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股旋风,还裹着一个什么东西,飘来飘去的。
我们三个都吃了一惊——这个旋风,肯定也是一个魂魄,但却不是章二机灵的,因为章二机灵的那股旋风,一直都在我们旁边。
难道是祠堂里其他人的魂魄逃了出来?
一转眼,那股旋风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吴聋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盘。
他用铜盘在那股旋风里划了一下,吃惊地说了一句:
“这不是咱们祠堂里的魂魄,如果是咱们祠堂里的魂魄,这面小铜锣就会响。”
说着,他又用小铜锣在章二机灵的那股旋风里划了一下,那面小铜锣果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嗡嗡声。
不是祠堂里的魂魄?又会是哪里的魂魄呢?
忽然,那股旋风裹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那股旋风往东面刮过去,很快就不见了。
借着月光,我看到掉在地上的那个东西,是个信封,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这个信封是黄纸做的,上面还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当我刚要把信封拆开,申红胡子却一把夺了过去:
“这是鬼送信,千万不能看,看完就活不到天亮了。”
我吓到浑身一哆嗦。
申红胡子接着说,阴间的一些秘密,是活人绝对不能知道的,如果活人一旦知道了这些秘密,那就绝对活不到天亮。
而这封信里,就写着阴间的这种秘密,谁看就就会死。
这种信,只有尸鬼能写。
尸鬼想杀谁的话,就会写好这种信,让魂魄送到那人的家里。
如果收信人,读了信里这种活人绝对不能知道的秘密,等天亮时,听到第一声鸡叫,就会立刻倒地而死。
如果看过信的人,还把阴间的这些秘密,告诉了别人,别人也一样会这样死掉。
我和吴聋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除了申红胡子外,可能再也没人知道这种“鬼送信”的事情了。
申红胡子的师父,还有两个师弟,就是被这种“鬼送信”害死的。
申红胡子的师父,从十一二岁起,就开始学盗古尸了,一辈子盗了不少古尸,但也难免失手过几次,只要一失手,古尸就变成尸鬼了。
这些尸鬼,一直想杀掉红胡子的师父,但每次都被红胡子的师父化解了。
但有一天夜里,申红胡子的师父和师弟,正在家里喝酒,忽然,一阵旋风钻进了屋里。
那股旋风里,还裹着一封信,而且那封信,正好落在两个人面前,然后那股旋风就不见了。
申红胡子的师父,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他就把那封信拆开看了,发现信里写得都是阴间的事,而且这些事,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于是,申红胡子的师父就感到很兴奋,师徒俩津津有味地聊着信里写的这些事。
一直到了破晓时分,这时,村里一只公鸡叫了一声,听到这声公鸡叫,师徒两个人一头栽在地上,死了。
说来也凑巧,那天夜里,申红胡子出去找古尸了,正好没在家,要不然,他肯定也会和师父、师弟一样,死在这种“鬼报信”上。
天亮之后,申红胡子准备往家走,但忽然觉得浑身又乏又累,眼睛困的睁不开了,他就靠在一个土堆前睡着了。
这一睡,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师父跟他说了这件怪事,而且特殊嘱咐他,让他回家后,千万不能看那封信。
申红胡子当时并没想到这是真的,只是觉得这个梦很怪。
可当他回家后,才发现师父和师弟都倒在地上死了,旁边还有一封信,和师父在梦里说的一模一样。
从这件事之后,申红胡子才知道“鬼送信”的事情。
而我们现在收到的这封信,不用说,应该就是王张氏写的。
她想用这一招,要我们三个人的命。
“师爷,那赶紧把这封信烧了或者撕了吧,免得谁无意间看到这封信,那就坏了。”
我连忙说。
吴聋子也连忙掏出了火柴。
但紧接着,申红胡子说了一句更吓人的话:
“这种鬼魂送来的信,千万不能烧,也不能撕,如果烧了,或撕了,和看完信是一样的,天亮鸡一叫,我们还是会死。”
“不会吧,师爷?我们不看信里的内容,直接把信烧,难道这样还会死?”
“我当时回到家,看到师父和师弟死在地上,第一个念头,也和你们想的一样,想赶紧把这封信烧了,可我真要那么做了,也早就死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就能忍住没烧呢?”我连忙问。www.xiumb.com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鬼魂留字’的事情吗?”
申红胡子这么一说,我忽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些盗尸人,去得最多的地方,大都是人烟稀少的荒郊野外。
在这类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再遇到沙地、或者刚下完雪,有时就会在沙地或雪地上,看到一些字。
这些字一般都很大,一个字就有几米长,但字的周围,却又没有人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其实这些字,都是鬼魂刮起的旋风,在地上留下的字。
如果遇到这些字,千万不能踩到,也不要多看,最好赶紧离开。
因为这些字,算是阴间来的字,如果损坏了这些字,就会影响人的阳寿。
申红胡子当初没烧那封信,也就是想到了这种“鬼魂留字”的事。所以,他觉得烧这种信的话,也许会不吉利。
但申红胡子另外一个师弟,却不同意申红胡子这种想法。
他为了给师父和师弟报仇,就趁申红胡子不注意的时候,把那封信烧了。
结果在当天凌晨的时候,鸡一叫,他就惨叫了几声,一头栽倒在地上,也死了。
就这样,师徒三个,都被这种“鬼送信”害死了。
因此,申红胡子对这种“鬼送信”,一辈子也忘不了。
正在这时,就见旁边章二机灵的那股旋风,忽然变大了,一下子把那封信,从申红胡子手上刮走。
只见那封信,在空中飞舞了几下后,就忽然被刮到了我鼻子上。
就当那封信贴在我鼻子上时,我闻到了一种特殊的腥味。
这种腥味,我只在蔡独眼的纸匠铺里闻到过。
蔡独眼扎的纸人,就有这种腥味,可怎么这封信上也有这种腥味?
难道这封信用的信封和信纸,就是蔡独眼扎纸人用的那种纸?
我连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吴聋子和申红胡子。
吴聋子拿过那封信,也凑近鼻子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信封,很肯定地说:
“没错,这就是蔡独眼扎纸人的纸,他扎的纸人,都是用他亲手做的纸,别的纸匠铺里的纸人,都没这种味。”
看来这个王张氏,确实和蔡独眼有关系,连写这种信的纸,都用的是蔡独眼纸匠铺里的纸。
看来章二机灵的魂魄,忽然把这封信刮到我鼻子上,可能就是想告诉我这一点。
既然这封信不能毁掉,申红胡子就把这封信,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但我们再回到祠堂门口时,里面的喊叫声,已经停止了,院里静的吓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且现在两扇门都关上了,不再是开一扇,关一扇。
可等我们去那个洞里、准备拿吴聋子的牌位时,吴聋子的牌位却不见了。
而且连附近的那个“存魂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王张氏离开祠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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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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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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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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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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