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娘笑了笑道:“有何不停当的?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将军相识,实在是让老娘大快人心了,再说这里老娘我说了算,对面的一凤山也是因我名字而得名,而今这一孤一凤,两山呼应,恰是相得益彰,有何而不妥呢?”
澄一孤冷笑道:“我此生已经淡薄名利,从此不再问那龙争虎斗之事,我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逃兵,有什么好崇拜的?如若以我之名,演化山名,岂不辱没了这名山大川的威仪?”
凤娘笑了笑道:“不管你什么身份?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烧了你的窝,我也难辞其咎,不妨和我到对面的一凤山去一起居住吧,我那边房子敞亮得很,再来个十个八个的澄一孤,照样能够容纳得下!”
澄一孤微微一笑地道:“这个就不用了,你的好意我且心领了,一孤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来烧我的房子就皆大欢喜了!”
他满脸的委屈,自然看得出他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此刻。
那边的房舍几乎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尘灰和一些明朗的碳火,澄一孤站在那里,只对着余烬不停地长叹不止。
凤娘紧挨过去,一起凝望着那堆炭烬,对着澄一孤低声说道:“烧了就烧了呗,明日我与你一起再重建一幢更好的便是了。”
她微顿又道:“你身上有伤,这三更半夜的,离天亮又还早,我想我们还是先回一凤山歇息一下吧,这样我也好跟你包扎一下伤口。”
澄一孤冷笑两声,不以为是地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作为军人,当踏上征尘的那一刻,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每次即便侥幸存活下来,都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我身上数下来,不会少于上百处伤口,记得有一次,敌人的长枪直插进了我的胸膛,只差毫厘,就刺破了我的心脏,可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方才将我救醒过来,那一次,我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战场上的凶险,真是难以预测,这一秒还在拼死厮杀,下一秒或许就会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了,这些都且不说,作为一名军人,就该抛头颅洒热血,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那些狗官之手,所以即便是当了逃兵,那也是被他们所逼!”
凤娘惊讶地道:“原来你们军营里的日子这么苦啊,看来,以后我可不再崇拜什么军人了,还是无官一身轻啦,看老娘我,一天活得多自在呀!”
澄一孤微微笑道:“你在这一凤山上呆多久了?”
凤娘笑道:“自今已经五年有多了,在这几年当中,你是第一个上两片嘴来的人。我也是寸步未离过这两片嘴,眼下有你作伴,老娘再也不会感觉到孤独了!”
澄一孤叹声说道:“只叹世态炎凉,不然一腔男儿热血,谁会甘愿就这样被埋没于这深山老林中呢?”
凤娘笑了一笑,长声叹道:“且不说这些了,只要摆脱了就好,我们从今以后只管研究武学,相依相成,别再去过问那些什么江湖琐事了。”
澄一孤叹道:“如此甚好,澄某也是酷爱武学之人,若能得一知己相互交流切磋,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夜半微凉,那边的一堆焚化的碳火,在微风的吹拂下,仍是显得朗朗有光,二人聚于火边,貌似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们拾来一些干草,铺在干枯的地上,便坐在火边开始促膝长谈起来!
凤娘仰望高空,突然陶醉地道:“哇,你快看,那边好多星星,你陪我数星星好吗?”
澄一孤笑道:“数星星?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你快看,那边有流星滑落!”
凤娘赶紧侧头,往澄一孤所指的方位望了一望,不由惊呼道:“赶紧许愿!”
说着,已轻轻闭上眼睛,开始许起愿来。
别看她活像是一个男人婆,当她闭上眼睛,尽显温柔的那一刻,还是挺楚楚动人的,澄一孤略一斜头,看着她娇媚春风的模样,不由为之一惊。
他正呆若木鸡,突闻凤娘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许愿了吗?”
澄一孤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哦哦”两声,慌忙回道:“有有,哦,没有没有!”
凤娘奇怪地伸手在他额头探了一探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语无伦次啊?脸还这么红?”
说着便欲伸手去抚摸澄一孤的脸颊!
澄一孤突然一副极其尴尬的样子,紧张地挥手阻道:“凤娘,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凤娘呵呵笑道:“谁想跟你亲近呢?看你这囧样,我这不是怕你发烧了吗?”www.xiumb.com
澄一孤越发觉得面红耳赤,诺诺地道:“我……我……!”
凤娘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捂住嘴道:“你看你,怎么突然像个大家闺秀一般扭扭捏捏的呀?一点将军的气概都没有了,在我心中,将军能上阵杀敌,应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羞羞答答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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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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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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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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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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