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种丧磨,也和温正奎有关?
我们把这箱子纸人的来历,也告诉了冯学贤,但却没告诉他那个鬼兵墓和里面的丧磨。
冯学贤又看了看箱子里这些纸人,忽然说了句:
“也许只有肉棺材,能救这些人了。”
“肉棺材?什么是肉棺材,用肉做的棺材吗?”
钟九首不解地问。
冯学贤摇摇头,连忙给我们解释了一下,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棺材行里,有种说法,叫“小灾纸棺材,中灾木棺材,大灾肉棺材”。
这说得是棺材行里,特殊的消灾避难的方法。
比如,在某一段时间内,如果自己总是诸事不顺,棺材匠们就会把自己的头发,还有指甲剪下来,用写着符咒的黄草纸包住,放进一个纸扎的小棺材里,然后埋起来。
这样就能改运,让事情顺利起来。
头发和指甲,剪了之后,还能在长出来,在棺材行里,这叫“命梢”。
这种“命梢”去掉之后,就像一棵树去掉了树梢,对性命并没影响。
但这些东西,又毕竟是身体的一部分,如果剪掉葬在地下,也就可以作为人的“代死之身”,能帮人消除一些小的灾祸。
可如果遇到更大的灾祸,比如得了重病,或者欠债破产之类的,就要把自己小时候穿过的衣服,最好是出生后穿得第一套衣服,装进一个梳妆盒大小的棺材里。
这种棺材,却不能再埋到地下了,而是要挂到高处,比如树上,山坡的崖壁上之类的比较高的地方,然后就能祛病消灾,也不会再破财了。
俗话说,人穿过的衣服,蛇蜕掉的皮,都是用来保护身体的,尤其是出生后,穿得第一件衣服,更是阳间寿命的根本。
如果遇到危及性命的灾祸,就是阳间寿命要往地里钻了,这时,一定要让阳间寿命的根本,也就是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离地面越远越好。
所以在我们这一带,出生后穿过的第一套衣服,很多人会保存一辈子,就是准备在遇到大的灾祸时用。
但这些驱灾用的棺材,上面一定画上驱鬼符才可以,如果不画驱鬼符的话,就没什么效果。
而这种驱鬼符,只有棺材行里的人才会画。
前两种灾祸,还都是阳间的灾祸,但如果遇到被恶鬼来索命,或者尸鬼灭村之类的事情,这就算是阴间的灾祸了。
要躲过这种阴间的灾祸,就需要用“肉棺材”了。
所谓的肉棺材,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棺材,把恶鬼碰过的索命纸片吃掉。
这种纸片,也是恶鬼牵魂的藤蔓,如果斩不断这种藤蔓,人的魂魄迟早会被恶鬼牵走。
只有把人的身体,作为肉棺材,把这种纸片吃下去,才能掐断纸片上牵魂的藤蔓。
这叫“阳命葬阴命。”
“冯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凡是纸人上有名字的人,就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吃掉,然后就不会死了,是这样吧?”
我兴奋地说。
冯学贤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我也没确实的把握,但现在形势实在是太危急了,每天夜里都死人,而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试试了。”
冯学贤对我们三个来说,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竟然让我们找到了一个破解这种纸人的办法,虽然还不知道这种办法是不是可行。
在这个镇上,我们三个毕竟是外人,所以还是由冯学贤出面,拿着这箱子纸人,在一天之内,让纸人上有名字的所有人,一个不漏地把纸人都吃下去。
现在镇子上的青壮年,都已经吓破了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听说吃个纸人,就可以保命了,而且冯学贤在这个镇上,还比较有威信,所以没有一个人犹豫,全都把写着自己名字的纸人吃了下去。
到了黄昏时分,纸人就全部被吃掉了。
看着冯学贤抱回来的空箱子,我们心里既有点轻松,但另一方面却又很紧张。
轻松的是这箱子索命的纸人,终于处理掉了,紧张的是,不知道这种方法,是不是有效。
冯学贤也和我们一样紧张。
天渐渐黑了,屋里点上了蜡烛,冯学贤也要和我们一起守一夜,看看那种敲门声,是不是会再出现。
我们三个坐在椅子上,而冯学贤则倒背着手,一言不发,围着那个装纸人的箱子,不停地看着。
“冯大哥,难道你觉得这个箱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婉婷忍不住问了句。
冯学贤点点头:“对,虽然这个箱子乍看起来很普通,但我越来越觉得,它应该是口棺材!”
“什么?是口棺材?可这个箱子一点也不像棺材啊?”
钟九首一脸疑惑地说。
“这种棺材是专门葬人的内脏的。”
我们就更加吃惊了:
“啊?什么?专门装人内脏的棺材?我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听师父说过,这种专门葬人内脏的棺材叫‘纣王棺’,据说纣王会把人的内脏单独挖出来下葬,这种棺材就因此而得名。”
冯学贤说着,指了指这个箱子的内壁说:
“你们看,这个箱子的内壁上,有些浅浅的纹路,其实刻的是人的内脏。”
我们赶紧端着蜡烛,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箱子的内壁。
果然,在箱子的内壁上确实有些花纹,但这些花纹的纹路很浅,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如果仔细观察这些花纹的形状,就会发现还真像是人内脏的形状——
肠子,心脏,肝脏等一应俱全,像是内脏的解剖图。
“你们再看看这个箱子的下面”。
冯学贤说着,把箱子的底翻了过来。
我们三个这才发现,原来在箱子的底上,也有些浅浅的纹路,而且这些纹路,是一个人的形状。
只见这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就像是包着一张皮的骷髅,这样就显得眼睛特别大,他还穿着一身丧服。
这不就是鬼兵墓里那些饿死鬼的样子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专门葬人内脏的棺材?为什么要把人的内脏单独下葬?”
我也连忙问冯学贤。
“我师父说过,棺材既可以是渡人魂魄的舟船,也可以是养恶鬼的胎盘,这种专门葬人内脏的棺材,能养出饿死鬼来,或者说是专门制造饿死鬼的。”
见我们还是没太理解,冯学贤就详细地解释了一下。
人死之后,把人的内脏掏出来,单独用这种棺材下葬,却把人的尸体,扔到荒郊野外,这算是只葬人的内脏,不葬人的身体。
这样一来,这种死后的魂魄,就会变成最可怕的饿死鬼了。
当我们把鬼兵墓的事情,告诉冯学贤后,他有些兴奋地说:
“这就对了,造鬼兵墓时,墓里最早的那批饿死鬼,应该就是被单独下葬了内脏,然后就成了最凶猛的饿死鬼,我估计在鬼兵墓的周围,应该还有这种装着内脏的小棺材。哎,难怪在我们镇上,一些怀孕的妇女生产时,经常会生出一些死胎,估计也和这个鬼兵墓有关。”
“死胎这么会和这种鬼兵墓有关系呢?”
“那些死胎,看起来都很正常,不缺鼻子、不缺眼的,但就是没内脏,肚子里是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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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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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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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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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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