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学贤很确定的说。
王婉婷想了想说:“就像九首刚才说的那样,在过去,让尸身趴着下葬,是一种刑罚,一些犯人因为罪大恶极,被砍了头之后,下葬时,还要让他的尸体趴在棺材里,这样一来,他下辈子也会短命。”
王婉婷的话,让我想起来用驴车拉棺材下葬的事。
驴走起来很不稳,因此有人说,驴走路的特点就是“一晃二颤三抖”。
而出殡时的灵柩,是最需要稳的,也最机会颠来颠去的。
如果把灵柩放在驴车上,就会把死者来世的运气、福气、还有子孙后代全都抖掉。
在送棺材去坟地时,还有个忌讳,就是不能走太快。走太快的话,就有急着去阴间的意思。
所以棺材最好是人抬着慢慢走。
但如果用驴车拉棺材下葬的话,这速度就太快了,下辈子就会短命。
也正是这些原因,所以对于那些又穷、又短命、又没后代的人,人们就会说,这人上辈子出殡时,肯定是被驴车拉到坟地里的。
如果把犯人砍头后,再用牛车拉到坟地里,这叫“罚两辈子”——这辈子砍了他的头,下辈子他的运气也被毁了。
这种趴着下葬的刑罚,和用驴车拉着下葬差不多。
既然这样,那个戴眼镜的老头,为什么要让他母亲趴在灵床上呢?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习俗?
这时,戴眼镜的老头穿着一身丧服,从灵堂里走了出来,去院子里的茅房方便。
当他出来经过我们时,冯学贤连忙拦住他,低声说:
“张二叔,我有几句想跟你说。”
“嗯,学贤啊,什么事情,你说吧?”
冯学贤声音压得更低了:“二叔,我看到我奶奶是趴在灵床上的,你也知道,我做这行,对一些风俗,比一般人懂得稍微多一些,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奶奶可千万不能趴在灵床上,这样太不吉利了,要躺着才对。”
“哦?怎么个不吉利法?我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说法?”
冯学贤连忙说了一下为什么不能让尸身趴着的原因。
“嗯,还有这种说法?我还真不知道,学贤,如果让尸身趴着下葬,真会像你说的那样?”
张二叔对冯学贤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张二叔,学贤哥说的都是真的,你家有没有五岁以下的孩子?如果有五岁以下的孩子,那孩子的屁股上,已经长出纸钱形状的痣了,如果你母亲趴着下葬的话,那你家五岁以下的孩子,就凶多吉少了!”
听完王婉婷的话,张二叔一脸的惊恐,他打量了一下王婉婷:
“姑娘,你说得是真的?”
王婉婷点点头:“你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看一下。”
“好,既然你们是学贤的朋友,我觉得你们不会害我,我有两个重孙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走,马上去看看他们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你说的那种痣。”
等扒开那两个孩子的屁股后,在两个孩子的屁股上,果然都出现了一块纸钱形状的痣。
张二叔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都有点发抖了。
他没多说什么,赶紧把我们四个请到一个房间里,关上门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们四个面前。
“学贤啊,还有你这三位朋友,救救我们一家吧,恐怕只有你们几位能救我们了。”
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看来张二叔是彻底相信我们说的了。
我知道,孩子屁股上突然长出来的这种痣,叫“鬼赏钱”。
有句话叫“鬼赏钱,归阴间”,孩子的屁股上,一旦出现了这种痣,那就是鬼魂准备把孩子带到阴间了。
接下来,孩子就会突然死掉。
可能是淹死,摔死,吃东西噎死等,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五岁前的孩子,要经常看他的屁股,如果屁股上一旦出现这种纸钱形状的痣,那就要赶请阴阳先生破解了。
我听申红胡子说过,这种鬼赏钱的事情,只在我们这一带才有,中原地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并且这种事情,我就亲身经历过。
我父亲告诉过我,在我五岁之前的那些年里,他每天都会检查我的屁股。
因为那几年,也不知为什么,我们村里五岁以下的小孩,出意外的特别多,有喝水呛死的,有吃饭噎死的,还有的是咳嗽了几声就没气了,前前后后加起来,那几年一连死了七八个小孩。
这些小孩最大的也没过五岁。
而且这些孩子的屁股上,都出现了纸钱形状的青痣。
在我三岁那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屁股上就突然出现了这种痣,我父母都吓坏了,连忙把邻村的王瞎子请来。
王瞎子做了个半尺长的纸人,纸人上写上了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他又专门做了个小棺材,把纸人放在里面,埋在了我家的北边,还起了个小坟头。
我在家关了整整七天后,屁股上的那种痣,才慢慢消失了,我也就平安度过了那一劫。
每到过年过节,我都要在埋纸人的地方磕头烧香,一直到了六七岁的时候,王瞎子才把那个纸人扒出来烧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纸人算是我的“代死之身”。
见张二叔跪在地上求我们救他们一家,冯学贤连忙把他扶起来:
“哎呀,二叔,别这样,赶紧起来,咱们乡里乡亲的,我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张二叔连连点头,这才擦着眼泪站起来。
“哎呀,我真想不明白,那个夜郎中为什么要害我们家?我和他没什么冤仇啊。”
原来,让老太太的尸身趴着,是那个夜郎中的主意。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再向张二叔隐瞒什么了,就把这些天和夜郎中交手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张二叔。
张二叔惊得嘴巴大张,不停的用袖子擦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学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是白天,又因为奶奶这是满岁寿,所以人太多了,等到夜里,我们再把奶奶的尸身翻过来,不要让她再趴着了,而且放在棺材里下葬时,更不能趴着。”www.xiumb.com
张二叔叹了口气,点点头说:
“可我母亲死后的遗容,有点吓人,仰面躺着的话,一定要给她盖上蒙脸布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问了句:
“张二叔,老人家的遗容是不是眼睛大睁,嘴巴大张,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对对,小伙子,你说的没错,我母亲临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都知道,不能和死人的眼对看,所以就赶紧找了块布,把我母亲的脸盖住了。后来,那个夜郎中说,我母亲是魂魄没离开身体前,就看到了来勾魂的恶鬼,所以才被吓成这样,他说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尸身脸朝下,这样才能入土为安。”
午夜时分,灵堂里就剩下我们四个和张二叔。
我们把老太太的尸身慢慢翻过来。
只见老太太的脸,果然眼睛睁的很大,而且眼珠子有点鼓出来,嘴巴也张着,一脸的惊恐。
我身上带着可以辟邪的武将的指骨,因此直接看死人的眼睛也没事。
所以我把蜡烛端过来,仔细看了看老太太的眼珠子。
忽然,我看到在老太太眼珠子上,有一个人影。
而且那个人影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尖嘴猴腮的夜郎中!这个老太太果然是那个夜郎中害死的。
在王复的肚皮上,我们看到过那个夜郎中的像,现在又在老太太的眼睛里,看到了夜郎中的像。
这个夜郎中究竟是不是那个温正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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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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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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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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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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