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伤吧,顶多就是家暴。]
放学时,黎生灿收到条短信。
“我说杜醇,你现在才起床?”电话很快接了,那边声音似乎有些嘈杂,黎生灿脚搭在悬梁上,翘把椅子,整个人前后晃动,整个人前后晃荡,“不家暴会留这么长的疤?”
“小屁孩……你上学当然悠闲,”霸道总裁的小助理不好当啊,杜醇已经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一整天,“很长?他也没做过什么手术,即使不是亲生的,也不可能整得这么狠。我去调查过那家福利院,院长上下操劳员工兢兢业业,办得挺好的,应该没什么传说中的虐童play.avi。”
“……”黎生灿还是觉得这人最适合做鉴黄师,“行吧,要麻烦你的事可能少不了了,有空聚聚。”
他挂了电话,又试着比划那疤的长度和大小,下刀的手法和针脚都是极其专业的,怎么会没动过手术?
“黎生灿,打球吗?”周齐从前门探进半个身:“场子占好了。”
“先不了,改天吧,有个妹子约我吃饭。”还是个小网红。
黎生灿拆毛线球似地解耳机线,经过走廊时,往另一教室里看了一眼。靠外窗的那一排,第四桌蜷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头埋在臂弯里,肩胛骨突兀,漂亮的脊线隐约在薄薄的T恤里。
他记得林澈并不矮,但浑身上下都没什么肉,看起来十分高挑的形体恐怕都是骨架硬撑出来的,一张小脸带着近乎病态的苍白,完全没有青少年该有的活动。
黎生灿把好不容易解开的耳机线塞回口袋里,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
“你初中的时候,是不是也总拿第一?”黎生灿突然问。
林澈没有立即回答,半晌点了点头。wWW.ΧìǔΜЬ.CǒΜ
“是这样吗?”他笑笑,“我初二的时候,就是市三中,我爸说只要我拿个年级第一,就答应带我去西班牙玩……在斗牛节那几天。”
“我本来还挺兴致勃勃的,结果一打听,才知道,两年了,年级第一的位子就没换过人。”黎生灿状似无意地笑了笑:“我怀疑那个人不是你就是你异父异母的弟弟。”
他知道,林澈和自己是同一个初中的,而且十分凑巧,也是在隔壁班。
“……是我。”
林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低着头。
“真的?”黎生灿顺水推舟地问出心底的疑惑:“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整整三年,虽然他记性不好,但是如果一个长成这样的人路过他面前,他一定会过目不忘吧。
“……不知道,”林澈乱了一步,石子滚进了排水盖的缝里,他轻声道:“我也没有见过你。”
“一定在哪见过吧……啊算了,我真的很健忘。你知道吗,我快把初中同学的名字忘光了——”他看过去,林澈不知何时脸已经白成一张纸,黎生灿想了想,他好像没说什么过火的话。
“你是真的记性不好吗?”林澈的声音很轻,像根羽毛似的骚刮他的心弦,别有深意。
“还是说,你只是不屑于记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南极洲漂浮的冰山。被他一语道破,黎生灿背后无缘无故渗了冷汗,笑容也挂不住了。
林澈还想说些什么,转念想想又无话可说,手臂一紧,被黎生灿带得后退一步,一辆奔驰险险地驶过,黎生灿无奈道:“过马路呢,专心点。”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进了校门,黎生灿就一直盯着林澈的脸。
皮肤很白的人,看起来总是闷闷不乐的人,眼睛很漂亮,有些营养不良,后颈有条疤,去医院的时候,验血单上血小板偏低。
不记得。他收回视线,看着被夕阳拖长的身影,落叶粉身碎骨时发出最后一声轻响。
“你真了解我啊,”黎生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但是林澈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微风拂过,大概秋天真的来了,枯黄的叶片漫天飞舞,略显萧疏的树木像是衰老的母亲。
半晌,林澈摇了摇头。
“我并不了解。”
我并不了解你,也从来不敢和别人打听有关你的事。要是路上撞见了,也只会躲得远远的。林澈想,也许只有把自己想象成一团二氧化碳,他才肯光明正大地从这人身边飘过。
他只敢在心里描摹过黎生灿的样子,而那相貌早就被时光洗得模糊不清了。就像摘下眼镜所窥见的世界,朦胧,充满距离,却有一种虚化的美感。
此时此刻,我站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所幸黎生灿也没接话,手插在衣兜里,哼着什么调子,右手还不时点着手机。
就这样到了班级门口。
“我进去了。”二班教室里已经来了一些人。
“嗯。”黎生灿整个人堵在门口,后面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对他说了句“让一让”,他侧开半个口子,仍是没走。
林澈拉开椅子,余光往前门瞥了好几次,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回门口,问他:“还有事?”
黎生灿歪头笑道:“没了。”
“……”林澈皱了皱眉,思考着如何将他打发走,班里的几个女生已经悄悄看过来了,他人高马大地站在这实在是太……惹眼。
“说再见。”黎生灿平静地倚在门框上。
“再……见?”林澈心里一动,他不知多久没说过这个次,再次启齿时仿佛变成了新学的单词。但说了这些,他总感觉和这人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像是与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牵起了联系,哪怕只是握个手。
那人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嘴角露出戏弄的笑容:“还能再见?”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林澈踌躇一阵,不知该回答什么,又听见他说:“好了,不逗你了,学习去吧,年级第一。”
林澈如释重负地对他挥了挥手,黎生灿看他紧张得烧红的耳根,差点就想像平时撩妹那样吹一个口哨。他回到教室,手机扔抽屉里,随手扯了本练习,写着写着心思越来越远。
“……吃个饭整得跟约会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作哑林澈黎生灿更新,第 9 章 过目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