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内,闭目养神的楚夜寒睁开眼。
“是啊,走了!”慕容荻啧啧两声,“还真是可怜,都哭成泪人儿了。”
慕容荻如是说着,余光却悄悄瞥向楚夜寒,打量他的神色。
楚夜寒当然听见了刚刚门外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落紫鸢,竟没有了之前的怜惜。
“回去了就让她在院子里好生呆着就是。”楚夜寒面色毫无波澜,慕容荻心中暗暗泛起嘀咕。
难不成他真的对他的小白莲不在乎了?
“王爷。”
这时,蒋丞终于从外面赶了回来,慕容荻转头看去,敏锐地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阴沉。
楚夜寒显然也注意到这点,眉头一蹙,“没抓到?”
“抓住了。”蒋丞声音低沉,“只是,刚抓到,还没开始审问,人就死了。”
“死了?”慕容荻蹙眉,“是自杀?”
蒋丞点头,将头埋得低低地,“后槽牙藏着毒囊,属下一时不察,还请王爷责罚。”
楚夜寒目光晦暗不明,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那人身上还有什么线索?”
“那人身上除了武器之外,干干净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前面的那一波杀手,不是一伙的。”
听着蒋丞的话,慕容荻一愣,“这么说……今天动手的,是两方人马?”
“回王妃的话,是的。”
楚夜寒垂眸,今日的两方人,第一批黑衣人的目标是他和慕容荻两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那暗中射出的一箭,明显是冲着慕容荻去的,手法快准狠,若不是他在,恐怕……
“你最近……得罪谁了?”楚夜寒把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m.χIùmЬ.CǒM
慕容荻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得罪到想要我死的人?那可就多了,远的不说,就刚刚来过的那个,不就是一个?”
刚才?
楚夜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落紫鸢。
“鸢儿她……”楚夜寒下意识想辩解几句,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慕容荻见楚夜寒开口,瞥了他一眼,“怎么,又想告诉我你的小白莲有多无辜?”
“本王没有……”楚夜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解释略显苍白。
慕容荻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楚夜寒心中一紧,“你去哪?”
“回房睡觉!”慕容荻冷冷地撇下一句,看都不看楚夜寒一眼,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楚夜寒起身想拦,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肩膀处一阵疼痛袭来,他轻吸一口气,又倒回了床上。
他懊恼地狠狠拍了一下床板,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被他给……
蒋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目光还悄悄地瞄向楚夜寒,只觉得稀奇。
察觉到这若有若无的目光,楚夜寒凌厉的视线瞬间扫了过来,“你怎么还在这。”
蒋丞一噎,随即低下头,“王爷还没给属下命令。”
楚夜寒眉心直跳,“滚!”
蒋丞二话不说,行了一礼就往外走。
“等等。”楚夜寒忽地叫住了他,“地牢里的那人,可以开审了。”
“是!”
……
一夜无话,有人欢喜有人愁。
翌日一早,唤醒慕容荻的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云兰急促的呼喊。
“王妃,王妃!快醒醒,王爷派人来,说王爷的伤口恶化了!”
迷迷糊糊的慕容荻一听这话,猛地睁开眼睛。
什么?恶化!
怎么可能!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恶化了?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慕容荻翻身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便朝着鱼跃渊赶了过去。
“咳咳……”
刚到鱼跃渊,慕容荻就听见房间内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慕容荻三两步走进屋,就见楚夜寒一脸苍白地靠在床头,一旁的蒋丞将头埋得低低地,缩在一边。
楚夜寒眼神微闪,虚弱地捂住胸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下人去打扰你了?”
“咳咳……本王无事,是底下的人小题大做了。”
慕容荻:“……”那你这一脸快死了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慕容荻走到近前,抓起他的手探探他的脉搏。
脉搏均匀,强劲有力……
除了因为受伤还有些虚弱,其他的都与常人无异。
“啧……”慕容荻眼睛一眯。
楚夜寒心头一紧,“荻儿,本王……如何?”
“如何你自己心里没数?”慕容荻冷哼一声,“现在你都可以自己去外面跑两圈,楚夜寒,你当真‘十分虚弱’?”
“本王……”楚夜寒一噎,“本王只是感觉伤口有些疼……”
面对楚夜寒干巴巴的解释,慕容荻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
楚夜寒一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慕容荻的手,“你去哪?”
“寒王殿下!我一大早被你忽悠来,还没吃早饭呢!你可怜可怜我成不?”慕容荻没好气地甩了甩被抓住的手。
“在这儿吃。”楚夜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吩咐下人将早膳一一端了上来。
慕容荻碰着一碗银耳莲子粥,吃得一脸餍足。
“王爷,王妃,南歌郡主到了。”
正吃着,蒋丞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脸急切的楚南歌。
“荻儿!”楚南歌见到慕容荻,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对着她上下打量,“你怎么样?刺客没有伤到你吧?”
慕容荻心中微暖,“我没事,有事的是他。”
说着,她指了指床上正襟危坐的楚夜寒。
楚南歌转头一看,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伤的不是你。”
楚夜寒:???
“你都不知道,我一听你们有人受伤,立马就过来了,生怕受伤的是你。”
楚南歌想起昨天的情形,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昨天的情况,实在是太惊险了。”
慕容荻闻言,眉心一蹙,“怎么,你也遇到刺客了?”
楚南歌重重地一点头,“昨天……”
随着楚南歌的话语,楚南歌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时间倒退到昨夜,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冥将楚南歌牢牢地护在身后,握紧手中长剑,警惕的看着眼前人。
一缕寒芒袭来,冥挥剑格挡,又是一道剑刃划过,冥拽着楚南歌的胳膊,将她扯到一边,手中利箭挽出一道道剑花,瞬间,最近处的黑衣人被一剑抹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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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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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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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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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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