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雅利洛-Ⅵ执行记忆搜集任务期间,过度干涉星球走向,导致大量物种灭绝,如今星球也走向了灭亡之道,若无它物干涉,预计三年内便会彻地化为一颗死星。”
“经特遣小组核查,情况属实。”
“期间生产裂界数量较为客观,成功提炼记忆位面,质量上乘。”
“根据记忆提炼公式运算,该成果超出预期。”
记忆法官端坐于高堂之上,面无表情的诵读着浮于他面前的纸页。
这上面不仅仅写了被告一行人犯下的过错,也写明了他们所完成的成果。
对于信使来说,他们的法律一般只作用于双方都是信使的时候。
因此,不管信使是否用了过于偏激的手段去现实世界或骗,或偷,或抢夺记忆,这些都不会构成犯罪。
只有在做的事情过于严重的时候,才有可能会因为这些行为而面临牢狱之灾。
“啧啧,记忆制造党又给抓咯,他们又不是没少干这种事,我们这些人哪里不知道啊。”
听着法官的宣判,信使们皆是摇了摇头。
“是啊,谁不知道暗地里他们搞没的星球可谓是多不胜数,真给抓进去的有多少啊?”
“要我说,虽然这次是黑天鹅大人亲自出面,但就凭记忆制造党的财力物力,还真不好说谁胜谁负!”
“确实,而且这次自然记忆党的高层都没来几个,大部分好像是之前被调去处理m50星系记忆仓库被焚化工袭击的事情去了。”
“我不好说,懂得都懂,里面牵扯的利益太多了,你们自己体会。”
懂哥信使啧啧了两声,双眼之中仿佛看尽了人世间的沧桑,满嘴胡言乱语。
“你体会你妈个头,不懂装懂是吧?兄弟们给我搂他!”
“哎呀别!打人别打脸!哎呀!”
......
“法官大人,我认为,被告之罪,完全是莫须有的!”
辩证环节,记忆制造党的高层们迫不及待的便站了起来。
“这星核本就是反物质军团策划扔在雅利洛-Ⅵ的,就算没有我们记忆搜集小组过去,它也肯定落得如此下场啊?”
“这怎么能说是记忆制造的问题呢?”
“就是啊,明明就是反物质军团们搞的!凭什么赖在我们记忆制造党的头上。”
庭下也是群情激奋,大多都是参加记忆制造党没多久的愣头青信使,因为涉世不深,又急功近利,他们往往将记忆制造这一方法视为真理。
我能够用更少的时间获得更多的记忆,那我为什么要让他们自然而然的产生呢?
自然记忆党都是什么落伍的流派了?老东西早该爆爆金币了!
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急功近利,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年迈的自然记忆党信使看着眼前不断在叫嚣的年轻信使们,心中也是不免有些悲哀。
“老东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急功近利?”
一旁暴躁的年轻信使立马怒目而视,他最讨厌老一辈的倚老卖老说这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
你们没有挣记忆存量的压力了,所以就开始指指点点我们了是吧?
“唉......”年迈的信使摇了摇头,并没有与对方争执。
坐于台上的众人,此时却是有些迷茫。
这和他们想象之中的法庭,可不太一样啊。
“这就是记忆法庭最特色的地方,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想法,与其说是法庭,倒不如说是辩论赛。”
对于如今有些混乱的法庭,黑天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依然淡定的为众人解说道。
“毕竟流光忆庭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为了给我们的主上,【记忆】星神提供足量的记忆,如何获取记忆,从流光忆庭诞生之初就在不停的争吵了。”
“如果从这点出发的话,似乎被告的那边至少在你们流光忆庭这边,不算犯法吧?”露西亚分析道。
“当然,你要说的话,他们甚至还算功臣呢,仅仅用一颗星球,就产出了其它人需要利用半个星系才能有的产出,你说他们厉不厉害。”
对面的这个劳大能够二进宫,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要不是在一千多年前的那场记忆法庭上因为分毫之差而被判流放边远之地,否则对方很可能已经凭借如此恐怖的业绩,成为记忆制造党新一代的领头羊了。
黑天鹅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她不能允许记忆制造党过于壮大。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是自然记忆党的成员。
她的内心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是哪个党派,抑或是什么身份。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想要有足够高的地位、身份,才能够推广自己想要的一切。
那些惠民政策也是仰仗于黑天鹅在自然记忆党中的身份,才得以实施的。ωωω.χΙυΜЬ.Cǒm
但记忆制造党只注重结果不在意过程的这一举措,会导致现实世界的失衡,甚至加快那个末日的到来。
你记忆搜集的是变快了,可末日来的也更快了,那不就等于白搜集了吗?
但目前的风气,大家更注重的是眼前的产出,而非之后的长远发展。
说到底,其实就是流光忆庭太久没有变革,导致思维两极分化,才有了现如今的冲突。
黑天鹅摇了摇头,却也没什么办法。
如果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将两者的思维结合起来,或许才能解决如今的矛盾。
“没想到流光忆庭其实也和我们公司内部差不多啊。”
露西亚有些感慨,眼下的这种场景,自己有何尝没见过呢。
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会议,可能比这还要群魔乱舞。
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存护】的意志。
可有些人却想着壮大自己的家族势力,不顾他人的死活。
公司内部的矛盾也是愈演愈烈。
上次会议,甚至还有高层直接摔门而出,扬言和另一个高层之间有你没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黑天鹅和露西亚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出现了一丝苦笑。
一旁的镜流也是略微有所触动,但仙舟比起他们来说矛盾相对没有那么大,毕竟仙舟天天打死打生的,丰饶大敌在前,没有那么多鬼心思的人混在其中。
“难念那就不念了咯。”
诶?
众人有些奇怪的看向苏云,他怎么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但很可惜,他的表情完全被面具所遮住,无法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我觉得,你们流光忆庭现在有病。”他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种病如果再不治,到时候就成绝症了。”
“那要怎么治呢?”黑天鹅有些意动的看向苏云。
眼前的男人似乎总能给她带来惊喜,她有种预感,苏云或许真的能改变流光忆庭的现状。
“孩子老装病怎么办?那当然是打一顿就好了。”
只听他的拳头开始噼啪作响。
下一瞬,苏云的身形忽然诡异的扭曲了。
而他的座位上,突兀的变成了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人偶。
与此同时,宛如参天巨人一般的记忆法官身前的桌子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身影。
随之,便是贯穿众人耳膜的声音响起。
“ok,家人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我宣布个事,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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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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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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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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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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