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不出来,那我来拿!你压根就不是李家的人,怕是根本就没有见过分家文书吧!”
李老太奚落的对着赵氏一笑,向着院子一侧装满农具的东厢房走去。
“你干什么?不许你进我家的屋子。
告诉你,我可是童生,参加过院试以后,我就是秀才了。
我警告你,赶紧离开,要不然,等我当了官,一定让你们家好看!”
刚才被小四揍了两拳的李子聪,看见李老太要进厢房,隐隐觉得不好。
奶奶同样拿不出分家文书,但眼前的老太婆说她替奶奶拿,分明就是知道文书放在哪里。
要是真的把文书拿出来,上面写的还跟他们说的一样。那自己家不仅要搬出去,他在村子里面也会被笑掉大牙。
自从他去年考取了童生资格,村里人都夸他是文曲星下凡,令他飘飘然。
甚至认为自己以后,一定会平步青云,封侯拜相。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家霸占了大爷爷家的家产,那就是他身上的污点,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挡在厢房门口,不让李老太进去,拿出自己童生的身份威胁。
他以为,李老太就是一个逃难过来的农村老太太,自己童生的身份,一定能吓唬住。
“童生?很厉害吗?不是去学堂就有吗?
我们家大孙子,小二,小三,还有小四,都是啊!
有什么了不起,还值得拿出来特意的说一下。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一边玩去!”
老太太没觉得童生资格有多特别,他们家上学的四个孙子,都是童生。
以为上学就有,也没有觉得有多骄傲,一把将李子聪扒拉到一边,进了厢房。
“天啊!祖宗保佑,玉林家有四个童生。
我们李氏家族兴起的时候到了,祥林,明天开祠堂,准备贡品,把这件事情,告诉祖先!”
二叔公听了老太太凡尔赛的话,激动地从藤椅上面猛地站起来,吩咐儿子。
要知道,依据大周朝的科举制度,凡是读书人,通过了县试或者府试被称作童生,才有资格参加院试成为秀才。
每年清丘县录取的童生虽多,但都是读了十几年书的,十岁以下的没几个。
有的学子七老八十,也只是童生的身份,所以李子聪才会被吹捧。
这李家一下子就有四个,而且看最小的小四,年纪也就七八岁,看着比李子聪还要小,这就是神童啊。
要知道,只要一人当官入仕,就是整个家族的荣耀,他作为李氏家族的族长,怎么能不激动?
至于李子聪,二叔公自动地忽略了,那不是李家的孩子,人家的爷爷姓张。
看见二叔公激动的样子,赵氏把嘴一撇,心里骂着老不死的。
她孙子考取童生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激动,也没有开祠堂告慰李氏先祖。
她冷眼看着李老太进入厢房,并未紧张,这里是她家,住了二十年,那厢房里面,四壁空空,地上堆放着农具。连个柜子都没有,根本没有放文书的地方。
自从李成林死后,她就将家里翻了一个底朝天,想找到家里的积蓄和房契地契,换成银子回娘家改嫁,但是毛都没有找到一根。
没有房契地契,房子和土地也卖不掉,不得已才招婿上门,她就不相信,李老太能找到。
她站在那里不动,但不代表看热闹的村民不关心,大家一窝蜂地凑在厢房的门前窗口。
看着李老太进去之后,直接走到对面的墙壁前,伸手在墙面上敲了几下,一块墙皮掉了下来。琇書網
脱落的地方黑乎乎的,像是用铁铸成,四四方方,能有一平米大小。
上面有一个陷进去的铁环,老太太将铁环扣出,向外一拉,一个铁打的抽屉,就从墙壁里面被拉了出来。
“我的乖乖,赵婆子他们家,藏东西也太隐蔽了,就算小偷来了都找不到!”
一个围观的村民,惊讶的说道。
“你可拉倒吧!这跟赵氏有什么关系,这房子是人家李家大房建的,有机关,也是李家大房设计的。
我听我娘说过,村口废弃的铁匠铺,就是李家大伯的,他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是打铁的。
走了以后,李家没人会打铁,铁匠铺才闲置的,这机关是铁打的,一看就是李大伯做的。“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是李氏族人,骄傲的说道。
“我看,赵氏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机关,所以她拿不出文书。
一会儿等着看热闹吧,我打赌,分家文书就在这里,李大嫂不是说谎的人。”
另一个李氏族人说道,年纪大一些,知道老太太的为人,表情十分的笃定。
“保险柜啊!”
萧寒抱着九宝也凑在窗口,看见墙壁里的铁盒子,九宝心中暗暗佩服。
她这么消停的吃瓜看戏,就是想到了分家文书一式两份,奶奶手里没有,但赵氏手里一定有。
她刚才还奇怪,不知道奶奶用什么方法让赵氏拿出文书,因为赵氏一定不愿意。
没想到,奶奶以这种方式,直接开启了保险柜。
大家的议论声并没有放低,赵氏一家人听到后,脸色开始变得慌乱,想要去厢房看个究竟。
但还没等他们凑过去,就已经看见老太太抱着一个木盒,走回了院中。
“乡亲们,二叔公,这就是当年的分家文书,上面有当家的和小叔的签名和指印。
你们看看,是不是我们家跟二叔公合谋,讹占房产,这房子,又到底是谁家的?”
老太太打开木盒,取出两份分家协议,一份递给了二叔公,一份拿给乡亲们传阅,还不忘为二叔公正名。
本来她的手里没有分家文书,要想拿回房子,她的计划就是大闹一场。
最好是闹到县衙,那里有备案,容不得赵氏抵赖。
但她发现,在二叔公当着大家的面,把当年分家的事讲了一遍后,赵氏的脸上带着错愕和惊讶。
老太太料定,赵氏对当年的事情是一点也不知道,更是没有见过那份文书,不知道分家的章程,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所以她就试探了一下,结果如她所料,赵氏真的拿不出,那她就放心了。
分家文书应该还是放在老地方,所以她也不想去县衙折腾了,毕竟这家里藏东西的地方,只有四个人知道。
婆婆,当家的,小叔和她,那三个都死了,这世界上,只剩下她知道分家文书在哪里。
那地方,是她男人亲自打造的抽拉式铁盒子,她帮着镶进墙里的。
“赵氏,李天贵,你们母子还有何话说?
既然玉林兄弟一房已经回归李家村,你们家就应该按照分家协议,交还房产和土地,回到你们家的老宅。
限你们天黑之前搬走,将土地交割清楚,否则将你们撵出李家村,爱去哪里去哪里!”
李祥林恨李天贵刚才污蔑自己和父亲,冷着脸,毫不留情的说道。
他当村长十几年了,第一次被人诋毁,所以借机敲打赵氏一家。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们不搬,这家产是我们家的,谁都不能抢走!”
赵氏懵了,但分家文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她虽然不识字,但是从儿孙的脸色上看,就知道李老太说的不假。
于是开始撒泼耍赖,就是不搬,但村长的话,又让她停下了动作,撵出村子,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伯母,分家时我娘还未嫁过来,还没有我。
我们都不知此事的具体情况,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伯母和堂哥见谅。
我父亲与大伯是亲兄弟,都是一家人,骨肉亲情是割舍不了的,大伯母,你看,就让肉烂在锅里可好?”
李天贵看过文书,思索一番,走到老太太面前,鞠了一躬,陪笑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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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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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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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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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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