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地磨了磨牙,“你最好是能保证想出解决蝗灾的法子,否则,本王定饶不了你!”
“蒋丞,立刻备百枚石子,下午随本王去农庄抓飞蝗!”
不得不说,狗王爷虽然脾气差了些,但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才到傍晚时分,就将一百只活体飞蝗带到了慕容荻眼前。
他愤愤把竹筐往桌上一放,冷哼一声:“你要的百只飞蝗给你带来了,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了吗?”
慕容荻抬头瞥了一眼竹筐里乌泱泱的飞蝗,密密麻麻,光是看着就让人脊背发凉。
嗯,应当是够了。
她满意地扬了扬眉:“不愧是寒王殿下,办事速度就是快!”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支细长的针管和一个小瓷瓶,走到竹筐旁边蹲下,一一将蝗虫取出来。
楚夜寒疑惑地望着这一幕,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荻头也不回:“当然是杀蝗啊!”
她用针管吸出瓷瓶里墨绿色的液体,又分别注入一只只蝗虫体内,动作极快地完成了一系列步骤。
待那些每一只飞蝗都注射完成,她才把针管和瓷瓶塞回怀里,站起身呼出口气:“好了,接下来就劳烦王爷将这些虫子再放回农庄里去吧。”
“什么?”
楚夜寒嘴角狠狠一抽:“放回去?”
他和蒋丞忙活了一整个下午,射石子射得手腕都酸了,结果,居然就这么草率地要放回去?
慕容荻睨了他一眼:“放心,我有把握,王爷只需照做就是。”
楚夜寒一噎,又别无他法,只得黑着脸吩咐道:“蒋丞,将这一筐虫子再送回农庄。”
罢了罢了,反正事已至此,再信她一次又有何妨!
他眯了眯眸子,不知为何,看着眼前似乎胸有成竹的女子,没由来地升起一股莫名的信赖感。
没准,她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奇迹呢!
慕容荻做完了这些事,便安心得待在府衙内等着验收成果。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楚夜寒便匆匆赶来,一进门,开门见山道:“那些蝗虫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僵硬无比,连起飞都做不到。如今,江南农庄已经盖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蝗虫尸体,剩余幸存的一些四散而飞。”
“虽然这一茬庄稼算是作废,但好在,蝗灾不会继续蔓延,更无法殃及京城。”
他深吸一口气,总结道:“江南蝗灾,算是解决了。”
慕容荻点点头,松了口气。虽然比她预计得要慢一些,但结局总算还算完美。
她气定神闲,毫不惊讶于结果,但楚夜寒却忍不住了,不禁问道:“那日抓来的虫子明明只有百只之数,为何短短几日,江南成群的飞蝗竟然集体丧失行动力,连振翅都做不到。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慕容荻见状,倒也没再隐瞒,笑眯眯地说道:“说来倒也不难,只不过是用了传染的法子。”
“传染?”
“把一百只注射过病毒的蝗虫放归农庄,通过蝗虫群之间的密切接触,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使得整个农庄的蝗虫都感染病毒而亡。”
“用这种法子,既不会破坏生态平衡,又能彻底杜绝飞蝗泛滥,可谓两全其美。”
“……”楚夜寒瞠目结舌。
他虽听不懂传染、生态平衡等词,但也大致理解了慕容荻话语中的意思。
利用药物,使其自相残杀,自取灭亡。
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句话:“原来如此。”
原以为这个女人只是装模装样地逞逞强,根本没办法根治蝗灾,却不料,她竟真的能想出如此周全的办法!
从江南知府到朝堂众臣,甚至包括他在内,上上下下数百人没有解决的蝗灾之患,落到她手里竟然易如反掌!
顿时,楚夜寒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
此后不过短短十天,蝗灾如同退潮般尽数消失,新开辟的那块田地也纷纷冒了新芽,慕容荻一把药粉撒下去,遍地庄稼迅速生长,繁茂程度毫不逊于灾前那些良田。
十日之内,长出新粮!
农田内,戴着帷帽的农民交头接耳,津津乐道:“这位寒王妃可真是位奇女子,不仅提出了根除蝗灾的良方,更是十日内培育出新型庄稼,简直不可思议!”
“依我看,王妃娘娘就是天仙下凡,否则怎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神通呢?”
“对对对,还有寒王殿下,若不是殿下和娘娘这些天劳心劳力给咱们处理蝗灾、研制新庄稼,恐怕咱们早就饿死了!”
“多亏没继续用那个什么落夫人的火烧之法,否则别说这处农庄,恐怕连咱们的房屋茅舍都保不住!”
“快别提了,一提起那个女人我就来气,出的什么蠢主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夸楚夜寒和慕容荻,一边唾弃地狠踩落紫鸢。
这些话很快传到了江南县衙里。
慕容荻听着百姓对她的夸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蝗灾根治,良田丰收,百姓安居乐业。看来这几个月的劳碌都已经值得了!
而且……
她微扬唇畔,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如何,这次的事你怎么谢我?”
楚夜寒显然也心情良好,瞥了她一眼,“为民请命之事,何以言谢?”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慕容荻撇了撇嘴,“给老百姓做事当然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听听,这些百姓可是夸我的同时也带上了你。”
“你在江南留下这么个好名声,总该是沾了我的光,有我一份力吧?”
慕容荻双眸晶亮,似笑非笑的睇着他。
其实,她忙着种庄稼的时候,楚夜寒也一样忙着建设新居、赈济难民,一刻也未曾闲着,眼下已然熬出了一圈浅浅的黑青。
但听着她有几分耍无赖的话,楚夜寒却难得没有恼意,只是淡淡地扫她一眼,无奈道:“那你想要本王怎么谢你?”
还真要谢?
她本是随口一说,想怼一怼这厮的,可眼下他真的答应了,她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xǐυmь.℃òm
皱眉思忖了片刻,慕容荻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要的,不如就先欠着吧,以后哪天想起来再说。”
“相信王爷堂堂七尺男儿,必定会言而有信,不至于食言吧?”
楚夜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们两人说得有来有往,丝毫没注意到,一边的落紫鸢脸色已经黑成锅底!
那些贱民!
夸慕容荻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还要狠狠踩她一通?
她辛辛苦苦熬了半个月才终于想出火烧之法,这一切,本该都是属于她的荣耀和辉煌!
落紫鸢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中。
良久,唇畔挑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呵,要是那些百姓发现好不容易盼来的新庄稼里居然带着毒,看他们还会不会对慕容荻这么感激涕零!
慕容荻……
我若不得民心,你也休想比我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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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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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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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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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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