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屋里的灯亮了,那种刮风下雨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时,就听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几个进来吧。”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秀秀的声音!
冯学贤兴奋的说了句:
“是秀秀,她没事。”
说着就想进屋,却被旁边的钟九首一把拉住:
“先别进去,小心有诈。”
“秀秀,是你吗?赢璞也进去找你了,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
王婉婷比较冷静地问。
“他昏过去了,不过应该没事,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秀秀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很快就见秀秀从屋里走了出来,在月光下,她头发有些凌乱,走路也有点踉跄。
这次,大家都多了个心眼,特意看了看秀秀在地上的影子,发现这次她的影子一切都很正常,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秀秀,真的是你!”
佟翠兰冲过去,抱着秀秀呜呜哭起来。
“我没事,只不过屋里的情况,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屋里什么情况?”
“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这才进了屋。
在灯光下,只见屋里的摆设都很平常,一张床,几个破桌子、破柜子,房间也并不大。
“赢璞和那头驴呢?还有三个长得一样的瞎二爷呢?”
“在里间。”
我们挑开里间的布帘,却大吃了一惊。
只见赢璞趴在桌子上,好像是睡过去了似的,在他的旁边,站着六个纸扎的纸人,在这六个纸人的旁边,还站着一头纸驴。
“难道这六个纸人,就是那三个一模一样的瞎二爷、还有那三个黑影吗?”wWW.ΧìǔΜЬ.CǒΜ
我连忙问秀秀。
“那三个黑影,应该没变成纸人。”
秀秀的回答,让我感到有些意外,还没等我细问,就听旁边的钟九首说了句:
“但这些纸人的脸上怎么没有五官?按说其中三个纸人,应该和瞎二爷的模样一样。不过三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变成纸人了呢?”
“其实真正的瞎二爷没变成纸人。”
秀秀的这句话,又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瞎二爷没没变成纸人?怎么可能?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瞎二爷,加上三个来住鬼客栈的黑影,这不正好是六个纸人吗?”
黑七一脸不解的问,看来他的思路和我一样。
“真正的瞎二爷在这里。”
说着,秀秀往旁边的墙角指了指。
我们这才注意到,有个人蜷缩的躺在墙角,如果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
我们端着那盏油灯走过去,照了照那人的脸,发现那人果然是瞎二爷。
“难道刚才那三个长得一样纸人,是三个纸人变成了瞎二爷的样子?秀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九首有些急切的问。
秀秀忽然反问了我们一句:
”你们听说过出殡烧的纸人会成精的事吗?“
听秀秀提到纸人成精的事情,我不由得楞了一下,因为在我跟着申红胡子学艺时,申红胡子特意告诉我过这种怪事,甚至我们在盗古尸的时候,就亲身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有一次,申红胡子带着我,找了大概两个月的时间,在一个戈壁荒滩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埋古尸的地点。
我们像过去那样,趁着一个月夜,去挖那个古尸,可当把棺材打开后,我借着月光,看了棺材里的古尸后,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见过的古尸,全都是一点都没腐烂,看起来大都像是刚睡着似的,当然,也有少数是睁着眼睛的古尸。
睁着眼睛的古尸看起来更吓人些,会总觉得已经诈尸了似的。
不过那个棺材里的古尸,却是一个纸人,而且能清楚的看到,在那个纸人惨白的脸上,五官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真人的五官,纸人的眉心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看起来有点瘆人。
我当时就问申红胡子,为什么棺材里装了个纸人?
我刚一问完,申红胡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一阵旋风刮过来,竟然把那个纸人从棺材里卷了起来,飞起一树多高,很快就被风刮走了。
申红胡子才告诉我说,那其实不是纸人,而是一个特殊的尸体,之所以变成纸人的样子,是因为那具尸体生前,身上沾了出殡时烧的纸人身上的跳蚤,所以死后的尸体,才变成了纸人的样子。
那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申红胡子就详细的向我解释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里出殡时,烧的纸人都是领魂童子,是给死了的亡魂带路的,让亡魂进了阴间之后,能顺利投胎转世。
但烧这种纸人时,最怕遇到一种奇怪的情况,就是纸人的身上,忽然生了跳蚤。
而且这种跳骚在没烧纸人前,怎么也不可能发现,可一旦烧纸人的时候,这种跳骚会噼里啪啦、从纸人身上跳出来,跳到旁边人的身上。
身上一旦有了这种跳蚤,就一辈子也清不干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用。
而且身上被这种跳蚤叮咬了后,就会留下一个麻子似的坑。
时间一长,身上、脸上都坑坑洼洼的,好像是长了麻子似的,而且身上永远有种洗不掉的尸臭味。
更加怪异的是,这些人死了之后,他们尸体的皮肤,渐渐变得像是纸一样,而且皮里的肉会,也慢慢干瘪,最后就会变得跟纸人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这种纸人一样的尸体,有时却又能活过来,并且看起来和一般的活人没什么区别。
我记得在遇到那个纸人一样的古尸后的第六天,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客栈里住,那天夜里,我因为晚饭吃的东西有点凉,所以肚子一直不舒服,半夜的时候,肚子疼醒了,我就起来准备去茅房。
刚来到院里,在月光下,就见一个人低头蹲在院子里,看蹲的姿势,很像是在大便。
我当时有点生气,连忙走过去对那人说:
“你这人真是的,茅房不就在那里吗?你怎么在院子里拉屎啊?”
那人忽然抬起头来,在月光下,就见那人的脸色很白,在眉心中间,还有颗黑痣,而且他看起来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几乎在几秒之间,我立即反应过来——这人的模样,怎么和那个纸人古尸那么像,我不仅一阵头皮发麻,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那人却对着我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就走了。
在月光下,我清楚的看到,那人竟然没有影子。
我连忙把申红胡子叫醒,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怪事,申红胡子告诉我说,我刚才遇到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那个纸人古尸。
这种纸人一样的古尸,就是活着的时候,身上沾了纸人身上的跳骚,死了之后,也就变成纸人精。
有时候,这种纸人精又会变成活人的样子。
想到这些,我连忙问秀秀:
“你是说,这几个纸人,其实是几个纸人精,他们活着的时候,身上沾了纸人身上的跳蚤,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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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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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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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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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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