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的一拳下去,朱小六肯定必死无疑,但他没有想杀死朱小六的念头,只是想将他敲晕在地!
朱小六哪知身后危情?可说来也巧,他不知为何倏地转身回望,在这深夜十分,又在这人迹稀少的草丛之中,突地从身后窜出一人,那是要被吓出人命的。
朱小六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惊吓,当即差点瘫软在了地上,因为穿封狂正和自己鼻对鼻,眼对眼,右手还举得老高正欲偷袭自己。由于天黑难辨,朱小六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鬼神之物?只见一团黑影站在自己面前。被吓得当场瞪大了双眼,“噗通”一下倒在了草丛之中,硬是活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这真是棺材里打铳吓死人。
穿封狂见其如此胆小如鼠,不由冷冷地嘀咕道:“原来这山上都是这等畏手畏脚、胆小如鼷的货色?果真是一群只会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东郭鸢都是这般撅坑撅堑、大奸极恶的害群之马,他的手下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他向四周探了探,见静谧无人,立即将朱小六拉至隐秘的草丛中隐藏了起来,随后又顺着已摸清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往龟山主峰行去。
他回到那多路交汇的路口,朝着周边一阵打量,见毫无人迹,便向着那棵与英布约定会合的古松的方位直奔而去。
还未到古松之处,有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大树一边,路很平整,再前行数十米,便可到达大树方位。另一条虽然是平整的石阶大道,但却一直是上坡,坡度很陡,行走不易!
在这漆黑的夜晚,所有的东西都只能略见轮廓,根本看不清其真实的面貌。那棵松树高峻挺拔,抬头一望,几乎有那种耸入云霄的感觉。
穿封狂好奇地顺着那上坡的道路望了一望,那边尽头处,略见一点亮光,那点熹微的光亮,让他很是诧异,他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向着上坡路慢慢移了过去,貌似一下子已忘却了和英布的约定!
……
英布这边,已将荆棘密布的毛路走尽,来到了之前穿封狂所遇到的那个多路交汇的路口。由于他不适应这样的环境和行夜路,所以比就轻驾熟的穿封狂晚了很多。
他来到路口处,见这些路都是鹅卵石阶,相对起初草丛里的路要易行得多,打量四下无人,便循着那棵大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一路谨小慎微,甚是谨慎!
……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那边一间房间之中,烛光的触角从薄薄的窗户纸上渗透了出来,将那窗户映得暗黄。
穿封狂蜗行牛步,如履薄冰,渐渐地靠近了那间房间。
那房间的门半开半掩,里面不时发出一些哼哼唧唧之声,穿封狂一听,和在路口处听到的冥枵的声音如出一辙,即知这里便是那冥枵居住的地方。
烈酒的味道,远远就散发了出来,穿封狂不由暗喜,只要控制住了冥枵,定能从其口中掏出许多这龟山的事。
他正要顺着半掩的门走进屋去,却见屋内的冥枵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来,看那模样,是已经酩酊大醉了!
穿封狂立即躲在院坎之下,准备让冥枵出来之后,再伺机不动声色地将他擒住。
他屏神凝气,静静蹲在院坎之下,等待着冥枵从旁边的院梯之上走下来。
他正欲举目上望,突然从头顶之上,一股热气腾腾的液体从面部一倾而来。
那些液体,带着一股酸味,其中参杂着一股薰闷的酒气,顿时将他的双眼熏得无法睁启。wWW.ΧìǔΜЬ.CǒΜ
穿封狂真是气急败坏,待他反应过来那热烘烘的液体就是冥枵的尿液时,冥枵业已解决干净返回了屋内。
他的嘴里,且还哼着欢快的曲子!
穿封狂真是气打一处来,双手在脸上一阵抹弄,破口骂道:“奶奶的,竟敢撒尿淋我……!”
他气得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秘密行动。
冥枵听到外面似有声响,不由在屋内喊道:“小六,是……是你吗?快……快进来,陪冥枵哥哥……陪冥枵哥哥再……喝、喝上两杯!”
他已酒醉酩酊,连说话都时段时速,含糊不清了。
穿封狂早已不想这般容辱,直接踹门而进,站在其面前,恶狠狠地瞪着瘫软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冥枵。
冥枵倚在一个靠椅上,喉间一阵呛咳,似还没有认出眼前所站之人不是朱小六。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小六,快……快扶我起来!”
穿封狂暴跳如雷,根本没理他,见他神志不清,耷拉着头,也如死人一个,想从他口中掏出点什么估计也是不可能了。正欲转身出门,又闻冥枵东拉西扯地道:“小六啊小六,你可知……可知我这些年是……是怎么度过来的吗?在楚营里,东郭将军根本没把我当……当人看过,他随时对我大发雷霆,且还……且还削下了我的另一只耳朵!”
他的情绪貌似有些激动,又继续说道:“念他曾好心收留……收留了我,即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我也是喔咿儒睨、敢怒不言,一直千依百顺……的追随着他,而今他来到……来到这龟山,又当上了二寨主,我我一定要……要让他坐上这龟山上的第……第一把交椅,他本是将相之才,怎可屈居人下?云渊……云渊怎可跟他……相提并论?我……我一定……!”
突然间,没有了声音!
穿封狂站在一边,听他叽哩哇啦说了一气,倒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冥枵也是命运多舛之人,心里不由顿时生起了怜悯之心!
他站在那里,不由喟然长叹,本想在冥枵身上掏问点什么,结果冥枵大醉酩酊,瘫坐在地上,貌似已经深睡,从侧面看去,嘴角还淌出了一绺儿长长的口水!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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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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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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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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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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