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作哑林澈黎生灿>第 67 章 蜕变
  两天一夜的旅程就这么结束了。

  所有的旅程都会有一个终点,这一站,或是下一站,今天,明天,或是死亡。

  人也一样,一旦出生便向死亡奔去。

  林澈靠在椅子上,重心后倾,翘起凳脚。他抬起手,忽然发现手腕的淤伤已经消了,锁骨的结痂早已脱落,腰上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悄悄望向上铺,黎生灿躺在床上,已经熟睡。

  情浓意密,耳鬓厮磨,像是一场荒唐的梦。

  本想沉下心写卷子,心思又不由自主地飘向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林澈想起黎生灿没穿衣服的样子,只觉得头脑血气上涌,又羞又臊。

  线条显著,腰身弧度恰到好处,分明的腹肌上浮着一层汗,林澈除了被他吸引以外一点选择也没有。

  毫无选择,毫无原则。思及此,林澈不由得嗤笑一声,他享受黎生灿带给他虚假的爱意,伏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如咒语一般烙印在他心里。

  如果说黎生灿是意有所图,那么林澈也是一样。

  他拉开抽屉,干枯的花朵,花瓣散了一地,枯枝败叶像是它的骸骨,呈现着美丽的死相。

  林澈沉思许久,直到手机因为新消息振动一声。

  生活委员:林澈,在午睡吗?

  生活委员:收发室收到了给你的一封信,我去收报纸的时候帮你取回来了,下午来拿一下。

  溪城六中对手机的使用没有做出过多的限制,因此学生之间的书信来往非常少。相同的距离,社交软件只需要一秒钟就能把信息发送到对方手中,纸质信件则可能需要更久,还有丢失的风险。

  生活委员把信件交到林澈手中,小声吐槽一句:“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信封上没有留下寄信人的地址。林澈拆开信封,展开信件,目光落在第一行文字上。

  “林澈:

  展信佳。

  你们离开福利院去上学后,时间的流逝忽然变得快了起来,接你回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比同龄人矮一个头。转眼你已经十八岁了,虽已成年,但在我心里仍然是个孩子。

  我看着很多孩子,他们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拥有不同的社会身份和标签,但是回到福利院后,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钢笔的字迹有些潦草,有些字甚至是简笔带过。

  “你这孩子,心里藏着很多东西,我听你方泽哥哥说,你总是不想和别人说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你心里有一道坎,所以我告诉他,如果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能看着你长这么大,我真的很高兴。

  如果也能看到你成家立业的那一天就好了,只要你们过得幸福,我就没什么遗憾。

  我老了,你已经长大了,这些日子躺在病床上,我到自己干裂粗糙的手掌,才发觉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你已经长大了,”

  接下来的字有些歪歪扭扭的,像是一边写字一边颤抖,但又卯足了劲,力透纸背。

  “你已经长大了,所以我必须告诉你。”

  “流感结束后,也就是得知你父母的死讯前一个晚上,我收到了一笔钱。我以为那是流感期间募捐的善款,可是那笔钱整整十万,不多不少,我询问了负责人,对方和我说募捐的钱还没收集完毕。

  我把这事一直压在心里,听到你父母车祸身亡的消息,警察把你送到这来,我看着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难过。

  我听说你父母的案子尚存疑点,私下调查,却屡屡碰壁,竹篮打水一场空,每一条路都是死胡同。

  这案子生得蹊跷,嫌犯在逃,报导更是含糊其辞。

  那时,我就明白了这钱的来头。

  这些年来,我总是提着一口气过活,夜里常常被梦惊醒。即使听闻章舶来终于落网,尘埃落定,也无法把这口气放下。有些东西正是因为未知,才会使人们产生恐惧。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多说无益。

  我活了大半辈子,有两件事最对不起你。

  作为你父母的朋友,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肇事者逃逸,我没法去查明真相。

  作为你的福利院院长,在你4岁大的时候,我受人蒙蔽,所托非人。”

  白纸黑字,却字字泣血。

  署名只有歪斜的一个“方”字。林澈重新把信纸对折起来。他觉得心里被一块东西堵着,血流不通,四肢冰凉。

  唯独头脑是热的,热得发胀,眼里的波澜正在沸腾。

  方建民写下的文字,像是一发发射向他心脏的子弹,搅得血肉模糊。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直到上课铃响起,他的脑海里仍不断地回响着这句话,教鞭敲在白板上,惊醒了他。

  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可是对于受害者来说,迟到的正义却是抚慰,是解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是溃烂伤口的粘着剂。

  在已经造成了既定的事实的情况下,迟到的正义,总好过没有。

  他需要这样的正义。

  人的一生如此短暂,生前死后,自始至终,求的都是一个“明白”。

  体育课上。

  体育委员是个女孩,嗓门大,做事干净利落,很快整好了队伍,等着老师上课。

  夏日炎炎,体育老师迟迟不见踪影,众人等得怨声载道,嚷嚷着想解散。

  “热死我了。”体委低声吐槽一句,体育组办公室在五楼,她望洋兴叹,心生一计:“今天值日生是谁?麻烦上办公室找找老师,他可能迷路了。”

  周齐抢答道:“我知道!是林澈。”

  “同样的方法还想用第二次?我看不如你去吧,挺合适的。”

  “是我。”林澈走出队列,朝女孩示意道:“我去吧。”

  今天的值日生确实是他,他跑不了。

  “啊这,好吧,我跟你说说,那个办公室在……”

  溪城六中有两栋办公楼,结构极其复杂,体委头一回去就迷了路,在两栋楼之间反复横跳,差点把腿跑断。

  “我也去。”队伍的最后一排忽然有人举手,只见黎生灿笑道:“我和他去吧,我知道在哪。”

  林澈跟在他身后,两人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像是回到那个时候,走廊偶遇时,林澈只能用余光偷偷看他,安分守己地做一份二氧化碳。

  但是这次林澈没有看他,他的目光始终放在脚下,他不敢抬头看。

  他只能看到一双拼色休闲鞋,长而有力的小腿,肌肉的形状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于健壮。

  所以,直到到了办公楼顶楼,目光所及之处变成上锁的木门,他才发觉,黎生灿带他去的根本不是什么办公室。

  林澈下意识地转身想逃,还没下几级楼梯,便被黎生灿拽住了左手。

  他挣扎无果,压低声音道:“放开我!”

  “等会。”黎生灿也不恼,眼里一片淡然,“问完就放。”

  林澈的手腕被勒出一圈红痕,他有些自暴自弃地靠在楼梯扶手上,不明白他又想问什么,无法接受那道炙热的视线,不情愿地说:“问吧。”

  “……”

  黎生灿反而不说话了,他攥着林澈的手,能感受到脉搏明显地加快,躲闪的眼神像只炸毛的小兔子。

  楼下时不时传来高跟鞋的脆响,黎生灿只能听见心跳声。汗浸湿了掌心与手腕的贴合处,林澈的指尖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

  林澈低着头,黎生灿只能看到柔软的发旋,刘海遮住了眼睛,堪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微红的鼻尖。

  黎生灿的印象中,这人似乎总是在害怕。怕与别人的肢体接触,怕众人的视线,怕漆黑的房间,怕陌生的门铃。

  现在也怕他。

  “你脚上的伤好了吗?”他随口问了一个,原本呼之欲出的问题被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

  林澈没想到他问这个,怔愣许久,才答:“……好得差不多了。”

  “嗯。”

  黎生灿得到答案,松开他的手,人却没走。

  两人无声地对峙许久,林澈思来想去,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发现这人从头到尾都在盯着自己,意味不明。

  耳根变得更红了。

  与他相反的是,黎生灿冷静自持,看着他的眼神说不上奇怪,如果说含着别的什么情绪,也是林澈臆想出来的。

  不像是在看他,而像是在等。

  “……”

  “你、”林澈的声音颤得可怕,他握紧身后的扶手,犹豫道:“你……就问这个吗?”

  黎生灿有些出乎意料,饶有兴趣地打量一阵,看他胆怯的样子,忍不住想使坏。周围似乎没有摄像头,于是他在林澈的双腿*间横插一脚,不动声色地凑近他。

  燥热的吐息喷洒在林澈的唇瓣上,林澈无路可退,如临大敌,千钧一发之际偏头错开了这个吻,猛地推开他。

  黎生灿没有预料到他这么激动,脊背撞在厚重冰冷的墙壁上,在这炎炎夏日里算是给他找回一点理智。

  这才想起,他们并没有接吻的理由。

  指腹反复摩挲着落空的嘴唇,黎生灿就这么靠着墙壁,看那人落荒而逃,黑色的T恤上沾了些许腻子粉。

  林澈靠在铁门背后,汗湿了鬓角。

  宿舍里只有他自己。他逃得太过匆忙,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回宿舍,他只是需要待在一个确保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

  这样就没人发现他身上的异状了。

  林澈沿着铁门滑坐在地板上,手背触到冰凉的床脚。身体好像窜出一团微弱的火苗,再怎么冷静克制也无法扑灭,这种不耻的感觉让他整个人蜷缩起来,恨不得直接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黎生灿的一颦一笑像是被镌刻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玩味暧昧的神色,温润如玉的嗓音,修长温暖的双手……还有□□的身体。

  想到这层,林澈不禁说了句脏话,嗓子不知何时充血干哑,尾音都是颤的。

  情况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林澈束手无策,只好躺到床上,指望能消停一点。

  天不遂人意,他没能冷静下来,心绪反而变得越来越乱。林澈甚至想起那天晚上,黎生灿凑在他的耳边,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告诉他:

  “那个时候,我就很想*你。”

  ……

  林澈觉得自己浑身都变得不对劲了,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是被黎生灿压在身下的时候,也许是在第一次□□的时候,也许是他主动环上黎生灿脊背的时候。

  他渴望那种舒服到骨子里的感觉,经历了一次便再也无法忘记。

  他像是被黎生灿连哄带骗地拉到悬崖边上,黎生灿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死,于是就一起跳下去了。

  林澈瘫软在床上,忽然就生出一股落寞感。

  脑海里一片混沌,眼镜被水雾沾湿,床单也被黏浊的液体弄脏了,不知该怎么收拾。

  抬手看了看那几缕□□,神色有些恍惚。他起身在床边的书桌上抽几张纸巾,余光却瞥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几个镭射张狂的图案,从林澈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背倚着铁门,以一种极其随意的姿势站在门口,双手插在球裤的口袋里。

  不用问都明白。

  尚未平静的情绪顿时卷土重来,林澈甚至忘了自己还没穿上裤子,脑海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海啸,波浪翻滚。

  黎生灿刚下楼的时候,就碰上了在办公室睡过头匆匆赶去上课的体育老师。这位老师和他们一起打过球,算是熟络,一路上有说有笑。

  “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林澈呢?”体委正为等不到老师而发愁,还在想他们是不是迷路了,结果佛是请来了,派去的士卒却少了一个。

  黎生灿笑容一僵,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林澈和他分开后确实没有回到队伍中。自由活动后,黎生灿回到教室,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又去厕所溜达了一遍。公告栏旁站着几个围观的人,其中有一个是黎生灿的原班同学。

  黎生灿向她打听,女孩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整张脸变得红扑扑的,直到黎生灿说出了他的意图,才略有缓和。

  “好像、是有一个戴眼镜的,高高瘦瘦的同学,往宿舍楼那边走了。”而且长得还挺帅的,不过这话她不会对着另一个帅哥说。

  黎生灿道了谢,往宿舍楼那边走。

  他边走边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那人的脸比刚才的女孩还要赤红,羞到极致,怕到极致,像只河豚一样竖起全身的刺。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忍不住戳破他。

  铁门的隔音中规中矩,钥匙戳进锁孔时,他就已经感觉不对劲。心脏无端地加速,嗓子忽然觉得干渴。黎生灿故意放轻动作,只打开一个门缝。

  他看到林澈躺在床上,以为是在休息,蹑手蹑脚地进了门。

  直到他看到林澈真正是在做什么。

  相比震惊,一股莫名的愉悦感反而占据了上风。黎生灿看他沉浸在欲*望的海洋里,有种把人拉下水的快*感。

  ——以及愧疚。

  饶是他极力克制,仍然无法忽略压在心底的那丝愧疚感。像是把一束纯臻的花插在淤泥里,原以为是不染尘泥的,结果花蕊还是长成了黑色。

  不过如此。他在心里嘲讽一句,却发现担在自己肩上的负罪感并没有因此减少。林澈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接近林澈的目的也不在此,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喜悦。

  床上的人发现了他。

  黎生灿走到他面前,他的脸颊上还带着些许事后的红晕,耳根尤其明显,瞳孔骤缩,就这么愣坐在床上。

  相顾无言,黎生灿在桌上扯了张纸,也不嫌脏,蹲在他膝前替他把手擦干净。反倒是林澈蜷起了手,像是犯错后被抓个现行的小孩一样垂着头,也不说什么话,紧紧地咬着嘴唇,只能从眼里看到满满的难过。

  黎生灿一根根地擦拭着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放慢速度,与其说是擦拭,不如说是趁人之危,摩挲那双漂亮的手。

  林澈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察觉到黎生灿的视线,双手扯着T恤的下摆,试图掩盖罪证。直到现在,他仍处在一种亦真亦幻的状态。

  他觉得这还不够。xiumb.com

  “我不知道你在里面……那什么,对不起。”黎生灿怕他觉得太尴尬,于是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去上课吗?”

  见他不说话,又用食指蹭了蹭他的鼻梁。

  “怎么不说话。”

  “……”

  “都怪你。”

  “什么?”黎生灿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装作没有听到。

  “……都怪你。”林澈懊恼着,说得小心翼翼,含糊不清,半嗔半怨,黎生灿差点以为是在撒娇。

  “对,都怪我。”黎生灿会意,难得真心实意地承认,起身把林澈推倒在床上。

  是他把林澈变成了这样。

  黎生灿想低头去吻他,迟疑一阵,目光从他的唇上离开,决定去吻发红的耳垂。

  沿着下颚线吻上喉结,他真的很想在这里留个痕迹,可惜正值盛夏,干点什么都容易被发现。

  右手往下探,黎生灿在他耳边低声道:“再来一次?”

  林澈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的手搂的更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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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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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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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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