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发丝湿答答地垂在额前,遮住了他眼底的惆怅。
冉溪双手撑在水槽上,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万分不解。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蒲渝不喜欢我?
小说《鱼儿与小溪》里明明就对我的非主流一见钟情。
为什么?
说好的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呢?
为什么?
冉溪猛地捶了一下镜子,没裂,又捶了几下,依旧没裂。
“连镜子也要欺负我吗?”冉溪再猛拍镜子,还是没裂,“材质那么好干嘛……”
……
“要想别的方法了。”
“我一定要把蒲渝弄到手!”
自言自语着,自己就被鼓励到了。
冉溪再洗了把脸,关上水龙头,斗志昂扬地走出了厕所,回教室去。
·
一班仿佛动物园,教室外头各种时间段都聚满了人,全都观赏杀马特来了。
“欸欸,看见没?那个杀马特是年级第一,前段时间还打架了呢。”
“我知道,还有传言说一战十三的那个嘛。”
“真是个酷盖,我瑞斯拜!”
……
同桌看着身旁的冉溪,眉头紧锁,“你在做啥子嘞?”
冉溪盯着手机目不转睛,没有回应。
同桌瞥了眼手机,页面显示的知乎:【如何追到暗恋对象】。
同桌:“……”
真的堕落了,他不再是那个满心只想着学习的冉溪了。同桌摇了摇头,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一个个在这里干什么!那么想要上我的课吗?欢迎进去坐,不要站在外边!”腾老师洪亮的声音忽的响起,把聚集在教室外看热闹的同学吓了个鸡飞狗跳,不出五秒,全员已然散去。
腾老师愤愤地走进教室,打开教材:“来,我们来进行最后的复习……”
一抬头,眼帘就映入了一颗红毛丹。
腾老师先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冉、冉溪同学?”
冉溪专注于逛知乎,没有察觉,同桌暗搓搓捅了捅他的胳膊,他才反应过来:“?”
“冉溪同学你还好吗?”腾老师一脸担忧。
冉溪若无其事:“没事啊。”
腾老师神色复杂地打量了冉溪好几番,才勉为其难继续上课,“好吧,那我们继续……”
————
隔日。
通过知乎的帮助,冉溪一共掌握了几项秘诀。知乎说,只要完美执行以下几条,铁定能把暗恋对象追到手。
一、耀眼夺目。让对方时刻注意到自己,以至于自己的影子消失在他视线时,总是会情不自禁想起你。
二、欲擒故纵。暗搓搓撩他,却又不表示喜欢,让他有所猜想,对你的行为心痒痒。
三、和他有共同的嗜好兴趣。明明努力接近,但一定要表现一切都是刚巧。
四、深扎入根。做一件让他永世难忘的事,这样当有一天自己消失时,他会觉得不习惯,会反思对你的感情。
冉溪牢牢记下这几点,准备找时机一一实行。
首先,第一项是个持久战,他必须日复一日,持之以恒,天天做。因此,他打算从今天起,每天上课、下课、放学、上厕所都要绕远路,都要经过八班。
冉溪经过一班,没有进去,而是径直往前走,直到八班才停下,悄咪咪偷窥蒲渝。
八班似乎在大扫除,教室的桌椅歪七扭八的。
蒲渝神色凝重,心情似乎不太好。他搬起一个桌子,找了一个地儿随便一放,满脸心不在焉,班上的某委员看见都忍不住牢骚:“你桌子放这儿干什么?”
蒲渝面带歉意:“对不起。”
趁他抬起头,视线所及之处包括教室外的走廊,冉溪一提臀,装作恰巧路过八班。期间他还偷偷瞄了眼里头,想知道蒲渝看见自己没。结果回转时,蒲渝竟然伏在桌上睡去了。
“这是看见我没?”冉溪搞不清楚。
眼瞅就快上课了,蒲渝也睡着了,冉溪便无功而返,回到一班。
一路上,七班、六班、五班、四班、三班、二班好像也都在大扫除,每班都把桌椅打乱重排。直到来到一班,他才知道他妈的不是大扫除。
他妈的今天考试。还是期中考。
“同学们千万别紧张,必须保持一个轻松的心态才能更好地迎战期中考。”班主任温柔地说,叮咛完毕后,便一一派出手上的试卷。
“第一张试卷是数学,祝你们考试顺利。”
冉溪:“……”
他妈的怎么没有一题会写!
冉溪环望了一番班级情况,发现各个埋头苦写,气氛严肃,寂静无声,空间里回荡的都是笔头在纸上磨擦的“唰唰”声。
要搁以前,冉溪不是交白卷就是答了会的题目后就趴下来睡,但在一班,严肃的气氛将他的背硬生生挺直,丝毫不敢趴下。笔也抓得牢牢的,管他会或不会,就是该把时间花至最后一秒。所以各种直线弯线他擦了又画,画了又擦,将他们画得流畅无比。
·
蒲渝托着下巴,望着窗外边的蔚蓝天空,心如止水。
笔在手中转着,心也跟着转了起来。
脑子里频频浮现冉溪的身影,像中了巫术般,怎么甩也甩不掉。他一笑一颦的样子皆令他神志紊乱,尤其那一双涵盖了全宇宙星辰般的双眼,纯净透亮,摄人心魄。
但是那一头杀马特与他满身的戾气,将所有元素冲淡了。只留下一副遍体鳞伤的躯体,刚强的眼神丝毫不服输。
想起自己昨天不发一语就离开,脑中竟缓缓浮现他落寞、失望的神情。
自己似乎过于冷血了。
蒲渝心烦意乱,提起笔在试卷上拼命写字以缓解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愧疚感。
【李老板养了360只猪,其中65只被检测出不合格,现在李老板从中随机选出5只,检测出不合格的猪概率为多少?】
这题目令他想起上个周五时,猪朋狗友的可恨德行。
那天,他们不管蒲渝的意愿,就强行拉着他逃课去。一整天下来,带他去了不少乌烟瘴气的地方,他都快烦死了。
之后还勾肩搭背,一副熟识不已的模样和他谈判。
想起那些谈判,烦躁感立刻覆盖所有五味杂陈的心情。
狗友:“我妈说了,这一次期中考要是再不及格,就断我三个月的生活费。我真的不能不及格,所以你们这次一定要帮我。”
猪朋:“帮!一定帮!说吧,要怎么帮你?”
狗友将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特别鬼祟:“我打听过了,因为是期中考,试卷管理没那么严格,试卷就在高二年级组长老师那儿,管得非常随便,就在边上的柜子,连个锁都没有。”
猪朋:“要偷卷子吗?”
狗友点点头。
猪朋有一丝犹豫:“消息靠谱吗?”
狗友:“一百分靠谱。”
猪朋想了想:“行,既然是兄弟,兄弟有难我岂可不帮。”
狗友捏了捏猪朋肩膀:“谢了兄弟!”然后看向蒲渝,“你呢?”m.xiumb.com
蒲渝无奈摇头,“不干。”
狗友怒气上头,脑一热就把蒲渝往墙上推:“你小子又在瞧不起我了是不是?是,我没有你家那么幸福美满,为了那区区三个月生活费,我就是可以干出这种事来!”
猪朋连忙阻止:“没,他没那个意思。蒲渝你看啊,卷子偷了对我们仨都有好处不是吗?我们谁不希望及格?”
蒲渝没答应也没说话。
猪朋:“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兄弟一场,帮还是不帮我相信你心里有底。周一晚九点在办公室边上的厕所等你。”
昨晚,蒲渝自然没有赴约。
以至于今早来到学校,就遭受了猪朋狗友威吓的眼神,仿佛在说“考试结束看我怎么收拾你”。
蒲渝合上眼睑,深呼吸后,就把笔放了下来。写完。
“嘘嘘。”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栾艺晴。
蒲渝疑惑望去,看见栾艺晴正挤眉弄眼,似是在要答案。
蒲渝以为是猪朋狗友要的答案,便将整张试卷偷偷递给了栾艺晴。栾艺晴大喜,热泪盈眶道谢后就开始埋头抄,抄完了还传给了朋友,而被冷落的猪朋狗友则看得咬牙切齿。
·
校园最北部、最角落、最偏僻的男厕是不良学生们的聚集场所。由于距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所以稀少有学生使用,自然也就没有厕所独有的“芳香”。
这里被不良学生们称之为北厕,是他们的专属逃课避难所、虚度人生基地,还有约架的最佳战场。厕所的大门甚至挂了一个可翻面牌子,“营业中”与“休息中”随意翻转。那块牌子传言是上几届校霸定下的“如厕”规矩,只要先占者将牌子翻至“营业中”,那么后到者就必须识相,遵守规矩乖乖离开,不得进行打扰。
前几天蒲渝和冉溪邂逅的,就是在这间厕所。
今天,“营业中”如常被翻牌。
但对战的,却是自家兄弟。
“艹!”狗友一把将蒲渝甩在马赛克瓷砖上,此刻的他已经被愤怒淹没了理智,恨不得在北厕将眼前这个二五仔分尸,“叫你偷试卷你不偷,一个女人向你谄个媚你就把试卷给人家了?你真行啊蒲渝。”
猪朋站在一旁,袖手旁观。他想帮也没法帮,毕竟蒲渝确实背叛了他们。
“老实说,你是不是想‘改邪归正’了?”半响,猪朋道。
“……”蒲渝别过脸,没有回应猪朋。
他不想跟这种人解释。
穿书以来,他就很烦猪朋狗友这类型的人。
要辩解还好,这一沉默狗友就来气,再想起他最近的各种异常表现,于是气得不打一处来,脑一热,拳头终于向兄弟挥去——
蒲渝觉得嘴里有点腥,抹了把嘴角,见红。
他抬眼看着狗友,没有反击,没有生气,而是自己也没发觉地笑了,待他察觉,嘴角转瞬抚平,神色闪过一丝慌乱。
狗友超级不爽,想再挥拳时,猪朋拦了下来,“别生气别生气,兄弟一场。”
“他妈的你以为我想的吗?!要不是他背叛我们!”狗友怒指蒲渝。
猪朋赶紧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来,抽一根,咱消消气。”
一根递给狗友,一根自己叼着,一根递给蒲渝。
蒲渝看着递过来的烟,没有接过。
猪朋知道他的心思,拼命向他使眼色,示意他接过,他才勉为其难接过,但没点燃。
烟雾缭绕,渐渐将狗友的心情抚平,冷静了下来。
“算了,看在你之前救过我们的份上,我就把这口气咽下。”冷静下来后,狗友边吐烟边说。
猪朋赶紧附和,“对啊对啊,我们之前得罪了山猪哥,是蒲渝答应了赌注帮我们摆平的不是吗?我们兄弟情谊坚如石,这次的事就算了吧。”
狗友想想,也有道理,于是消气了许多,但想想,又有令他担忧的事:“两天后我们和山猪哥有一场比赛,你会来的对吧?”
“什么比赛?”蒲渝得知猪朋狗友欠自己人情后,底气也强了起来,便下意识问出,没想到却换来了狗友的狠瞪。
猪朋立即打圆场:“我们上个月就说好的赛车啊!在富尧山那儿的。你瞧你这记性。”然后转过头对狗友说:“蒲渝一定会去的!你放心吧!我们之前和山猪哥说好的嘛。”
狗友“啧”了一声,把烟掐掉:“我这不是担心他反悔嘛,你看他最近都稀奇古怪的。背叛我们是小事,放山猪哥鸽子那可是会人头落地的。”狗友顺带抹了一把脖子。
猪朋也慌了起来,赶紧向蒲渝确认:“你会去的对不对?要是不去,我们两个的下场会如何你知道的对不?兄弟一场,你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蒲渝怔愣看着两人,心中算盘悄悄打起。
良久,待猪朋狗友急得都快放屁了,蒲渝才缓缓开口,“既然有事拜托我,难道不该用殷切诚恳的态度对待我吗?”
猪朋狗友看着眼前这冷面阎王,懵了。
蒲渝再抹了把嘴角,“比赛我不太想去了怎么办?”
猪朋狗友炸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猪朋尝试挽回:“不不不,蒲渝你看哈,我们三个半年前就玩在一起了,一直都称兄道弟的,兄弟难道不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当时我跟陈鸣惹了山猪哥,你也两肋插刀,帮我们的啊!现在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蒲渝沉默了片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你们不是同一类人,你们觉得开心的事,我觉得很勉强;志不同不相为谋,我认为应该和志趣相投的人相处。不必为了巴结不是一个道的人而委曲求全,友谊嘛,和爱情一样,强求不来。该散散去。既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猪朋狗友疯了,尤其狗友,直接上手一把揪住衣领,把蒲渝往墙上磕:“你他妈什么意思?!!!!”
蒲渝镇定自若:“一、我真的受够了,不想再跟你们混了;二、你们那场比赛,是违法赛车对吧?违法的事我不干。”
“你知不知道山猪哥是什么样的人?!”狗友怒目圆瞪,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可是会把人放在深山,让车碾过、让狼狗收尸的那种人啊!你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那是你们招惹的麻烦,和我无关。我之前也是脑子一热,答应帮你们摆平而已。但后来想想,要是比赛我输了,我们三个都会无一幸免;要是赢了,山猪哥肯定过不去面子,也把我做掉。我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蒲渝冷冷说道。
蒲渝说的句句在理,狗友一瞬间没法反驳,只能懊恼地往墙上捶一拳。
听了蒲渝将自己置身事外,还把他们关系撇得那么干净的发言,猪朋寒心至极,他心头被一股气堵住,堵得非常不畅快,瘆得慌。于是电光火石之间,猪朋攥紧拳头往蒲渝挥了过去。
他这一拳,力道十足,要是打在脸上,肯定淤青不止一个星期;要打在头上,可能得上医院照一照CT。
但,
蒲渝伸出手,精准地接下了这一拳,还往回扔了扔传过来的力道,猪朋重心不稳,往后踉踉跄跄弹开了。
猪朋和狗友难以置信地看向蒲渝,脑子瞬间思索了各种事情。
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只狼,最近只是披了一层兔皮,没想到他其实是个披了兔皮和狼皮的老虎。
在猪朋狗友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时,蒲渝理了理领口,淡定走出了北厕。顺带将牌子从“营业中”翻回“休息中”。
他,高中以来品行端正,接二连三要他打破原则,他办不到。
他,出身于律师世家,要他干违法的事?天方夜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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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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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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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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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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