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指着被绑在地上的两个人:“这两个贼竟然胆大到用雷管炸废矿洞。”
原来刚才那声响,是雷管发出来的。
没有人员伤亡就好。
李文勇松了一口气,说:“带他们去派出所关起来,明天报给县公安局。”
这两个人,李文军认识,是附近村里的。平时游手好闲,曾经来工地找过工作,结果受不了苦干了一天就跑了。后来又想来厂里,被厂里拒绝了。
这会儿他们还不服气,梗着脖子嚷嚷:“凭什么?这山原本就是我们村的。要不是被你们征了,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的。”
“就是,你们能采,我们为什么不能。”
李文军皱眉看了看湿漉漉的山野:“我们不要在这里说,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最近雨水多,这山体本来就松了,泥土被雨水浸湿更容易发生泥石流。”
那两个人从鼻子里冷冷哼着:“少吓我们,什么泥石流。我们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这附近有泥石流。”
话音刚落,山上忽然滚了块石头下来。
李文军拽着地上那人的领子把他往后拉,因为太猛,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然后那块石头刚好砸在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瞪着那块巨大的石头。
李文军立刻跳起来,叫了一声:“发生什么呆,快跑?!!”
整个坡都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李文军和李文勇一人拖起地上一个,就跟其他人一起往远处跑、
山上的石头和着泥浆、灌木倾泻而下,哗啦啦把洞口的一大片都埋了个严实。
大家回头一看,个个头上冒冷汗。
“卧槽。”孙杰瞪大眼睛,狠狠抽了刚才那两人后脑勺一巴掌,“要不是我们来得早,你们两就被活埋了。”
其他人也骂:“你们两个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差点连累我们。”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低下头。
这会儿大家才明白为什么李文军把车停那么远了。
那两人被公安同志狠狠教育了一顿,写了检讨和保证书才放了。
这一下,从旧矿洞里挖石头是彻底不可能了。
那些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听说河滩上面有,然后又去河滩上捡。
河滩里的东西总不能不让人捡吧。
晚上回家去刘翠红那边说话,李文军看李文勇闷闷不乐,便问:“又怎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李文勇说:“他们去河滩上捡石头,你怎么不管管。这条河的运营开采权不是在你手里吗?”
李文军都不管,他也不好插手,也不能把河里的石头都捞起来放仓库里,只能干瞪眼。
总感觉像是矿里的矿石被人偷了一样。
李文军笑:“我们当年不也捡吗,还不让别人捡了。”
李文勇:“捡了就捡了,关键他们也没有好好用起来。我怕他们卖不出去就扔了,浪费了好东西。”
李文军说:“这还不容易,你跟他们收购呗,攒多了再卖给玉器厂,中间赚个差价。反正河里也没几块,你自己去捞,费的时间还不止那些钱。”
李文勇想了想:“也是。”
他叫人贴了个告示在外面,向村民收购玉料。村民这下开心了,与其在自己大老远的送去玉器厂,不如卖给李文勇。
结果拿过来才发现,捡回来的都是普通石头,真正的玉料十块里面都不见得有一块,比中彩票容易不到哪里去。
有那时间,去李文军厂里打工都比顶着日头在河滩上翻石头赚得多。
日子一长,大家就没兴趣了。
李文勇又感叹:李文军真是对人性了解得无比透彻。这一招果然比任何措施都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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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很快批准了李文勇的申请。
李文勇又出去联系了几家玉器厂。这年头大家还是更喜欢翡翠,对黑色的玉石没有那么感冒。况且陶光明已经做这个生意好几年,抢占了大部分市场。
不过大家听说李文勇是李文军的哥哥,多少还是会收一些,当是增加产品多样化。
李文勇也不管那么多了,能卖多少是多少,总比发不出工资比较好。
这会儿他才能体会李文军之前说的话:创业的时候,脸面自尊都只能抛到脑后。
李文军当时为了把电子厂开起来,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赔了多少笑脸,他却还总觉得李文军是投机取巧,厚颜无耻。
这几年一直占李文军的便宜,他蒙着眼,狠着心,假装不知道,觉得理所当然,一有事就去找李文军。
李文勇买了一瓶酒,叫柳冬梅做了几个菜,特地打电话给李文军说晚上不要安排别的事情,来他那边喝酒,还让柳冬梅去刘翠红他们那边,让他们两单独说话。
李文军有点莫名其妙。听说李文勇又顺利找了几家玉器厂,怎么会突然又请他喝酒?
坐下后,李文勇给李文军郑重倒了一杯酒。
李文军笑:“哥啊,你有事就直说,能帮我肯定帮你。你这样,我心里发怵。”
李文勇:“不,没有什么事。我是专门请你喝酒的。”
李文军更疑惑了:“为什么?”
李文勇长叹了一口气:“弟弟啊,对不住,这两年无论是家里还是矿里,你这个做弟弟的替我承受了太多。你比我更像兄长。之前是哥哥糊涂,对不起你。”
李文军笑了笑:“哦,这事啊。我也不是白帮你。要没有你撑着矿区这块牌子,我这个厂子也不可能做这么大还不被人惦记?”
李文勇说:“厂子能做那么大都是你的本事,我没帮你什么忙。我最近出去跑业务,才真正体会到了你的不容易。不说了,我敬你一杯。谢谢你。”
李文军忙端起酒杯:“哥客气了。亲兄弟,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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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勇和李文军好久没有这么开诚布公的说话,说了很久,所以都喝得有点多。李文军回到家,怕自己等下一糊涂又干点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把自己反锁在书房。
点点和早早在外面敲门:“爸爸,来陪我画画好吗?”
李文军忙打开门。
点点和早早跑进来,兴奋地跳到沙发上。
李文军知道自己陪他们的时间太少,有些内疚,坐在他们身边:“爸爸喝了点酒,可能会有点晕。你们画画,我就在边上看,好吗?”
点点和早早点头:“好。”
“早早画。”
李文军觉得头好重,支着头看两孩子涂涂抹抹,嘻嘻哈哈,然后就睡着了。
上次醉酒后两人又发生关系,顾展颜也挺尴尬的,尽量避免在家里单独跟李文军见面,所以刚才听见李文军回来了,两孩子说要过去找爸爸玩,就让点点他们自己过去了。
结果点点他们过去以后好安静。
这会儿点点他们拿了画过来,才知道他们原来在画画。
早早在纸上画了一个狭长的不规则图形,像是一摊泥,又像是一块没捏好的饼。
顾展颜问早早:“这是什么。”
早早兴奋地说:“爸爸。睡着了。”
顾展颜一听才知道李文军喝醉了,忙起身过去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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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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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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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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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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