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回头,冷冷问道。
经历了幽冥的事件之后,他看康王,总感觉到不真实,仿佛眼前的人,还是西陵冥王。
“寒儿!王叔一直想谢谢你!
要不是你,王叔还被冥王那畜生,关在暗室里不见天日。
可王叔被关久了,身体不争气,不能亲自等登门感谢。
身体刚好一些,能够出门了,你又去了济州府。
咱们叔侄两个,一直碰不上,这不昨天听说你回京了,王叔在府里安排了酒宴。
特邀你去乐呵乐呵,就当是感谢寒儿的救命之恩!”
康王身穿天青色蟒袍,面容苍白消瘦,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拉着萧寒的手,亲热的说道。
“不好意思王叔,小侄离京多日,落下了很多功课。
易先生所留的作业,也有很多没有完成,要是再荒废下去,要易先生的戒尺可就打下来了。
况且,小侄年岁尚小,不适合参加酒宴,就不陪王叔了!”
萧寒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康王,以回家做作业为理由拒绝,转身离开。
“风部还在监视康王府吗?”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萧寒思索了片刻,询问夏殇。
“回王爷,自从冥王暴露以后,属下就让咱们的人撤出了康王府。
是有什么问题吗?需不需要属下重新安排?”
夏殇回答,九宝身边有玄老,萧寒就把他带回了京城。
“算了!不用了,北境的事要紧。”
萧寒说道,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看上去是放弃了。
他知道现在人手紧张,为了尽快收复北境的失地,把父王的尸骨迎回。
他把擎天的大部分人手,都派去了北境帮忙,协助舅舅席如仇率领的逍遥军。
所以有些影响不大的事情,就算他怀疑,也不得不放一放。
“五哥,怎么着,想要巴结我们那威风凛凛的侄子,让人拒绝了?”
大腹便便的寿王,晃动着满身肥肉走了出来,看见康王邀请萧寒被拒,笑着说道。
“七弟,五哥一直有句话要问你,你跟我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最亲最近的人。
对我的脾气秉性,生活习惯禁忌,你了如指掌。
为何冥王假扮为兄那么久,七弟竟然没有发现他是假冒的?”
康王的面色阴郁,看着寿王,神色莫名。
“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早就发现了冥王假扮你,但是没有揭穿?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那冥王扮作你的模样,每日躲在在府内深居简出。
我跟他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怎么能发现?
小弟知道你被他害惨了,恨他入骨,但你也不能冤枉我呀!
我发誓,要是我知道你是他假扮的,故意不揭穿,让我不得好死。
算了,你爱信不信!
反正本王清者自清,不需要解释,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寿王激动地叫嚷着,胸前起伏,气得不行,对着康王吼过之后,气呼呼地就要离开。xǐυmь.℃òm
“七弟,七弟!都是为兄的错,不该怀疑你。
五哥跟你道歉,对不起了,七弟!
跟五哥回府,五哥最近得了一样宝贝,你一定喜欢。”
康王见寿王发了脾气要走,立即上前搂着寿王的肩膀,不住地道歉。
“这还差不多,什么宝贝,是美女吗?
你知道弟弟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好色。
要是你这个美女入不了我的眼,你要请弟弟去万花楼快活,我才能原谅你。”
寿王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跟康王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向着停放马车的地方走去。
两人各自上车,放下帘子,眼睛里都闪烁着晦暗莫名的光芒。
李家村。
白守澄陪着魏公公,连同御林军和皇家仪仗来到李家门前。
“什么?接旨?我们家犯了什么事儿,都惊动皇帝了,不是抄家吧?”
老太太一声尖利的惊叫,把白守澄吓了一跳。
心里想着,幸亏请了魏公公留在外面,自己先进来解释。
要不然这么一惊一乍的,不仅会闹笑话,弄不好还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
“李伯母,您放心,是好事!
你们家培育出高产的稻麦有功,再加上小六在瘟疫中救了那么多人。
陛下龙心大悦,赐下御匾和牌坊奖励你们家。
赶紧收拾收拾,出来接旨。
这次来宣旨的,是陛下身边的大内总管魏公公,可不能让人家等着。”
白守澄简略地交代一下,让老太太等人安心,告诉大家是好事,不要害怕。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准备了香案,准备接旨。
按理说,圣旨是下给李家的,所有人都应该出来接旨。
但平常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的周氏,躲在房中不出来,钱氏孙氏吴氏就更不用说了。
老太太也是手软脚软,全身颤抖,叫着要死了,不肯出去。
一个个的都躲进房间,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的是上不了台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躲土匪!
最后接旨的,只有李老大,李老二,李老五,领着九宝和小八,三大两小五个人。
魏公公早就等得不耐烦,他虽是个太监,但也是锦衣玉食。
一路奔波来到这个小山村,舟车劳顿,早已经乏累不堪。
就想着早点完成平德帝交给他的差事,早点回京,所以也不在乎细节了。
草草地宣读了圣旨,将平德帝亲自书写的牌匾,还有三大马车的内造之物交予李家,就要离开。
至于那忠义牌坊的建造,就是白守澄这个知府的事情了,与他无关。
“魏爷爷,等一等!”
魏公公刚要上车,就听见身后有清脆的童声响起。
他好奇地回身,就见李家刚才接旨的那个小女娃追了出来。
“小娃娃,你在喊杂家!”
魏公公看着玉雪可爱的九宝,笑着问道。
他这辈子,称呼很多,公公,总管,小魏子。
但他是个阉人,没人称呼他爷爷。
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软软地叫自己爷爷,他那冰冷的心,竟然一下子软了下来。
“对啊,爷爷,九宝就是在喊爷爷。
九宝知道爷爷很忙,就不留爷爷吃饭了。
但陛下和爷爷对我们家这么好,九宝要感谢陛下和爷爷。
九宝家里种了很多好吃的水果,要送给陛下和爷爷吃。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
爷爷这一路辛苦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给爷爷喝茶,您别嫌弃!”
九宝的小胖手,拉着魏公公那白皙细腻的手,跟个小大人一样,奶声奶气地说着客套话。
最后还拿出一个荷包,塞进魏公公的手里。
在她身后,李家三兄弟每人拎着一个大竹篓。
哥三个只是对着魏公公憨笑,也不说话,直接把竹篓放上了马车。
里面装着西瓜,甜瓜,苹果,鸭梨,还有几样魏公公没见过的果子,都是莲花山里的出产。
“哈哈哈,九宝是吧,这些果子,爷爷就替陛下收了。
这个荷包爷爷也收了,但现在爷爷把它送给你,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好不好?”
魏公公被九宝逗笑,也感受到了李家的淳朴,心里的好感直线上升。
看见竹篓之中的那些水果,尤其是青玉团和甜瓜,更是满意。
这两样瓜果,现在京城已经没得买,可以说是千金难求,他带回去,一定会讨平德帝欢心。
他知道九宝塞给他的荷包里面,一定是银票,但是他不差钱。
又喜欢九宝这个小姑娘,所以就转送了九宝,满意的上车离开。
李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夸赞九宝聪明。
九宝心里吐糟,她哪里会明白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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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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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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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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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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