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觉得,温正奎比那个尸皇更可怕,要是他还没死,对我们盗尸人来说,可能是灭顶之灾。
我们把这个箱子带回去,埋在了钟九首的后院里。
申红胡子曾经告诉过我,如果遇到什么不详的东西,而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时,只有一个方法比较稳妥,那就是赶紧埋起来。
“土是邪气的棉被”,盖上土之后,各种邪气就会像睡着一样安稳了。
可自从遇到哑巴这件事后,可怕的怪事,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而且一件比一件可怕。
我和王婉婷在很多方面都很默契,包括情侣之间的那些乐趣。
只要我俩在一起,总是缠绵不够,经常会折腾到半夜时分,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在遇到哑巴的当天夜里,我们也是一直欢乐到午夜时分才睡。
刚睡着不大会,忽然,我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婉婷姐,你醒了吗?好像有人敲门。”
在黑暗中,我轻声问怀里的王婉婷。
“嗯,我也听到了。”
她也被这种敲门上惊醒了。
“谁啊?是九首吗?”
我连忙问了句。
敲门声停止了,但却没人说话。
我俩赶紧穿上衣服,开门出去看了看,但连人影都没看到。
“这是不是钟九首在恶作剧?”
王婉婷却摇摇头:“以钟九首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不大一会,钟九首来找我们,说他也是被这种敲门声惊醒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和王婉婷敲门。
王婉婷突然说了句:“难道是鬼敲门?”
其实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鬼敲门,并不是简单地鬼魂敲门。
一般的鬼魂,是敲不响阳间的门的,除非附近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这个人,不到四十岁,并且还是突然暴死的。
他的魂魄,才会敲附近邻居家的门。
前几年,我就遇到过这种事。
有一天半夜,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但打开院门,却没看到人,到了第二天,才知道是邻居二雷子突然死了。
那个二雷子刚三十五,头天夜里睡觉时还好好的,但在夜里,却突然不声不响地死了,家里人也是天亮后才发现的。
后来我才知道,不只是我家的门被敲了,附近几户人家的门,也都被敲了。
不足四十岁就死,这就“半截命”。
就像是蜡烛没烧完,剩了半截就灭了,所以叫“半截命”。
有道是“人的半截命,烈马没缰绳”,主持葬事的葬把式都知道,这种“半截命”的葬事,是最难办的。
如果稍微有一点马虎,死人的魂魄就会变成恶鬼,会影响死者一家的运势,连操办葬事的人,也都会受到连累。
而最容易办的丧事,就是六十岁之后死的人,即使葬事上有些地方没做到位,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并且这种“半截命”的人一死,阴气和怨气极强,会让附近几户人家的院子,也被阴气影响,暂时变成了阴宅,这样一来,死人的魂魄就能敲响门了。
如果是刚才是鬼敲门的话,就说明今天夜里附近有人死了,而且死的这个人,还不足四十岁。
果然,天一亮,我们就听到了哭嚎声。
出门一看,才知道是斜对门的一家死了人。
等灵堂一布置,来帮着办丧事的人一多,我们也就听到了死者的大概情况。
死的这个人叫郑玉山,今年刚三十八岁,这人身体很好,二百斤的麻袋,能一下子扛两个,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夜里,却突然就死了。
而且不只是我们的门被敲了,附近几户邻居,都说在夜里听见有人敲门,但却和我们一样,起来看时,却并没发现有人。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钟九首低声对我和王婉婷说:
“难道这个郑玉山的死,和我们那箱纸人有关系?”
我们连忙回到钟九首的宅子里,把大门关上,来到后院,把那箱纸人挖了出来。
我们拿起箱子里那些花花绿绿的纸人,一个个地检查着,主要是看上面的名字,因为每个纸人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和生辰八字。
忽然,就听王婉婷说了句:“看,这个纸人上写得就是‘郑玉山’的名字。”
我和钟九首都吃了一惊,连忙接过那个纸人,仔细的看了看。
一点没错,只见在那个小小的纸人上,用蝇头小楷写着“郑玉山”三个字。
名字的旁边,还有一行生辰八字。
“看来我们把这箱纸人埋上也没用了,只要是纸人上写了名字的人,该死的还是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把纸人都撕了?”
王婉婷着急地说。
“我担心即使撕了纸人,人也一样会死。”
我们三个人顿时手足无措。
“看,‘郑玉山’这三个字变黑了。”
王婉婷又忽然说了句,果然,原来这三个字,是用朱砂写的红色的字,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黑色。
“既然埋下去会死人,那咱们就放在外面试试,看看还会不会死人!”
现在我们三个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能按照我说的这个办法试试了。
这让我忽然想到了那种“鬼送钱”,一旦拿到那种纸钱,不管怎么处理,都会带来灾祸。
难道这些纸人也这样?
这一夜,我们真是过得提心吊胆,但到了午夜时分,那种诡异的敲门声,再次想起来。
出来一看,仍然没人!
难道还是郑玉山的魂魄来敲门?还是有其他刚死的魂魄?
我们连忙看箱子里的那些纸人,只见又有一个纸人上的字,从红色变成了黑色。
这个纸人上的名字叫“赵勇强”。
钟九首来这个镇子才两年,而且平时也和这个镇上的人没什么来往,所以并不知道谁是赵勇强,难道也是附近的邻居?
第二天,我们才知道,夜里果然有个叫赵勇强的死了,而且他比郑玉山还年轻,只有三十二岁,还没成家,也是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死了。
另外,让我们有点意外的是,这个赵勇强并不住在我们附近,而是在镇子西面。
“难道不是附近的人死了,也会来我们这里报道?所以才敲门?”
王婉婷的这句话,让我浑身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想起我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来。
那个故事说,在我们这一带,有一个放羊的,在野外捡到了一个烫金的册子,在那个册子上,写了十二个人的名字。
因为那个册子太好看了,而且还有好多页是空白的,那个羊倌就把那个册子捡回了家。
但把册子捡回家的第一天夜里,就有人敲他家的门,穿上衣服出去看时,却又什么人都没看到。
他觉得肯定是村里有人捉弄他,所以当夜里再响起敲门声时,他就不起了,只在屋里骂几句。
这样一连过了十二夜,每夜都有人来敲门。
到第十三夜的时候,那个羊倌就突然死了。
他死后,那个册子上,也有了他的名字。
人们都说,那个册子是阴间的勾魂鬼丢得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要死的人,没想到,这个名单碰巧被羊倌捡到了。
所以名单上的十二个人死了之后,魂魄就会来他这里报到。
但等名单上的人死完后,就轮到捡到名单的人死了。
难道这些纸人,其实也是一个勾魂的名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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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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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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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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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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