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发现儿媳在看着她,立即不悦。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买酒肉。
木头疙瘩一个,什么事都要我出头,要你有什么用?
一会你男人回来,不许瞎咧咧,知道吗?”
看见儿媳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赵氏骂道,小赵氏急忙答应着出门。
心里却骂着:“老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撵人?”
自己就是想知道那些人的来历,死老太婆就骂人,还是亲姑姑呢,就知道跟自己拿婆婆的款。
一出门,正好看见公公张万山从田里回来,小赵氏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万山脸色发白,什么也没说,就进了门。
“听说北境有人回来了?”
张万山从井里打了水,一边洗手,一边装做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
“回来了,那死鬼的大嫂,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孙子。
呼呼啦啦的一大家子,十几口人,被我骂走了,跟他们断了亲。”
赵氏已经把烟袋点着,抽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回到。
“只有赵翠花?李玉林没回来?”
张万山也是李家村人,认识李玉林夫妻两个,因为跟李成林是从小的玩伴,对李家人很熟悉。
洗完手,在赵氏对面的小板凳上坐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有一个老婆子,没看见死鬼他大哥,我也没问,谁知道回没回来。
回来了我也不怕,人都死了,别想来占便宜!”
赵氏没好气的说道,眼睛里满是狠厉。
“没事吧?”
张万山有些心虚,他毕竟是入赘李家,这个房子不属于他,他说了也不算。
“放心吧,他们去北境之前,就分了家,这房子跟他们大房没有关系。
那死鬼没了,但天贵还在,这份家业,他们抢不去。
这些年,你对这个家怎么样,天贵心里有数,一定会孝敬你的。
我当初坚持不让天贵跟你姓,就是防着村里的李氏族人,打不该有的主意。
现在看,倒是对的,就算李玉林来了,我照样把他骂出去。”
赵氏知道张万山的担心,在他的手上拍了拍,安慰着说道。
这时候,儿子李天贵带着孙子李子聪回家了,赵氏和张万山,就没有再说什么。
忙着围着儿孙嘘寒问暖,又把在房间里绣花的孙女李梦招呼出来,给父子两个煮糖水鸡蛋。
不一会儿,小赵氏也提着酒肉回来,赵氏又催她下厨做饭,生怕儿子孙子饿着。
饭菜刚好,一家人还没动筷,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小赵氏跑去开门。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婆婆不是说了嘛!咱们两家已经断亲了。
一点关系也没有,赶紧走,要不然我就报官,告你们个私闯民宅!
你干什么?你!娘!
那些打秋风占便宜的又来了,娘!你快来啊!”
门外正是李老太一家人,老太太什么也没说,直接要进门。
小赵氏刚才挨了婆婆的骂,拼命拦人,搬出报官威胁,结果被钱氏一把推到了一旁,只能尖叫着喊人求助。
“你们干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李成林死了。
人死亲断,咱们两家再没有关系,你们是穷疯了吗?还是想鸠占鹊巢?这是我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给我出去,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听见动静的赵氏,从房里跑出来,看见李老太等人已经进门,凶狠的喊道。
“叫唤什么?我知道断亲了,要是不断亲,血肉至亲,我倒不好意思来。
这是你家?说什么胡话,这院子一砖一瓦,都是我和孩子他爸亲手运回来的,这是我的家。
还鸠占鹊巢!老母猪嚼碗碴子,满嘴是词儿(瓷),鸠占鹊巢的是你们!wWW.ΧìǔΜЬ.CǒΜ
今天老婆子来,就是将这个家收回,谁赶谁还说不定呢!”
老太太斜眼看了一眼赵氏,轻蔑的说道,气场两米八。
“对,赶紧从我们家滚出去,不要逼我动手。
告诉你们,老娘可打过漠北人,杀过山匪,一出手非死即伤!”
钱氏撸胳膊挽袖子咋呼着,凶巴巴的样子很是唬人。
被萧寒拉着的九宝,看见钱氏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想到了钱氏尿裤子的模样。
不过实话实说,娘亲讲理可以,吵架不行,四婶虽然话多,但是胆子小,相比较这种情况,更适合钱氏的发挥。
“你,你们这帮强盗!”
还别说,钱氏的嚣张,有效的打压了赵婆子的气焰,吓得小赵氏滋溜一下跑进屋。
“翠花姐,你回来了,李大哥呢?
都是一家人,何必喊打喊杀的。”
张万山走出来,将赵婆子护在身后,喊着老太太做姑娘时候的名字,一脸陪笑。
都是一个村的,从小都认识,他跟李成林还是从小的玩伴,以前也没少吃老太太做的饭。
看见妻子吃瘪,李家人多势众,要是动手他们家占不到便宜,赶紧出来和稀泥。
“张狗儿,没想到,你入赘我们家了,哦!不对,现在已经断亲了,是入赘他们家了。
你大哥死了很久了,北境被漠北人占了,这不,我就带着子孙回家来住了。
她不知道这房子的情况,你清楚,你说说,这房子是谁盖的?”
老太太看着张万山,面沉似水,也没给好脸。
“翠花姐,这房子是你和李大哥盖的不假,但是已经分家了。
这房子分给了成林,跟你们大房就没有关系了,你们现在这样,可是犯法的。
看在一个村子长大的份上,我劝你们走吧,我们家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张万山不想把事情闹大,劝老太太离开。
“分没分家也是李家的事,跟你一个姓张的,有关系吗?
你还不追究!你有什么资格追究?”
站在一边的李老四怒道,一个外姓人,说这样的话,作为李家的子孙,他忍不住了。
“你们放肆!竟敢闯进我家,欺辱我父母,是欺我家无人吗?
告诉你们,不要痴心妄想,这房子是我的,我在这里出生长大,这里是我家。
再要胡搅蛮缠,就算不报官,我也会请族长做主!”
在房间里的李天贵,听了妻子的解释,知道了怎么回事。
毕竟以前他在村里面,也听说过家里的事情,知道生父是谁。
但对大伯家一家人,他从小就没见过,没有丝毫的感情,听见李老四的话,立即气呼呼的走了出来。
反而对把自己养大,供他上学,操持他婚事的张万山,他非常的尊重,出来怒斥李老四,是给养父撑腰。
“不肖子孙,你忘了你亲爹是谁了吗?你在这房子里出生,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你咋不在皇上金銮殿上出生呢?那整个大周就都是你的了!你才多大,你没出生这房子就有了。”
看见小叔子的儿子维护一个外人,跟别人叫爹,老太太有些心痛,替小叔子不值。
“养恩总比生恩大,叫爹怎么了?就算称呼别人父亲,我儿子也是李家的子孙,村里人都知道。
但你的儿子,就不知道是不是李家的种,大伯已经死了,你们家在千里之外,谁知道你改没改嫁?偷人没偷人?”
赵婆子有些着急,眼珠一转,污蔑的话出口。
她不知道,李老大和李老二,还有李老三,都是在李家村出生的。
想着坏了这个大嫂的名声,污蔑她的儿子不是李家的子孙,这一家人自然就没有借口再闹。
而且也没有脸留下来,自然会离开李家村。
她没想到,口不择言的话一出口,立即捅了马蜂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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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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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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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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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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