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战友,却永远停在了二十八岁,花样的年华。
为国捐躯,他的父母,他的妻子儿女,如何走完下半生。
“吧嗒吧嗒……”
忽然传来的枪声,让闭目养神的梁杜猛的睁开眼睛,炯炯有神的目光,满是担忧。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枪声?”
杨费强紧迫的声音传来。
梁杜有种不好的预感,印象中的男人,从来都是沉稳,稳如泰山。
可是今天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身体已快于大脑,开门出去。
“发生了什么?”
“那个王子和柱子出去了!”
“出去是什么意思?”梁杜眯眯眼。
“他们出去拉补的水,刚刚枪声就是从那里传来……”
梁杜狠狠的闭上眼睛,睁开的瞬间波澜不惊,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昙花一现。
“小六!”
“队长!”
“带几个人,和我一起出去!”
“是!”
“队长,还是我去吧!你身体……”
“滚蛋,他妈的,老子的兄弟,你就是这样带的?”梁杜质问道。
“对不起,队长,我……”
杨费强语塞。
他怎么就让他们两个去了,这里可是非洲,全世界最乱最危险的地方。
“滚蛋!”
梁杜一把推开男人,全副武装跳上车,疾驰而去。
“副队!”
“牛二,带两个人和我去接队长!”
“是!”
“贾彬,你们留守营区,全部警备!”
“是!”
看来这是注定不平常的一天,梁杜他们一路开来并没有遇见王子和柱子。
“队长,难道他们回去了,或者走了别的路?”
“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以为自己是白痴?”
男人凉凉的瞟了一眼。
是啊!回营区只有这条路,可是他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
“队长……”
小六嘴唇颤抖。
“收起你的玻璃心,他们会没事的!”
“对,王子那么聪明,柱子力大无比……”
“闭嘴!”
男人薄唇轻言。
虽然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梁杜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队长,前面就是王子和柱子拉水的地方。”xǐυmь.℃òm
“下去看看!”
“是!”
小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纹丝不动的男人,摸摸鼻子跑了过去,半晌垂头丧气的回来。
“发现了什么?”
“没有!”
“上车,朝前面开!”
“队长,那是相反的方向!”
“你们想想,如果他们没有回营区,一定有事情耽搁了,而且只有这条路是大车通过的!”
男人耐心的解释道。
他疲惫的捏捏鼻子,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好的七七八八,终归是从鬼门关回来的。
“队长,你看!”
顺着小六的手看过去,地上是接水的大桶,就是营区专用的。
“看地上的水,应该已经流了三四个小时,周围没有打斗是痕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自愿的。”
梁杜抿抿嘴,好看的眉峰蹙起,一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
“队长,王子和柱子那就没有事情了!”
小六开心的笑了。
“真是个孩子!”
“队长,我已经19了,不是孩子!”
“走吧!”
梁杜脸色凝重,抬眼看向远处,这次恐怕……
车飞速向前,他们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就连小六都坐立不安。
“队长,你看,营区的车!”
忽然小六大声喊到。
“兹……”
车子一个急刹车,还没有停稳,梁杜已经跳下去飞奔而去。
什么情况?
车子旁狼藉一片,还有斑斑血迹,看来这里经历了激烈的枪战。
可是王子和柱子不知所踪,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队长,血一直往那个方向……”
覃塘指着前面的森林,那是非洲的原始森林,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除非是当地人带领,不然很难安全着走出来。
“走!”
在他们快要进入原始森林的时候,浓浓的血腥味,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伸出手,打着手势,很快几个人呈现包围趋势。
“队长,是是柱子!”
小六哽咽着,因为眼前的人可以说是血人,如果不是他的大脑袋下的那张脸。
“不要动!”
梁杜阻止道,小六一脸茫然。
梁杜轻轻走过去,探探柱子的鼻息,还好活着。
“小六,靶子,你们用最快的速度送柱子回去。”
“队长!”
“副队应该在来的路上!”
“是!”
“其他人继续前进!”
“是!”
“队长,柱子醒啦!”
小六狠狠的搽着眼泪。
“队长……”
柱子目光涣散,虚弱的开口。
“你受伤严重,长话短说!”
“部落女儿,他们……”
柱子艰难的指着前面,说完手重重掉下来。
“柱子!”
“执行任务!”
“是!”
铁骨铮铮的汉子,哽咽着,看着自己的战友血淋淋的躺在他们面前。
无助,心痛,交汇在心头。
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是一种天崩地裂的绝望!
他们可以保护很多人,也会救起很多人!
唯独救不了自己的战友兄弟,包括自己。
“队长,前面有人!”
“你们两个占领最佳狙击位置,你们两个侧面接应,你们两个藏起来。”
“是!”
“等下我正面出击……”
“队长不可,你身体……”
“闭嘴,王子现在生死不明,我不是还活着吗?”
男人说完,拿起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女孩看了一眼,闭闭眼装进口袋。
“老公,这个称呼不是随便叫的,你记住了,我在国内等你回家!”
这是寒冰回国的时候,给梁杜的命令。
他也想活着回去,和自己最爱的人,白头偕老。
可是,这次他恐怕要食言了。
男人犹如黑暗里的猎豹,眨眼功夫,他已经消失在长岭里。
“呵呵,他妈的不是骨头很硬吗?”
“呸,败类!”
“啪”
“老子是败类又怎么样?你他妈高尚又怎么样,不是一样栽在老子手里。”
一脸狰狞的阴柔男人,狠狠的甩了血人一样的男人,看得出受了很重的伤。
“戴杰,你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咳咳咳……”
“哈哈哈……,他妈的笑死个人,制裁?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吼吼吼……哈哈哈……”
男人有些癫疯,阴柔的脸,在忽明忽暗中,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咕咕咕……”
王子的脸早就让血染红,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完好,说明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他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梁杜的眼睛有些模糊,记忆中的王子,还是个大男孩,一个会怕痛的男孩子。
他也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就是一时兴起,为了圆父亲的梦。
毅然决然的参军,想想已经是五个年头了,这次回国,他就可以光荣退役了。
“嘎嘎嘎……哈哈哈……”
王子忽然笑了,他歪着头,欠扁的看着一脸怪异的男人。
“笑什么?”
“老子想笑,关你屁事!”
“对,不关劳资的事情,可是…”
“砰!”
“啊…”
男人忽然阴森森笑了,他的身体也动了。
王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脸色惨白,藐视一笑。
“妈的,老子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就这点给老子挠痒痒都不够!咳咳咳…”
王子骂着,剧烈的咳嗽,他的嘴角血流成河。
梁杜明白,不能再等了,不然王子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苏苏苏…”
“什么人,出来!”
戴杰一身戾气吼道。
“戴杰,好久不见!”
“梁杜是你!”
男人咬牙切齿的问道。
“什么意思?ZG军人都敢动?”
梁杜表情淡淡,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已经确定王子的伤势,还有周围的环境。
“队长,我活不了了,快走!”
王子嘴唇微微一动,笑着摇摇头。
“呵呵!你俩不要恶心我了,两个大男人做什么呀!”
“放了我的人!”
“哈哈哈…”
梁杜的直言不讳,让戴杰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流下来。
“梁杜,你他妈的以为这里是哪里?你作威作福,只手遮天的地方?”
“放了你的人?你他妈的哪里来的自信,今天老子弄死你们!”
“戴杰,冤有头债有主,当年犯事的是你,执行抓捕任务的是我。”
“别他妈说的冠冕堂皇,当年如果不是那些畜牲,我至于…”
“当年你杀了人是真,我逮捕你也是真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放你的狗屁,人人平等,那个害我姐的畜牲呢?你怎么不去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了!”
戴杰讥讽一道。
“戴杰,他有错,法律会制裁他,可是你杀了他,你就要收到法律制裁。”
梁杜心里着急王子的伤,可是面上还是周旋。
戴杰心里已经扭曲,他变态的想法,不会放人的。
梁杜摸摸头盔。
“梁杜,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当年我也是这样看着我姐姐。无助的在我面前死去,而你们就是帮凶…”
忽然男人情绪激动,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当年的罪犯,已经枪毙…”
“放屁,他好好的活着,享受着荣华富贵…”
“胡说八道!他的执行是我…”
梁杜忽然卡住,当年本来是他执行任务,可是上面临时换人!
难道…
可怕的念头脑海中闪过,不可能,怎么可能?
“戴杰,放开我的战友,当年的事情,我会彻查。
“哈哈哈…你舍得?”
“什么意思?”
“虚伪,我诅咒你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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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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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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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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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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