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们走吧。”

  提着包裹,王红梅便跟着王牧之二人朝村外走去。

  “二姐,我二姐夫呢?这事是不是要跟我二姐夫说一下。”

  “现在你二姐夫正在煤矿呢,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等他回家里面自然会告诉他,到时候他肯定会跟上来,估计还得抱着孩子。”

  一路上,王红梅和李恩惠两个女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就没给王牧之插话的机会,他要做的就是专心骑车。

  路上一阵风吹过来,望着自己身上埋汰的衣服心中顿时有些无语。

  必须想办法把二姐一家子都弄出来,煤矿虽然还挺挣钱,可大头肯定被那些干部拿走了,剩下给平头老百姓的全都是些小恩小惠。琇書蛧

  一旦染上了尘肺病,就算掏空家底也不够。

  走了两个小时,王牧之总算是看到村子了。

  “牧之,休息一会吧,你都骑了一路,反正也不着急。”

  “没事二姐,我不累。”

  “臭小子赶紧停下来,等等你二姐夫。”

  闻言,李恩惠纳闷地看着王红梅诧异问道:“二姐,难道二姐夫真的会抱着孩子追上来?”

  “恩惠,你不了解我们家,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别看我在家里挺厉害,那都是被逼出来的,虽然我公公婆婆不算坏,可他们有个毛病就是太懒了。

  不管是出去干活还是在家里,都是那种一躺一整天的人,我刚嫁过去的时候,家里面那叫一个乱,说句难听的话跟猪圈差不多,直到我生了儿子以后才好转。

  不过即便如此,我那个婆婆也懒得帮我照顾儿子,肯定会让你二姐夫抱着孩子过来,她好躲清闲。”

  等了一会,李恩惠便看到有个人影正缓缓走来,看到王牧之他们更是加快了步伐。

  “二姐你快看。”

  “没错,这就是你二姐夫鲁仁义。”

  “二姐,你真神了,这都能算到!”

  李恩惠自愧不如,又看了看王牧之笑道:“牧之,你给人算命的本事也是跟人二姐学的吧。”

  “媳妇。”

  鲁仁义追了上来,手上还抱着孩子。

  孩子一看到母亲,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直在冲着王红梅张手。

  这是个典型的村里汉子,长相其貌平平,浓眉大眼,身高和二姐差不多,皮肤黝黑,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就知道你娘不想给我看孩子,我过来帮我弟弟忙活几天,难道连这点时间都不行吗?”

  面对王红梅的质问,鲁仁义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嘿嘿笑了几声。

  “媳妇,我娘病了。”

  “病了病了,你每次都是这个理由,难道你就不能换一个吗?”

  王红梅被气笑了,自从嫁过来,这个借口用了不下百遍。

  “行了二姐,东西都是现成的,用不着你忙活,再说人家二姐夫也是想你才过来,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鲁仁义赶紧点头。

  “对对,我就是想你,有事交给我,我听咱娘说了,牧之现在是有大本事的人,让我跟牧之好好学学。”

  “二姐夫,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学不学的,不过我对你们村的那个煤矿还挺感兴趣,咱们聊聊。”

  一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家附近,可王红梅纳闷地指着不远处蹙眉道。

  “牧之,那是咱家吧,门口怎么围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事了?”

  王牧之定睛一看。

  还真是。

  不过也没太多担心。

  “放心吧二姐,我刚给家里买了彩色电视机,估计是村里的乡亲们都涌过来看电视的吧。”

  “电视机?”鲁仁义眼神一亮,“小舅子,那晚上咱家是不是能看《大侠霍元甲》?”

  “当然,咱们晚上一起看。”

  可没想到还不等他们走近,东来就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王牧之身边低语。

  “牧之哥,你大姐夫来了。”

  恩?

  大姐夫赵德柱?

  “二姐,我先去看看,具体关于大姐的事情你让恩惠跟你说。”

  王牧之走了过去,人群看到王牧之走来立马分开一条路,他们明白,王家真正主事的人来了。

  来到院子里,父亲王解放正提着锄头站在门前,而前面跪着一个汉子,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家村村长赵大忠也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却不敢多说话。

  赵大忠旁边站着本村村长高大山,同样也没有多说话。

  说白了这件事属于王牧之的家事,他们两个村长过来是属于见证的,并不能干涉人家。

  “赵德柱,你还有脸过来,你当年跟我保证要好好对待我红雪,可这些年红雪嫁给你却受了那么多委屈,没什么说的,这几天我也想清楚了,你们好聚好散,别让红雪再受那点委屈。”

  这些话可不是王解放想出来的,而是王牧之一句一句教的,按照他的性格,早就一锄头敲下去了。

  此话一出,最先变脸色的不是赵德柱,而是旁边的赵大忠。

  这要是离了婚,那他们赵家村还怎么跟王牧之合作,他们家还怎么靠着巴结王牧之发家致富?

  赵大忠干咳了几声,赶紧捅咕了下高大山。

  “老高,赶紧帮着劝劝,老话讲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两个孩子闹离婚啊。”

  “老赵,这是人家的家事,你跟我还是少掺和,再说你要是早有这种觉悟,也不至于让红雪在你们赵家受委屈,才刚从医院出来就给你们当牛做马,就算雇个长工也不敢这么使唤吧?”

  “这个……”赵大忠有些尴尬。

  这事确实不好交代。

  “爹。”

  王牧之喊了一声,赵大忠顿时眼神一亮,居然下意识地“哎”了一声。

  登时才发觉不对。

  王牧之一怔,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脑子抽了吧,我叫我爹,你特娘地答应个屁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赵大忠满脸通红,赶紧自己赏了自己个嘴巴子。

  他实在太想巴结王牧之了,随着这几天的深入了解,他发现王牧之年纪轻轻的简直就是财神爷下凡,早就已经悄咪咪地成了万元户,还是北方第一个拥有营业执照的人。

  这种人,怎么就不是自己儿子呢!

  赵大忠辗转反侧。

  更加坚定要巴结王牧之的决心。

  王牧之暂时懒得管这家伙,走过去先把赵德柱扶起来。

  “大姐夫,咱们现在还是一家人,进屋再说吧,赵村长和大山叔也进来,最后结果如何都当个见证人。

  乡亲们,这都是我们家里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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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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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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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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