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努力的仰着头,可是发觉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

  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因为努力的抬头有时控制不住,头像是千斤重一样。

  沉下去的那一刻,泥水就会疯狂的朝自己的鼻孔涌过来。

  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抬头,她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运气不好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傅明月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最后一刻的来临。

  就在这时,只感觉身旁传来了哗啦一声。

  随着那一声巨响,她的身边淹没的泥水如潮水般散去。

  泥浆拍打着她的身体,感觉到僵硬的身体轰然倒在地上。

  溅起的泥浆溅了她一脸一身,可是这会儿她已经累的不行。

  死就死吧,可是那些水始终没有淹到鼻腔,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水已经退去。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傅明月,没死吧?”

  一只手居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傅明月恍然恍如隔世,怎么可能有人来到自己身边,怎么可能有人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了她?

  傅明月用力的咳嗽,刚才因为过于绝望以至于连呼吸都屏住,这会儿反应过来已经憋的快喘不上气儿。

  陈安安爬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摸到了她的身体。

  感觉到她在剧烈的咳嗽。

  好在自己来得及时挖开的这堵墙,把所有的泥水都冲去了。

  要不然傅明月还真的就危险。

  陈安安觉得得给自己颁发一个见义勇为奖。

  还可以颁发一个不计前嫌奖。

  傅明月感觉到陈安安就在身前,不由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陈安安,低头痛哭起来。

  “陈安安,你怎么才来呀?

  吓死我了,我刚才以为我要死了,我就要被这泥水给淹死。”

  “我不要这么死,这种死法儿肯定特别难看。”

  陈安安拍了拍她的背,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姑娘浑身颤抖。

  同时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太低了。

  已经处于湿温的边缘。

  “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傅明月浑身颤抖哆嗦着把受伤的胳膊递了过去,可是黑暗中当中也不知道陈安安有没有碰到。

  “胳膊上的木刺还在那里,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就是浑身发冷。”

  陈安安握住了她的胳膊,细细的摸索,黑暗当中什么都看不到,光凭这一双肉眼,还真是让一个医生为难。

  要不是她有上辈子丰富的外科经验,光靠这双手摸还真是不如让她死了。

  摸到了上臂1/2的位置,果然有一根尖利的木刺插穿了手臂。

  摸了摸这个位置还好,这里不是主要的血管位置,不然的话,这会儿恐怕傅明月还真就没了。

  这个条件之下,输血是不可能的。

  虽然也刺穿了血管儿,流了一些血,好在长时间的浸泡之下,血管的位置早就已经不留了。

  不过产生了另外一个风险,就是泥水的污染很可能造成伤口后续会感染的厉害。

  陈安安咬着牙。

  “我要把木刺拔出来会很疼。”

  “不要,你又不是大夫,你要是拔出来我会死的。”

  “不拔出来,长时间这样浸泡在泥水当中,你这个伤口会腐烂的。

  到时候胳膊保不住,你自己选一样。

  是咬牙忍着疼还是不要胳膊了,变成一个独臂侠。”

  陈安安没有开玩笑,以自己的能力,哪怕是黑暗当中,她也有信心拔的时候不伤到她。

  但是如果不把伤口现在处理一下,后续有很多问题。

  她的包裹空间里面还有消毒药水。

  可是木刺一直扎在里面,这个伤口感染就不是消毒药水可以处理的。

  傅明月一听要截肢,立刻慌了手脚。

  “你,你别吓唬我,我,我不要截肢。”

  “给!这是个小木块儿咬在嘴里,我把木刺拔出来,然后给你把伤口包扎一下。”

  陈安安摸出来一个木块儿,这会儿可没有什么手绢儿什么的。

  黑漆马虎的就地利用材料也不能管干净不干净。

  傅明月咬住了木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陈安安,自己居然出奇的安心。

  傅明月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这场泥石流给砸晕了。

  为什么会觉得陈安安对自己特别好?

  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只感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牙齿咬在木块上,咯吱吱作响,感觉牙都快断了。

  疼痛过后,傅明月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儿。

  只听到黑暗中传来布料被撕裂的声音,陈安安撕开了自己的衣服。

  伤口的地方不知道被撒上了什么东西,疼的要命。

  这会儿的疼是火辣辣的疼,和刚才那种钻心的疼又有所不同。

  不大一会儿,她的胳膊上被绑上了布条。

  陈安安也想弄点儿好的东西,可惜没办法,现在这环境没有纱布,自己的购买权利已经用完。

  只能凑合着从自己里面穿的纯棉背心上面撕了一条布条下来。

  把她的伤口扎紧,暂时可以止血。

  做完这一切,陈安安才觉得自己太阳穴这里的脑仁一阵一阵跳的疼。

  平躺在傅民月的身旁,大口地喘着粗气。

  傅明月这才觉察到陈安安的情形不对。

  这种喘息的声音证明陈安安非常不舒服。

  “陈安安,你怎么了?陈安安,你说话你别吓我。”

  “陈安安,你可别死。”

  “呵呵,刚才还不是盼着我死吗?现在又怕我死了?”

  黑暗中传来陈安安虚弱的声音,傅明月哭着伸手摸到了旁边的陈安安。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没盼你死,我真的没盼你死。你别死。”

  陈安安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快累死了。”

  陈安安浑身发软的靠在傅明月的身旁,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傅明月一直小心翼翼地倾听着陈安安的呼吸,感觉她的呼吸绵长,不像刚才那么急促,总算是放下心来。

  想到陈安安刚才为了救自己,把自己都累的够呛。

  如果不是陈安安及时把中间那堵墙挖开,那些水流着出去,自己这会儿就已经淹死了。

  想到平日里自己对陈安安的态度,再想想陈安安对待自己。ωωω.χΙυΜЬ.Cǒm

  突然之间傅明月,就觉得自己好像太不是东西。

  陈安安这个嫂子的确是傲气了一点儿,的确是什么都不会干。

  可是并不是一无是处。

  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依然愿意不计前嫌,第一时间来救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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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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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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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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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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