关系。”冉溪大咧咧地摆手,说完才想起不应该这样,于是努力挤眼泪,“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就好。”
冉溪偷偷抬眼,“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蒲渝张着嘴,回答不出一句话。
房间再陷入一阵沉默。
“我先洗个澡,你自便。”蒲渝拿出换洗衣物就走进了独卫。
冉溪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直到水声传出,他才偷摸爬到蒲渝床上。
“蒲渝的味道!”冉溪滚着滚着,又兴奋了,满脸洋溢着幸福。
“嗯?这是什么?”床头柜上有根香烟,冉溪拿起来瞧了瞧。
张望了一番房间,冉溪拿起徐渊书桌角落的打火机,将烟点上。
把烟叼在嘴里有点难点燃,冉溪只好拿下来,点蜡烛似的点燃,然后轻轻吸了一口。
“咳咳咳……”好呛。
“你在干嘛?”专注点烟的冉溪没发现浴室的水声早停了,蒲渝此时已经洗好出来了,满头湿漉漉的。
冉溪没有做亏心事的心虚,反而坦荡地说:“我在抽……咳咳……抽烟啊。”
“……”你爱抽抽吧,我也没资格要求你不抽。这么想的蒲渝没有阻止,只是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
冉溪再吸了一口,可惜咳得更猛,“咳咳咳……咳咳咳……”声音仿佛就快咳死那般,令蒲渝不得不担心。
“你还好吧?”
“不好。”冉溪说,“烟怎么抽的?为什么……咳咳……那么辛苦?”
“你不会抽烟?”蒲渝问道。
“不会。”冉溪说道。
“……”蒲渝不禁蹙眉,上前将烟给拿走,在徐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那你还抽,不会就别抽。”
“我这不是想要贴近你的嗜好嘛。”冉溪笑着说,接着又咳了两声。
“我不抽烟。”蒲渝冷冷说道。
“啊?”冉溪愣了。他在开玩笑?
蒲渝及时补上一句:“戒了。戒了很久。”
“那床头上的烟是?”冉溪问。
“别人给的,本想丢了。”蒲渝答道。
冉溪:“……”怪可怜了,我。
冉溪强忍嗓子眼的疼痒,看了一下房间四周,问:“你有牙刷吗?我想洗掉嘴里的烟味,很恶心。”
蒲渝无奈地翻出了一支新牙刷,“给你。”
“你有衣服借我穿吗?我衣服也沾上烟味了。”冉溪又问道。
“……”蒲渝瞥了眼冉溪,真拿他没办法,于是又拿出一件T恤,“给你。”
“谢谢。”冉溪笑嘻嘻地说,一蹦一蹦地走向浴室。
————
四月份快五月了,二中附近种植的树木又少,冉溪睡一觉就捂出了一身汗,T恤背后已然被汗水浸湿。
未等手机闹铃响,他就忍不住坐了起来,双眼惺忪,但眼前的美景却将他游走的三魂七魄瞬间拉了回来。
蒲渝正在换衣,脱衣的动势将背部肌肉线条拉得优美,两条竖脊肌立体,背沟性|感万分,冉溪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看得目瞪口呆。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正是此番情景吧。
换好衣服,蒲渝一回头就被冉溪直勾勾盯着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眼神闪躲:“醒了就去洗漱吧,反正这里有牙刷。”
冉溪懵懵懂懂走向浴室,一头炸红毛怪可爱的。
蒲渝伸了伸懒腰,发现徐渊的床铺湿得夸张,他甚至一度怀疑冉溪尿床,但看清楚位置,才打消了这份怀疑。
他站在床边,看着床铺思索。
良久,蒲渝连带着被子将床单扯了出来。
得洗一洗。要不然味道都留在徐渊这了。
……嗯?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蒲渝猛地拍了一下脸颊。
徐渊回来了,一进门就翻出校服换上,看见蒲渝卷起床单,他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俩该不会在我床上干了什么色|色的事吧?”
见蒲渝一脸黑人问号,徐渊补充:“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含辛茹苦帮你把人骗过来,你就该把握机会增进感情。”
蒲渝:?
徐渊:“你不是喜欢他吗?”
蒲渝的脸唰的一红:“你、你也知道?”
徐渊笑笑,笑得鬼魅:“谁不知道。”wWW.ΧìǔΜЬ.CǒΜ
“咔哒。”浴室门被打开,徐渊立即住嘴。
冉溪看见徐渊,灿烂一笑:“你回来啦。”
徐渊笑笑:“嗯,回来换校服就走。”
“啊,我也得回去换。”冉溪忽然想起,“咦?我好像忘了带宿舍钥匙!”
徐渊一脸担忧:“那怎么办?荣嘉他们都出门了。”然后看向蒲渝。
冉溪一脸担忧:“怎么办?”然后看向蒲渝。
蒲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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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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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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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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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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