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的药箱拿来,伤口必须做清理,还必须做缝合。
否则的话,按照现在的气温,很快伤口就会发炎,我不用死于失血过多,也会死于伤口化脓。”
听到陈安安有气无力,却依然说着这么专业的话,傅淮安无奈的转身从旁边取来了药箱。
他经常遇到这些事,自然知道陈安安说的是事实。
不过这会儿就有点儿尴尬。
陈安安的衣服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只是简单的把脱下来的袖子在她腋下打了一个结。
陈安安的大半个肩膀和后背都露在外面。
现在把伤口上的草药清理过之后,相当于是露着一半的身子。
傅淮安这会儿自然不能为了所谓的男女之别转身。
看着陈安安光洁的肩头,还有那白皙的皮肤。
傅淮安耳廓微微的红了。
陈安安用带来的酒精把伤口全部擦拭了一遍,疼的她直咬牙。
看了看伤口,拿起一把镊子,咬着牙朝伤口里戳去。
傅淮安急忙握住她的手,
“我来!”
陈安安受伤的是右臂,这会儿拿着左手用钳子去夹伤口里的那些杂物。
那姿势又怪异,又别扭又笨拙。
陈安安叹了口气,把镊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把一个小木棍儿塞在了嘴里,用牙齿咬着。
医者不自治,她现在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给自己进行止疼。
药箱背后破了个大洞,应该是在逃的时候。
药箱在爆炸中间被掀掉了一截儿。
麻醉药那些东西根本都已经没了。
这会儿还真的是要凭自己的精神意志力刮骨疗伤。m.χIùmЬ.CǒM
“开始吧。”
陈安安咬紧嘴里的木棍儿,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伤口。
傅淮安看了一眼陈安安惨白的脸色,镊子伸进了伤口。
果然在皮肉之间看到了有一些细小的硬块儿。
夹出了三块弹片。
陈安安整个人都快扭曲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傅淮安的大腿。
两人的姿势如果在外人眼中恐怕看起来有些暧昧,实际上只有傅淮安知道。
陈安安刚才疼的整个人已经抖动的想要挣脱开自己。
不得已他才用两条腿死死的夹住了陈安安,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
一只手死死的按压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在伤口上作乱。
这种痛连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心里心慌。
陈安安平日里娇气的很。
哪里能忍受这个痛苦?
陈安安看着镊子离开了伤口,歪头吐出了嘴里的木棍儿。
上面沾染上了自己牙床和嘴唇上的鲜血。
“把伤口里的脏血全都挤出来。”
声音沙哑的活像是另外一个人。
傅淮安有些担忧她,陈安安身上的汗把衣服都快湿透。
“休息一会儿。”
“你别让我受第二次的罪,一次我可以坚持到底,再来一次,我不一定有那个勇气。”
陈安安咬紧牙,闭上的眼睛。
怎么可以这么痛?
陈安安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
脏血全部都挤完了,看到新鲜的血液傅淮安才松了口气。
陈安安也感觉到他松开自己,低头拿起了消毒药水儿,开始在伤口做清理。
咬着牙把酒精消毒过的纱布在伤口里擦拭。
陈安安那只手快把傅淮安的腿掐出来动。
可是看着陈安安给自己伤口消毒,居然一点都不手软。
傅淮安也不由的惊叹陈安安的职业道德。
同时对陈安安有了更深一层次的感受。
这个女人心狠,对自己更狠。
做完消毒,陈安安撒上药,并且在伤口打了破伤风。
纱布按压在伤口,让傅淮安帮她把纱布包扎,固定住自己的伤口。
傅淮安的手艺显然极度不娴熟,这种工作是粗制滥造。
包扎的倒是非常严实,但是包扎的太丑。
大手划过她的脊背,带着纱布从肩头绕了三圈,终于把伤口扎紧,打了一个死结。
傅淮安额头上的汗滴落在陈安安的肩头。
所有的工作完成,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陈安安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这会儿怪异的围着那一件迷彩服。
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看那个样子就知道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看着陈安安闭上眼睛,很快入睡,傅淮安不由的轻笑。
这个女人还真是心大,也没问现在是啥情况。
也没问他们怎么回去。
傅淮安也累了,虽然知道这会儿不是睡着的时候,可是他需要休息一会儿。
就躺在陈安安身边,一只手握紧了她的手,十指紧扣,这样陈安安如果做什么动作自己会第一时间清醒。
从带着陈安安一路逃亡到现在,能够暂时休息一下。
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一路上但是又惊又怕,又怒又担心,才走到现在。
两人这一觉没睡的昏天黑地,陈安安最先醒的。
睁开眼就发觉靠在自己身边的傅淮安。
强壮的身体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肩头,把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十指交握。
一种很明显的保护姿态。
而自己则是靠在他的肩头。
微微侧起头就能看到明显的下颚线,还有布满青碴的下巴。
傅淮安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混合着汗水,血腥味,还有刺鼻的酸臭。
可是就是这混合的很难形容的味道,却给了人一种强大的安全感。
陈安安把头往他的肩头靠了靠,不得不承认现在对于这种感觉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陈安安握着傅淮安握着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两人的胸前。
现在有点儿舍不得离婚,这怎么办?
傅淮安虽然有点儿傻傻的,一开始也会误会自己,让自己生气。
如果非要追究的,原主自身也没做好,难怪会让别人没办法信任。
所有的不信任的基础建立在两个人彼此互相伤害。
问题现在是他们两个人,傅淮安长得这么好,这么有担当,有责任感,一路带着受伤的自己逃到这里。
这完全靠的是意志。
如此man的一个男人就这么放走,是不是有点儿太可惜?
要不然再观察看看?
虽然说只是一种简单的英雄崇拜,不应该用这种情节去衡量感情,可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现在足以让女人心跳加速,目眩神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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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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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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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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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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