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一怔,后头这个问题都不用得知结果了。
一次只能载送两人,却是一次性使用的,也就是说,不管能不能回到穿越之前的时间,他们都只有两个人能回去——
谁回去?
爹娘回去,必定舍不下他们姐弟,他们姐弟回去,也必定舍不下爹娘。
亦或是父女父子母女母子,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那两人都肯定是不可能撇下另外两人回去的。
一家人齐齐整整的都来了,又岂能只回去两个人,一家四口相隔于时空永远的分离?
先前的诸般纠结,在这一刻,都用不着纠结了。
徐茵茵下意识的,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在船上不方便,这事徐茵茵压着还没同爹娘说的,就趁着这趟去府城,见了徐达骏,一家四口坐下来,再一并说出来。
进了州城门时,已近酉时。
也不用先往在州城的宅子去了,一行直接往城北贡院去。
到了贡院门口,好巧不巧,正碰巧第一场考试结束,考生出考场,门口候着许许多多的人,都是等候里头的考生出来的。
徐茵茵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最前头带着墨台的徐达骏,旁边还站着梧桐,三人伸长了脖子,正往里头看呢。
考场里头,考生陆陆续续的出来,形容都不是很好,毕竟,在考场里头吃喝拉撒三天两夜,还要费脑子答卷,吃不好睡不好的,还能精神如进去之时,那才是神了。
方从云在中间段出来的,一出来就看到了外头等着的徐达骏三人。
梧桐赶忙迎上去,作势就要背自家主子,先前在外头看着的,好些考生出来都是被背着搀扶着离开的。
方从云忙退后两步,只将考篮递给了他,摆手道:“我还好。”
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就是身上臭了些,偏生倒霉,抽到了臭号,这三天就挨着茅房坐,若不是他心性好,也提前设想过万一抽到臭号呢,是以早先就专门在茅房旁读书写文章习惯了习惯的,不然这三天可撑不下去。xǐυmь.℃òm
好在提前的付出没有白付出。
“辛苦辛苦!”徐达骏也不多问考得如何,拉着他就要回家,“家里热水都准备好了的,吃的喝的也准备好了的,咱们快回去好好洗洗休息,明儿一早又得进去呢!”
几人穿过还在等待的人群,正往街那头停着的马车去,便见边上停着的马车有些眼熟,打眼望来,一眼便看到车中的徐茵茵三人。
“爹娘!徐茵茵!”徐达骏霎时激动的扑上去。
墨台和梧桐亦是立马上前见礼。
方从云目光跟车里的徐茵茵对上,见对方望着他眼底都带了笑,便不由也笑了起来,正要大步上前,下意识的又顿住。
他身上异味重,别熏到了车里,臭便臭了,在心爱的姑娘跟前如此没有形容,还真是有些发窘。
他又往前两步,离马车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朝车上的徐春山和张秀兰拱手见礼道:“见过伯父伯母。”
随即又朝徐茵茵微微颔首。
徐春山和张秀兰笑着颔首,并不多问考得如何的话,只道考了三天累了吧饿了吧云云的关心一番,随即就道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吃顿热乎的好好休息。
一番话,方从云着重了那赶快洗个热水澡几个字,飞快望了徐茵茵一眼,心下更是囧。
他本也有洁癖,也知道徐茵茵爱洁,早就等不及想回去好好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了。
一行人便即往离贡院不远的一处宅子去。
这是徐茵茵先前让人置办下的,如之前所说,会给徐达骏在每个要考试的附近都置办上一个宅子,赴考方便,这宅子,就是她买给徐达骏的,
方从云在州城也置办了宅子,但不如这个宅子离贡院近,是以便没推托徐达骏的好意,住在了这里赴考。
管着这宅子的管事见的老爷夫人姑娘都来了,当时也是欢喜,赶紧带着人迎上来见礼,而后麻溜的动作起来,准备热水,准备晚饭,本来人不多的宅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但徐茵茵他们也不会住多久,也只住今晚而已,等明儿再送了方从云进考场考第二场,他们就要赶回宜阳府过中秋去了。
方从云中秋当日还要进考场赴第三场考试,今年的中秋只能在考场过了,等考完,再赶回宜阳府去,到时候,有的是时间相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徐茵茵专门赶来接他这场考完再送一场考,看过了方从云,也让方从云看过了她,便就够了。
方从云换了两次洗澡水,好好生生的洗了一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低头好好的打量过自己没有不妥之处,这才出了屋子往正堂里去。
正堂里,徐春山一家四口已经在饭桌前等着他了,见他来,连忙招呼着坐下,开始吃饭。
这里也没外人,也不用那么多讲究,一同吃顿饭,也没什么。
徐春山一直都满意这个女婿得很,许久不见,见他越发俊秀的样子,也是不住的点头,一个劲的用公筷给他夹菜,夹这样夹那样的,很快就将方从云的碗给摞满了。
长者赐不可辞,方从云谢过,准备将碗里的菜都给吃完,冷不丁的,一双筷子伸过来,将他碗里的菜夹了些过去。
他抬眼,看向筷子的主人,忍不住冲她笑了笑。
徐达骏咳咳咳的起哄。
徐茵茵扭头看徐春山道:“他明儿还要进考场呢,吃杂了待会儿坏了肚子怎么办?”
这话可没错,徐春山连连点头道是这个理,他一开心,没想这么多,便又给方从云呈了一碗鸡汤,让他喝汤,喝汤总没问题的。
一顿饭其乐融融的吃完,徐春山父子麻溜的一左一右将张秀兰给扶着离去了,堂中只剩下徐茵茵和方从云。
哪怕是时间不早了,明儿得早起,该早点休息的,但方从云许久未见徐茵茵,也是想同她好好的说说话的。
二人也不要人跟着,便溜达着出了正堂,往外头花园里逛去了。
十二的月圆了一大半,悬挂在半空中,照得花园里一片银色,不用灯笼,也能看得清路。
方从云问徐茵茵这几个月在京城一切可都好。
在信上时常提起过的近况,这会儿见了面的再说一说,那体会又是不一样的。
徐茵茵没告诉他自己受了伤的事,怕他知道了担心分心考试,细细碎碎的说了些旁的琐事。
二人就在花园凉亭里坐着,聊了快半个时辰,眼看着时间不早,徐茵茵便赶紧催促着他回去休息去了。
方从云心中万般不舍,却也很快冷静下来,起身先送徐茵茵回房,他再回房去睡。
下了亭子台阶,左右都是花景遮挡,四下无人,徐茵茵飞快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再飞快退开,“安心考试,身体为重。”
方从云心里一悸,捂住被亲过的地方都舍不得挪开,他看向徐茵茵,点头道:“我会好好考的,等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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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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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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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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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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