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没想过这事。
尤其上回他们还不欢而散,她现在担心萧无咎为了和她赌气,花了不小代价才从明王手里拿到房契地契。
这时候,丫鬟端饭菜进屋,苏月就不想这些事了,她现在饿的很。
苏月把田契让芍药拿下去收好,明儿给顾府送去,然后去净手,准备吃饭。
苏月饿极了,饿到她都怀疑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牛,然而坐上桌,才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
见苏月半天才伸一下筷子,芍药道,“可是今儿的菜做的不合姑娘胃口?”
说着,芍药拿起备用的筷子夹了口菜,尝了下,道,“挺好吃的啊。”
苏月道,“可能今儿太累了,没什么食欲,吃不下。”
芍药就道,“都怪明王,姑娘光是还玉佩就去了明王府三趟。”
还去定王府给定王解毒,买折扇,看铺子,再加上姑娘不喜欢坐马车,几乎是从早忙到晚,连她一个丫鬟都觉得有些累了,何况是身娇体弱的姑娘。
不过一顿少吃点也不妨事,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好了。
苏月也是真累了,泡澡时差点在浴桶里睡着,累到几乎倒床就睡着了,赵七送完房契地契回来,平常亮堂堂的屋子,今儿就只剩一盏灯了,芍药在屋外回廊上和丫鬟说话,赵七知道苏月是累着了,心底再次给自家王爷点蜡烛。
把苏大姑娘累到这程度,不用问,爷在苏大姑娘心底的印象肯定更更更差了啊。
苏月一觉睡到天大亮,第二天醒来,人精神抖擞,像是完全恢复了一般,可是一下床走路就知道昨天累的有多狠了,两条大腿胀疼的厉害。
苏月还想着今儿去顾府,把田契交给顾家,现在别说去顾家了,晚上能不能出府逛花灯会都悬。
苏月忍不住在心底问候某位王爷,后悔昨天只给他下泻药太便宜他了,就应该直接给他下毒药,让他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去不成顾家不要紧,她只是去送田契,晚两天送没什么,可花灯会一年也没几次,又盼了好几天,苏月不想错过。
让芍药拿来药膏,苏月给自己上药,又叫了个小丫鬟进来,交代道,“去春晖院和老夫人说一声,就说我昨儿累狠了,晚上起夜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还有点疼,没法去给她请安。”
涂了药,再养上一个白天,多热敷按摩,晚上出府逛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昨天苏月出府三趟,晚上还没吃多少,睡的早,她说崴脚了,没人怀疑,老夫人担心苏月累坏了,还派王妈妈前来问了问,要给苏月请大夫,苏月没让。
一整天,苏月都没出房间一步,到了傍晚,小丫鬟来禀告说苏媚苏婵她们都出府了,苏月方才换了裙裳去春晖院。
苏月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道,“脚不疼了?”
苏月道,“让祖母担心了,我已经好差不多了,难得举办花灯会,我想出府逛一会儿。”
苏月特地等苏媚苏婵她们出府了才来,就是怕她们拿她崴脚不能给老夫人请安,却能出府逛花灯会阴阳怪气她,再加上花灯会要天完全黑下来才热闹,去早了也没什么意思。
苏月还真有些担心老夫人不让,好在老夫人是过来人,知道苏月不想错过花灯会的热闹,便道,“多带些人跟着,别被人冲撞了,玩累了就早些回府,别顾着贪玩伤了身子。”
殷切叮嘱,苏月心下有一丝动容,点头应下,“多谢祖母。”
福了福身子,苏月就退下了。
出了侯府,坐上马车,赵七就驾着马车往花灯会最最最热闹处奔去。
只是花灯会上人太太太多了,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街上全是人,马车根本到不了想停的地方,赵七想苏月少走点路,根本办不到,苏月只能下马车步行。
人多到什么程度?侯府派了两丫鬟两小厮跟着她,走了没一会儿,就剩一小厮了,就是芍药抓着苏月的手,也几次差点被冲散。
河里飘着不少莲花灯,芍药兴致勃勃,“姑娘,咱们也去前面放一盏莲花灯吧?”
苏月欣然同意。
主仆俩往放莲花灯处走去,一人要了一盏莲花灯,许上心愿,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莲花池里去。
桥上,安乐县主在周蕊、赵琳的陪同下走过来,身后还跟了五六位丫鬟仆从,周蕊极力奉承,安乐县主还是兴致缺缺。
赵琳眼尖,发现了正在放莲花灯的苏月,当下指给安乐县主看,“县主,你瞧,那是谁?”
安乐县主顺着赵琳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苏月,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苏月,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就纷至沓来,更重要的是,昨天苏月进明王府了!
明王武功高强,身强体健,极少生病,她去了明王府一趟,明王就肚子疼到请太医了,她还想明王陪她逛花灯,结果明王闭门谢客,她的计划全被她给毁了!
她是瘟神投胎来的是不是,但凡是个人,碰到她就没有不倒霉的。
赵琳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计上心来,凑到安乐县主耳边低语了两句。
安乐县主笑了,“你要能成功,本县主有赏!”
再说苏月和芍药把莲花灯放河里,轻轻拨弄水面,让莲花灯飘的更远,就在苏月准备起身时,觉察有影子照在她身上,她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心底闪过一丝不妙。
这时,一声“哎呦”传来,苏月想都没想,往身侧一闪,然后就看到一道俏丽身影扑向她刚刚蹲的位置,没她挡着,直接一头扑河里去了。
水花溅的有点大,苏月莲花灯都飘远了还被水花给灭了。
真是晦气。
她想许个愿怎么就那么难呢。
赵琳落了水,吓的在水里叫“救命”,苏月懒的管她,转身就要走,发难的就来了,安乐县主走过来,冲苏月道,“你好狠的心,竟然推她下水!”xiumb.com
苏月无语,花灯会上人那么多,碰到谁不好,碰到她,好心情都蒙了一层阴霾,苏月冷笑道,“我后背上没长手,推不了人,安乐县主要眼睛不好,就去看大夫,小心耽误了医治,真瞎了。”
“你!”安乐县主满面怒容。
彼时丫鬟已经把在水里扑腾的赵琳拉起来了,河边风大,小风一吹,赵琳当即就打了个喷嚏。
苏月瞥了她一眼,“这次你自作自受了,下次再敢算计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丢下这一句,苏月就带着芍药走了。
看着苏月离开的背影,安乐县主眼底涌现出恶毒,赵琳委屈的看着安乐县主,“县主,我……”
“没用的东西!”
骂完,安乐县主也迈步走了。
只是走了没几步,那边一妇人牵着个半大男孩往这边走,男孩嚷嚷着,“娘,我要糖葫芦,我要糖葫芦……”
妇人哄道,“今儿不行,花灯会上人太多了,吃糖葫芦容易戳到自己,扎到别人,下次娘给你买,乖。”
安乐县主瞥向那边卖糖葫芦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底寒光闪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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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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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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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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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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