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云得了御赐的宅子后,便即派了忠仆彭征带人先一步入住了进去,该拾整得拾整,该洒扫的洒扫,是以,这会儿进了京,一行便直接往承安坊去。
进了家门,热水热饭菜的便都准备好了,累了一路,徐茵茵只想好好的歇歇,先派了人往临安坊忠毅伯府走一趟,送个口信告知她爹他们已经到了,等明儿再上门去。
舒舒坦坦的洗了个澡,吃了饭,当晚,徐茵茵便早早的就歇了。
翌日一早,夫妻俩一并坐车往临安坊来。
昨儿得了口信知道女儿女婿已经抵京,今儿会上门来,徐家这边便早早的等着了。
门房远远看着马车驶近,便赶紧的吆喝着往里头报信去了,等徐茵茵和方从云一路进了门,到了外花厅,大家便都在了。
“信上不是说你们十六启的程?怎么昨儿才到?”一番招呼后,众人都依次落了座,右上首的徐春山不由问起道。
徐茵茵就道:“去登了麓山,耽搁了两天,后头到了历城,又往柳河镇去了一趟,前不久周兴在那处置得了一处农庄,我们便去看了看。”
徐春山一听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十六启程,按说二十六就该到的,可今儿都八月初五了。
“麓山?我听人说那上面的玉清观供奉的送子娘娘灵验得很,京城这边都有不少人大老远的赶去烧香呢,你们可拜送子娘娘了?”
看着她爹这一脸激动的模样,徐茵茵也是无语,“拜了,求了个女娃娃。”
徐春山闻言,不由看了方从云一眼,而后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女娃好,女娃都是爹娘的小棉袄,先开花再结果,挺好的!”
周氏看了眼五花那已经显怀的肚子,不由也跟着附和道:“先开花后结果可不是正应当嘛!”
张秀兰看了看女儿和女婿,也接话道:“若真是不久就有好消息,想来这送子娘娘便是真的灵了,到时候好叫你大表哥带了你大表嫂也去拜拜的好。”
徐老太不由道:“他们两口子这都成婚好几年了,去年不是都看了同济堂的秦老大夫吗?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是没有动静?”
张秀兰摇头,“没呢,又去看过秦老大夫了,说是大郎媳妇的身子现下都调理妥当了,没什么问题才对,至于为啥还没有动静,想来是缘分没到?前两天我大嫂还在同我打听京城哪家寺庙好,说是带了他们两口子好去拜拜呢。”
徐茵茵听着,不由心想,莫不是大表哥的问题吧?
虽说他们一家子会从现代咻得一下就来到了这里如此的不科学,但她打心眼里还是不相信生孩子这种事真能靠拜神佛就能拜来的。
回头还是让她娘提醒一下大舅母,让她让大表哥也去看看大夫再说吧。
左右怀孕这种事,不是女方的问题,就是男方的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两方都没有问题,但就是怀不上,结果离了婚各自再结婚,立马就怀孕生子的,这种情况,在后世也不少见呢。
徐老头听着他们说这些事没搭话,倒是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揭过了话头,问起徐茵茵庄子的事。
徐茵茵便将青庄的情况说了,听得徐老头不住的点头,一千亩田地啊,还有山头,这是个大庄子啊!
这大孙女现下的产业那是都数不清了啊。
徐老头高兴的同时,不由就跟徐茵茵说起他们进京这一个月,二房徐春林父子俩得了隔壁铺子的掌柜的介绍,在外城相中了一处要出手的宅子,要价一千二百两,虽只两进,但出门拐弯就是正街,方便得很。
若是开了墙,便即可以做成前面铺子后面住人。
便是不自用,买下来租出去,一年的租金少说也有三百两,极是划算的。
“你二伯他们银子不够,跟你爹借足了,前两天就把这宅子给买下了,你二伯二哥正商量是自住呢,还是开了墙做铺子呢,茵茵,你给拿个主意?”
徐茵茵对外城不熟,但听了那位置,多少也有些印象,出门就是正街,那还的确是方便开铺子的。
毕竟,京城铺子比宅子贵,能拿宅子做铺子,着实划算。
“既如此,不如就开了墙做铺子吧,能租出去也好,租不出去自己开也好,那位置既然在巷子口,又当街,想来开个食铺是可行的。”
徐老头听着,也觉得有理,主要这孙女一向主意正,听她的准没错,便即看向徐春林和徐二郎父子两个,道:“就照茵茵说的,你们这两天就忙活起来,将那宅子规整出来再打算吧!”Χiυmъ.cοΜ
稍倾,徐茵茵同张秀兰几个移到了东梢间说话。
徐茵茵看着五花已经显怀的肚子,问道:“有五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胃口可好?”
五花摸着肚子,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抿嘴笑应道:“刚满五个月,一切都好,孩子在肚子里很乖,我都没有孕吐什么的,吃什么都香呢。”
“那敢情好,你这胎一看便是个知道心疼娘的。”徐茵茵跟着笑起来。
周氏一家进京本来是准备搬去铺子后院住下的,但因着五花怀着身孕,张秀兰也建议就在伯府住着,利于养胎,铺子那边到底是吵闹了些。
周氏想就近照顾女儿,是以一家便也没有搬过去。
倒是程弘在国子监已经几个月,对京城也熟了,正准备赁个小宅子,到时候好提前搬过去以便五花生产,且过两个月程母也要专程进京来的,总不能连生产和坐月子都住在伯府里。
徐茵茵听着这些事情,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五花算是嫁出去的,哪有出嫁女生孩子在娘家生的,更别提这还是叔叔家。
摆着闲的时间过得的很快,便到了午时,徐家开了宴分男女桌坐了,这边正吃着饭呢,抱着清姐儿在喂饭的罗氏突然就吐了起来。
周氏顿时一喜,“二郎媳妇这是又有了?”
罗氏吐罢这一阵,用手帕擦拭着嘴角,脸上也不由有了笑意,“兴许是,这个月小日子晚了几天了。”
“那八成就是了!”周氏忍不住笑了,哎哟,她这一下子连着要抱外孙和孙子呢!
“想来那玉清观的送子娘娘灵得很,瞧瞧,茵茵这刚去拜过,回家来二郎媳妇就怀了身孕呢!”徐老太也笑道。
徐茵茵:...真不至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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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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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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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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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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