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问:“怎么没跟我讲?”
穆晚晴缓缓翻过身来,躺平,视线看向他抿了抿唇,“就……傍晚你回来之前,她给我打的,说你跟他们夫妇划清界限了,觉得是我……挑拨的。”琇書蛧
文湛皱眉,显然不悦,但语调仍然温和:“别理她,她就是大小姐性子。”
女人听着这话,心里五味陈杂。
她的丈夫,以一副极其了解情敌的口吻对她说这话,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安慰,还是……表明他跟陆可珺的关系才更亲近。
见妻子不语,文湛心里又担心起来,“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穆晚晴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下,宽慰:“没什么……她挺担心你的,说爷爷去世对你打击很大,公司事务又多,说你最近很辛苦,让我多关心你。”
文湛刚刚舒缓的脸色,一时越发严肃。
这种话,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陆可珺的身份太特殊了。
哪怕是婆婆对儿媳说,都会引起儿媳的不满,何况是情敌。
文湛更加愧疚,躺下时说道:“我会找机会跟她谈谈,让她以后不要再联系你。”
穆晚晴一听这话,想的是他俩还得单独见面。
而且,以陆可珺那个娇小姐的性子,只会认定是她破坏了他们的“发小”情谊,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算了,我没跟她一般见识。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一般,我能理解,你就算看在顾公子的份上,也不好跟她弄得太僵。”
穆晚晴不是胸怀大到可以容纳情敌的存在,她只是不想再节外生枝。
这件事的关键点是自己丈夫。
只要文湛脑子清醒了,下定决心跟陆可珺划清界限,那不管对方怎么作妖,都不会影响他们夫妻。
她在乎的是文湛的态度。
男人惊讶于妻子云淡风轻的反应,回头看向她。
两人平躺着,都侧脸看向对方,视线相遇时,明显气氛有些微变化。
穆晚晴察觉到了,故作镇定地转回头,嘟哝道:“不早了,睡吧……”
话落,轻轻闭上眼睛。
文湛依然维持着侧脸的姿势。
看着她羽翼般的眼睫缓缓落下,侧脸恬静美好,整个人静谧的好似月色下散发着柔光的白瓷玉器,一时间忘了所有,就那么痴痴地盯着。
穆晚晴能察觉到他一直盯着自己。
因为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朝自己侧颈扑来,淡淡的,温温的,在静寂的深夜撩拨着她的神经。
虽面上平和,可她心里已经一点一点缓缓收紧。
冥冥之中,她有点期盼什么,同时也正好担心着她所期盼的那点东西。
心生摇摆,左右不定,她不知未来两人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她心里交战拉扯着时,她落在被子表面的素手被一股温热粗粝的触感轻轻握住。
她吓得一缩,但又没敢完全缩回。
眼睫跟着颤抖了下,好像受惊的蝴蝶又要振翅飞走。
文湛一直盯着她,自然将她这细微敏感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慢慢攥紧了手,身体也悄然移动,朝着女人靠近。
“晴晴……”如梦似幻般的呢喃在耳边响起,让穆晚晴以为是幻听。
晴晴?
这么亲昵甚至肉麻的称呼,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人嘴里听到。
过去两年,他要么连名带姓地叫自己,要么根本不屑称呼,直接“你你你”。
“我知道你没睡着……”见她没反应,文湛继续低声呢喃,“爷爷走的那天,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们不离婚行不行?两个孩子那么小,你舍得他们没有妈妈?”
穆晚晴装不下去了,睁开眼,转过头看向男人。
心头热烈地躁动起来,她目光摇曳着,望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感觉有一股力量拉扯着她,将她越拽越深入。
文湛见她不言语,但神色跟眸光都有明显的变化,好像被什么蛊惑了一般。
他心领神会,一时也不执着于答案了。
反正只要他不同意,这婚也不是她想离就能离的。
而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有更重要的事……
晕黄温暖的灯光下,两人呼吸都明显乱了方寸,男人情难自控地朝着她移动俊脸,薄唇渐渐靠近她的呼吸。
穆晚晴越来越紧张,明明知道该躲过的,可当他的唇覆盖上来时,她像是痴傻一般呆着不动,任由他缓缓地研磨,渐渐加重力道。
直到——
男人一个翻身,从床榻上挪动起来,卷铺盖一般将她压在了身下。
“嘤……”她无意识地发出声响,这会儿才想要反抗,可男人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当她的手抬起落在男人肩头,竟被那人一个下沉的动作引领着,好像是她抬手故意要挽他脖子似的。
穆晚晴方寸大乱,被他吻得呼吸急喘,乱七八糟地推着他的肩膀。
可毫无用处。
文湛是懂女人心思的。
他看得出,两年的相处,这女人对自己不说爱上,起码是有好感的。
这种情况下,女人的反抗多数并不坚定,半推半拒地反倒是情趣。
他一把拉住女人的手,温柔却利落地固定在她头顶上方,等再次吻下来时,薄唇已经钻进了她的衣领。
沁人心脾的奶香味让他回忆起了早上的一幕幕,霎时,身体里年轻的激情的热血便像嗅到了鲜味儿的野兽,疯狂地窜涌而起。
穆晚晴浑浑噩噩,很快失去抵抗力,只能由着他行使丈夫的权利……
————
文老先生的葬礼,隆重而严肃。
文家上下几十口人,浩浩荡荡地肃穆以待。
络绎不绝的来宾迈着沉重的步伐,步入吊唁厅,瞻仰仪容,鞠躬致敬,同家属慰问寒暄。
文家大伯三兄弟带着各自的儿子立于家属席前排,文湛也在其中。
穆晚晴做为内眷,自然也站在丈夫身旁。
虽然跟文湛做了两年夫妻,但因为两人没有办婚礼,她并没有见识过文家的门庭之旺。
直到今天,她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豪门世家。
平日里只能在整点新闻中看到的那些大人物,今天居然都出席了不少。
那些花圈挽联,甚至还有领导人的名字位列其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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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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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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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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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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