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娘猛然之间醒悟过来。
“对,我是傅队长的爱人,我叫陈安安,你可以叫我小陈。”
陈安安拿出酒精给银针消毒。
剩下两个跟大勇娘相熟的,留下帮忙,正好去厨房烧水。
“咋回事儿?不是听说傅队长的爱人是个城里女人特别娇气,还穷干净,特别嫌弃傅队长!”
“你声音低一点儿。让小陈听见了怎么办?
我瞅着小陈不像那样的人,你看和和气气的,而且挺身而出,见义勇为。”
“我也瞅着不像,可是咱队里传的厉害着呢?”
“听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想和傅队长好好过日子,每回傅队长回去都折腾着要闹离婚。”
“我也听说了,说是傅队长的这个爱人在外面有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当时我还替傅队长打抱不平。”
“可是现在瞅着小陈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水性杨花的人。”
“刚见第一面,你能看出啥呀?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还是多看看好。”
“傅队长那人多好呀!我家刚子当时得了大脑炎,就是傅队长连夜背着送到医院去,要不然人都没了。”
“希望傅队长能娶个好媳妇儿,知冷知热的,别再苦着自己。”
“这个陈安安一看就是个娇小姐,你没看见她今天把厨房差点点了,还有你看她那一身怪模怪样的衣服。”
“和咱不是一路人。”
“行了行了,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烧水。”
…………
陈安安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大家嘴里那个水性杨花不想好好过日子的队长媳妇儿。
正在专注于自己手底下的工作。
“小陈,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这里离医务室还有二里地。等到了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气儿。”
“我刚才实在是慌了神儿。”
“大姐,你先别说话,让我认真的找准穴位。”
陈安安温和的说道,那镇定又冷静的语言,立刻安抚了眼前有点慌的打哆嗦的大勇娘。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眼看着孩子后背上扎上了十三根针,能看到孩子渐渐平静下来。
浑身抽搐哆嗦已经消失,最明显的是大勇娘能够感觉到儿子咬着自己手指的力度渐渐的松懈下来。
脸上表情高兴的都掩饰不住,她激动的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感激陈医生。
儿子的情况她最熟悉,这么多年,每一次没有几个小时,根本缓不过来。
而且那都得送到医院打吊针才行。
“好了,需要半个小时。”
陈安安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脸色苍白的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多亏旁边的一位大姐急忙扶住了她。
“小陈,你这是怎么了?”
陈安安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大姐的手,这是他们的职业习惯。
摇了摇头。
“没事儿,我可能有点饿了,一会儿吃点儿东西就好,不用管我。”
眼前发黑,明显是低血糖。
旁边的大姐笑着说道。
“小陈,坐火车刚来,肯定还没吃,没喝。这就忙着救人,能不头晕才怪。”
“我家有刚蒸的馒头,我去给你拿两个。”
没等陈安安拒绝转身就走。
“大姐,不……”
大勇娘看着儿子这会儿呼吸平稳,而且也不口吐白沫。
终于算是缓过来精神,才能注意周围的一切。
“陈医生,谢谢你,你可是个能人,你别管了。
桂枝是我们家邻居,我们俩关系好,她家刚蒸的馒头,你垫一垫也好。冷锅冷灶的也来不及做。”
陈医生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这会儿在大勇娘眼中,陈安安仿佛像是天上降下来的菩萨。
别说两个馒头,现在把自家肉割给陈安安都乐意。
“大姐,你别这么说,救人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们不兴收礼的。”
这么多年给医院的病人做手术,都没收过红包。
“小陈,你这就拿我们当外人。
这哪叫收礼啊?就是去医院看病,难不成不得要个挂号费,看病费用啊?
更何况你救了我们家大勇的命,俩馒头算啥呀?
就算是街坊邻居,难不成你吃一个馒头我们还能说啥?”
厨房里烧水的嫂子已经用脸盆,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小陈,热水烧好了。我来给大勇擦洗一下。”
把水盆端过来,还顺带着用手在水盆里搅了搅。
陈安安看了一眼嫂子那黑漆漆的手,甚至指甲缝儿里都满是油垢。
“嫂子我这里有香皂,你拿香皂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照我这个样子洗。”
陈安安用标准的洗手程序演示给眼前的大嫂看。
大嫂脸都黑了,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小陈,你这也太穷讲究,洗个手还有这么多花样,行了行了,那我不管了,还不行。”
“大勇娘,交给你吧,我回了。
说的俺们乡下人连个洗手都不会。”
“真是的,啥人呀?”
大嫂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陈安安的手僵在当场。
大勇娘急忙说道。
“小陈,你别介意。俺们都是乡下出身,不会你们那一套。要不你教教我咋洗手?”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等到跟着陈安安洗完手,连大勇娘心里都不由得暗暗嘀咕,小陈也太讲究了。
可又不好说啥。
半个小时之后,大勇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缓了过来。
12岁的孩子看起来有些羞涩,这会儿把衣服穿好。
“大姐,孩子这情况多久了?”
陈安安一看到病人就没办法抑制住想要给人治疗的决心。
“这孩子从八岁上被家里的狗咬了之后就吓出了这个毛病。”
大勇娘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大姐,每隔三天你带孩子过来一趟,我给孩子扎针,孩子这情况不是先天的,是能治的。”
陈安安自家的追风十三针那可是祖传的,是自己爷爷的爷爷祖祖辈辈宫廷御传下来的古老针灸术。
对于这个羊角风还是有信心可以治疗。
大勇娘一听,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看了不少大夫。
所有大夫给他们答复都是这病不好治,恐怕要跟孩子一辈子。
孩子有这个毛病,哪个当父母的能不着急?
家里所有的钱都花在孩子身上。可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现在新来的傅连长的爱人居然说能治。
“小陈,真的能治吗?”
“大姐,您放心,我说能治一定给您治好,不过时间比较长,一共要需要扎三个月的针。
孩子可能有点受罪,你们得给孩子做好思想工作。”
针灸又不是神术不可能一下子把病治好,而且这个治疗的过程漫长而又痛苦。12岁的孩子就怕受不了。
“不怕!遭啥罪我们都不怕,只要能治好,你放心,小陈,我们家儿子很听话的,你咋治都行。”
大勇娘拉着孩子就要给陈安安跪下。
“快,快给陈医生跪下磕头,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大勇。”
孩子被自己娘拉扯着,立刻跪倒在地。
陈安安急忙把孩子拉起来。
“大姐,你别这样。
孩子刚刚病完,身体还虚弱,我给孩子扎了针,不能受风,带着孩子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啥我都听!”
大勇娘这会儿已经有点儿语无伦次。
陈安安把自己的棉被给孩子包上,让大勇娘和邻居把孩子先抬回去。
把人送走,陈安安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手绢里包着的两个热腾腾的窝窝头。
陈安安咽了咽口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口咬下去,差一点卡在嗓子眼儿噎着。琇書蛧
喝了好几口水,才终于把那口窝窝头给咽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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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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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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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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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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