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转身与她并肩而行,歪头看着她的侧脸,试探着问:“生气了?”
代语兮哼笑,“江律师,你很闲吗?”
江秦眼底藏满了温柔,唇角微勾,笑得散漫,“盐吃多了。”
小泰迪老围着江秦转,江秦弯腰把它抱起来,“这狗狗从哪借的?”
代语兮与江秦对视,质问道:“你跟踪我?”
江秦收敛散漫的神色,眼神真诚,“真的是碰巧,不管是在超市,还是在这里。”
代语兮眉眼尽是疏离冷漠,“我不相信偶然,所谓的碰巧,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幌子。”
江秦两指夹着泰迪的耳朵上下扇动着玩,“那你呢?跑到徐医生家里,也是蓄谋已久?”
代语兮眼神警惕,“是又怎么样?”
江秦轻笑,“别紧张,我会替你保密。”
“徐医生这边,你不用操心,我会帮你搞定。”
代语兮冷笑,“帮我?”
“文远为什么躺在医院里,你不知道吗?”
江秦抬手指向程逸,“是他。”
代语兮沉思片刻,眉梢微挑,“他就是程逸?”
江秦拍拍小泰迪的脑袋,“没错。”
代语兮把狗绳丢给江秦,大步来到法拉利车前,打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你是程逸?”
程逸被代语兮凶狠霸道的眼神震慑住,乖乖点头。
代语兮发动车子,“文远是你打的?”
程逸意识到事情不妙,想下车,但是已经晚了。
“轰”的一声,法拉利飞出去。
代语兮操控着这辆跑车原地打圈漂移,阵阵白烟腾起,将这辆荧光绿色的法拉利淹没。
等程逸被晃的七荤八素,代语兮突然刹车,打开车门,一脚把他踹出去。
她撸起衣袖,转到程逸跟前,把他摁在地上狂揍。
江秦抱着小泰迪,站在一旁看热闹。
程逸正头脑昏晕,两眼冒金星,面对代语兮的猛烈暴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江秦在,程逸也不敢还手,只能抱着头嗷嗷叫着,骂代语兮悍匪。
代语兮打累了,站起身,大喘着,从江秦手里接过小泰迪。
江秦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施舍给程逸,跟在代语兮身后,声音含笑地问:“晚饭想吃点什么?”
代语兮没说话,也不打算搭理他。
随手掀起打底衫低头擦汗,妖娆惑人的小细腰明晃晃露出来。
黄昏暮色中,那一抹白皙的勾人艳景,直直撞入江秦眼底。
江秦深邃的凤眸微眯,目光扎在她的腰间恣意流连。
代语兮坐进她的小面包,江秦很自然地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
“请你不要跟着我,”代语兮忽然冲他笑了,挑动红唇,一字一顿地说,“陆、少、爷。”
她的眼神中半分嘲讽,半分凉薄,言语间充斥的戏谑。
江秦心头一震。
沉默片刻,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xǐυmь.℃òm
代语兮轻蔑一笑,“这重要吗?”
江秦剑眉微蹙,眉眼略染烦躁,习惯性伸手进口袋摸烟。
烟拿出来了,想到代语兮怀着孕,又把烟放回去。
左手掐腰,薄唇紧抿,惯常夹烟的两根手指压在唇上。
半分钟后,江秦缓缓抬眸,看着代语兮的眼睛,“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他眼底藏着无奈不安,低沉性感的声音有几分温软祈求的语气。
代语兮眼神闪过一丝茫然,看不懂他的眼神,更不懂他声音里的卑微。
她眼神淡漠疏离,声音冷清,“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任何事情,我也没空听。”
代语兮冲副驾驶车门抬了抬下巴,“陆少爷,麻烦把车门给我带上,谢谢。”
江秦欲言又止,望着她的眼睛,缓缓关上车门,“注意安全,到家……”
代语兮直线倒车,急转弯调头,绝尘而去。
江秦的手还悬在半空,怅然若失地叹口气。
这时,躺在地上的程逸贱嗖嗖地笑了,“这悍匪有什么好的?!天下女人都死绝了?”
江秦转头甩他一记刀眼,“刚刚打轻了是吧?”
次日
洛诗诗早早地来到陆家老宅拜访陆老爷子。
她知道陆老爷子喜欢画,昨晚依偎着舅妈各种撒娇缠磨,终于把舅妈最喜欢的一幅画讨要到手。
这幅画有六尺(尺幅为180cm*97cm),陆老爷子吩咐管家安排人把画抬到书房。
洛诗诗搀着陆老爷子一起进书房欣赏画作。
当管家将白色防护膜揭开时,陆老爷子精锐的眸子颤动着,“这……这是dl的作品?!”
洛诗诗对书画提不起丝毫兴趣,对书画界的人和事也不关心。
但是昨晚听舅妈说过,这幅画是新锐画家dl最受追捧的画作。
陆老爷子激动地扑到画前,小心翼翼抚摸着这幅画,声音颤抖着说:“没错,这就是dl的《望》。”
画中是苍茫无际的深海,幽静深邃,黑暗阴森。
这幅画有魔力,只要站在画前,仿佛会被吸进去。
被海水吞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耳边萦绕着海水灌进耳朵的嗡隆声。
深溺其中,强烈的窒息感灌顶袭来,不自觉会屏住呼吸。
等从画中跳出来时,后脊背扫过阵阵凉意,内心对深海幽闭感的恐惧翻涌不息。
饶是洛诗诗这个不懂画的,看了这画也觉得压抑畏惧。
“陆伯伯,这画明明就很阴暗,为什么取名叫《望》呢?”
陆老爷子笑呵呵道:“诗诗啊,同一幅画在不同人的眼中会有不同的意境。”
“dl的作品多是这种黑暗风格,dl本人很神秘,无人知晓其创作这幅画时是怎样的心境。”
“这幅《望》是dl的成名作,一经推出即震惊画坛。”
“众多名画收藏家为求得这幅画,可谓是费尽心机啊。”
陆老爷子看向洛诗诗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宠溺,“诗诗啊,你有心了。”
洛诗诗乖巧地搀扶着陆老爷子,甜甜地笑着,“陆伯伯您喜欢就好。”
陆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dl的作品极受推崇,尤其这幅《望》,更是千金难求。”
“你是从哪里弄到这幅画的?”
洛诗诗心虚了:舅妈这画该不是赝品吧?
她低垂着眼帘,眼眸快速游移。
片刻,她抬起眼帘,笑着说,“陆伯伯,确实是花了一番心思,辗转了好几个朋友才弄到手。”
“但只要您喜欢,再多波折都是值得的。”
陆老爷子心满意足地笑着点头,“陆辰那混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诗诗啊,你跟陆辰订婚的事拖了3年了,我想近期安排你们订婚,你意下如何呀?”
洛诗诗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要矜持一下,“陆伯伯,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容我请示过爸爸和大哥的意见,再给您答复。”
这时,佣人敲敲门,在门外禀报:“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陆老爷子拍拍洛诗诗的手背,笑着说,“诗诗啊,快去吧,好好管管你未来的老公。”
洛诗诗脸颊微红,羞赧地笑着点下头,“陆伯伯,那我去了。”
看着洛诗诗蹦蹦跳跳的背影,陆老爷子脸上浮起阴险的笑,吩咐管家,“先前准备的药,给我加到最大剂量,务必事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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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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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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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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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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